昏暗的地下室阴森恐怖,透出骇人的气息,阴暗潮湿,犹如人间炼狱,一扇巨大的铁门将它与外界隔离,就像隔绝成另一个世界。
震彻天际的声响从室内传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铁链声,迸发出野性的怒吼。
琰墨寒四肢被铁链束缚,眼眸中透出嗜血般的猩红,全身满布红黑相交的纹理,条条青筋迸出,仿佛下一秒就要胀破皮肤,筋脉爆裂而亡。
寒雨和裴庆守在一侧,无助的盯着室内的男人,全身紧绷,双拳紧握,眸色中全是愤恨。他曾经发誓如果再让他看到她,他一定要杀了她,杀了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寒雨,为什么少爷这次毒发的时间会提前?是不是跟刚才湖边别墅有关系?”
寒雨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答案,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三个月发作一次,离下一次发作明明还有十天,为什么会突然提前发作?
可恶!为什么他这么无能,解药都配了两年了,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办法研究出来,现在只能制出毒发时缓解的解药用来维持他的体能,可是他感觉的出来,每一次毒发都比上一次更痛,如果还是没有解药,他真的不确定他还能撑多久!
每一次毒发他都会把他锁起来,怕他伤害到自己,怕他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而放弃,可是这样的束缚到底还能坚持几次,谁也没有答案。
令人心碎的嘶吼声仍在继续,琰墨玦全身就如同被万虫腐蚀,被万兽撕咬,身体的疼痛几乎将他撕裂,心中的疼痛也在慢慢攀升,他的思维被慢慢控制,留在脑中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极度的悔恨。
【“琰墨寒,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放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爱我却非要离开我!你已经在我的世界消失六年了,你还想离开我几个六年?”
“六年?”度欣妍冷艳的眸色闪过暗淡,心中的痛楚蔓延,“你也知道人生没有几个六年,我已经在慢慢放过自己,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我没有不放过你,你要知道你就是我的命,你若再消失,就是要我的命知道吗?”
“你真的爱我吗?”
琰墨玦一愣,他没想到度欣妍会这么问他,爱是什么?他想照顾她,他想补偿她,她消失的这几年,他一直在牵挂着她,看着她站在别人的身边,他恨不得杀了对方,这应该是爱吧!
“欣妍,你怎么会这么问,我爱你,我当然爱你!”
“如果你真的爱我,不是应该让我开心,让我幸福吗?你以为一个失去自由的小鸟会幸福吗?你以为自己的一厢情愿会给我带来欢乐吗?只有在看不到你的角落我才会有喘息的机会,只有在没有你的世界我才有活着的权利,你懂不懂?”
“不,我不懂,我不要懂!欣妍,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你那个潇哥哥,如果他消失了,你是不是才会回到我身边?”
“琰墨玦,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你杀的人还少吗?你为什么就是不懂,你对我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爱,不是爱你知道吗?”
“不,欣妍,我爱你,你为什么说我不爱你?我做了什么让你这样认为,我改好不好?”
“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我原谅你,还是选择曾经的度欣妍?”
琰墨玦直起身躯,看着度欣妍,他不懂?什么叫曾经的度欣妍?什么叫原谅他了?她真的原谅他了吗?这和曾经的度欣妍有什么关系?
度欣妍从身侧的包内拿出两个针管,一个针管里充斥红色的液体,另一个针管则充斥着绿色的液体,并列放在她娇小的手心,重如千斤。
“之前我说过,对你最好的报复就是我制一剂毒药,折磨自己,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度欣妍嘴角轻勾,面容中闪出诡异的表情,“这里有一个毒剂,注射后毒性会定时发作,发作时会犹如万虫啃噬,神经也会受到极度刺激,痛苦不堪,不仅如此,一旦毒剂被注入,这个人一生都会失去生育能力,而且就算吃下解药,这一生再也不可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还有,这个毒剂只会让人再活三年,三年之内没吃下解药,就会全身崩裂而亡!”
度欣妍顿了顿,嗓子有些嘶哑,手心有些颤抖,她不是如此残忍的人,这毒剂本来是她为自己研制的,在她再也无法忍受痛苦的时候,了却残生,她没有想过会再一次遇到他,没想到他会将自己禁锢在这里,她的恨意被无限放大,她的怨气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她想报仇,却不忍伤害他。
“另外一剂是失忆针,注射过的人会永久失去记忆!”
当然也不会再有拥有记忆的权利,就如同老年痴呆一般,刚刚发生的事情转眼就会忘记,不管是幸福还是仇恨。
“你什么意思?这跟原谅我和曾经的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选择给自己注射第一种,我就选择试着原谅你!当然我不保证我什么时候会原谅,或许是三年后,但是不管我什么时候原谅,你都会永远失去做父亲的资格;当然,你可以给我注射第二种,让我忘记仇恨,忘记你对我做过的一切,让我回归到曾经那个单纯的自己!或许你可以哪一种都不选,继续囚禁我,让我继续恨你,等到哪天我受不了了,给自己注射第一种毒剂,那就彻底解脱了不是吗?”
琰墨玦一把夺过度欣妍手里的针剂,恶狠狠的眼光射出,与度欣妍对视,她眼里曾经的纯净已经不复存在,过去的七年已经将她磨碎,她再也不是那个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吵闹不停的度欣妍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再碰到这些东西?”
“这东西是我自己研制的,除非你一直限制我,禁锢我,把我当一个犯人一样关着我,否则我就能给自己注射这种东西,而且我永远都不会再原谅你!”
。。。。。。
我永远都不会再原谅你!
我永远都不会再原谅你!
。。。。。。】
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在琰墨玦脑海中来回冲撞,她到死也没原谅他吧?
一抹鲜血从琰墨寒嘴边溢出,如地狱来的恶魔,带着魔性的低吟,然后莞尔一笑,露出解脱般的诡异。
妈的?他不会是要咬舌自尽吧?
寒雨一个箭步向前,掐住琰墨玦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裴庆迅速从旁边捞起一块布塞到他的嘴里,还不忘推卸责任,“少爷,我也是迫不得已!要怪你就怪寒先生,是他让我塞住你的嘴的!”
“。。。。。。”
这都些什么人?
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落井下石?
“裴庆,你能要点脸吗?”
“。。。。。。反正少爷出事你有责任,你别想抵赖!”
裴庆红着眼眶,看着少爷受罪心里就是不舒服,反正当初他把少爷交付给寒雨照顾,自己去美国接受家族两个月培训,回来后少爷就这样了!
“妈的,裴庆你欠揍是不是?我有什么责任,还不是他自己缺心眼,关我屁事?”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没用的东西,自己心里清楚!”
“......”
靠,我清楚什么?
“裴庆,我......”
“少爷,你怎么了?”
两人争吵间,琰墨寒猩红的双眸突然暗淡下去,挣扎的四肢突然失去动力瘫软下去,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靠,这又是怎么回事?”
寒雨迅速用手探了一下琰墨玦的呼吸,还好,呼吸平稳,翻了翻他的眼皮,靠近胸膛听了听心跳,抓起他的手腕诊断了脉搏,一颗心终于落地。
“寒雨,少爷怎么了?之前他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昏迷了?”
“别问我,我是个罪人,问我干吗?”
“。。。。。。”
小心眼!就说了几句还记上仇了不成?
“我觉得这次毒发应该已经结束了!”
“你不是不说吗?”
“裴庆,你看不惯我就直说,要不然,我们打一架?”
“我们还是赶紧把少爷放下来吧!”
打一架?
搞笑吗?有病才跟你打,我又打不过你!
裴庆撇撇嘴,配合寒雨,将琰墨玦的锁链打开,将他移出地下室,放到卧室,随后擦洗身子换了神干净衣服,只不过?
“寒雨,少爷是不是毁容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
寒雨气急败坏的将手里的湿毛巾往地上一摔,负气般的走到阳台上,双手撑在栏杆上,粗粗的喘着气。
他始终搞不懂,琰墨玦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给自己注射毒药,而且后来度心妍是给过他解药的,他为什么不要?看着没次他那么痛不欲生,他就恨不得过去狠狠打一顿,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至于吗?
现在好了!度欣妍死了,唯一会制解药的那个人死了,三年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年,难道两年后墨寒真的要随那个女人一起去?
想到这里,寒雨突然想起墨寒上次从美国回来曾经跟他说过,他说度欣妍有可能还活着,如果是那样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