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王妃要出逃 > 第271章 真的太傻了全文阅读

头很痛,似乎还很沉重,眼睛也很涩,想要睁开,又怎么也睁不开。

笑语费了很大的努力,终于还是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皮紧涩,不知道是不是肿了,她眨了眨眼睛,迷蒙的视线落在了头顶。

哈哈!果然是一场梦啊,瞧瞧,上方就是帐顶,果然又回到王府了。

咦,不对!王府的帐顶可以粉色的,如何这里是白色的?

她微微动了动头,眼皮轻垂,赫然看到了在自己手边趴着的毛茸茸的脑袋。

那发上的玉冠,她太熟悉了。是子璃……

小小的房间里,烛火轻轻跳动着,除了他没有人在。他似乎是坐在一张矮椅上,趴在她身边睡着了,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即便是在睡梦中,依然握的那么那么的紧……

她微微翘起了嘴角,无声的笑了。

她还活着,他也活着,真好!她多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他的黑发,可是,她试着抬了抬另外一只手,却仿佛失去了力气,只是指尖轻轻动了动,并没有抬起半分。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总之夜色已经很深了,四下里静的让人心惊。幸好,有他陪着她,她才不会害怕。

恍惚之间,她想起来了。

当她正昏昏沉沉的躺在石缝那端的山坡上,几乎就要昏睡还是昏迷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程峰和小玲珑的惊叫声。她心里一痛,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了,瞬间睁开了肿痛的双眼。

子璃怎么了?玲珑为什么哭?

她挣扎着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痛,连忙趴在石缝上虚弱的喊:“子璃!子璃……玲珑,王爷怎么了?”

玲珑哭着说:“王妃,你赶快回来吧!王爷又昏倒了…..王妃……”

她心里焦急的痛着,但是,却像是突然有了力量。这种莫名的力量支撑着她,让她强迫自己提起来精神,将那株寒幽草塞到石缝里,让程峰用树枝够了过去。

她又向石缝里挤去,爬上去,掉下来,再爬上去,再掉下来…..只因,她的力气几乎已经耗尽了,身上的伤口,只要微微一碰,就是一阵钻心的痛。

咬咬牙,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再冷静一些,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挤进了那狭窄的石缝,一点点的费尽了力气慢慢向外挪去。

玲珑想要去接应她,可是,她比笑语稍微胖了一点点,挤不进去。笑语挤到快要出来的地方,突然就完全没有了力气,那种想要昏睡的感觉再次袭来。

程峰急了,伸过手去,用了力气想要将她拉出来,她痛呼了一声,忙收回了手臂。

手臂本就受伤了,被他这么着急的一拉,就更痛了。可是,这种强烈的痛,也让她瞬间又暂时清醒了几分。

她咬咬牙,又拼命的挤了过去,就在将要从石缝中摔下来的瞬间,程峰一把将她接住了。她从石缝中出来的第一眼,便清楚的看到了昏倒的陆子璃,正被侍卫扶着让石大夫诊治。

她急火攻心、脑中“嗡”的一响,眼前一黑,一声“子璃……”刚刚叫出口,便昏了过去,再醒来,就是现在了。

她有些渴,想喝水,肚子也有些饿。可是,她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他不知道在她身边守了多久,他一定也很憔悴,她舍不得叫醒他。

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只要自己还在他身边,就好!生死之间,她才明白,过往的赌气、任性,都是多么的可笑。若是当初子璃没有将她追回来,谁知道,她和他的缘分,是不是就走到那里了?在她掉落悬崖的那一刻,她是多么想念他。原来,双手可以握在一起,就是缘分,以后的她,也要开始学着懂得和珍惜了!

从手臂上和腿上都传来清晰的痛意,就连脸上也有些火辣辣的痛,她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伸过另外一只没有被子璃握住的手想要去摸一摸自己的脸颊,就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的动作,也将昏睡的子璃惊醒了。

他蓦然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脸上,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惊喜交加,声音颤抖着轻唤:“笑语!你醒了?你醒了!”

笑语还没有来得及说一个字,他已经坐在了床沿,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笑语…….”他的眼泪没有任何预兆的就落了下来,顺着衣领,滴落在她的脖颈上,凉凉的、湿湿的,让她的心也跟着酸酸的。

“子璃……”她的眼眶也湿了,想要伸出手抱住他,去突然发现手想要抬起来是那么的费力。她忍不住就动了动,感受了一下,才发现,她的胳膊被纱布给包了一个严严实实,手肘处包的太紧了,怪不得不是那么容易抬起来呢!

“笑语……”陆子璃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声的落泪。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从来不曾那么那么的害怕。他宁愿失去自己的生命,也不要失去她。如果失去了她,自己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这一天一夜,他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不停的和她说话,一点点的回忆着从第一次相见到她亲自登门讨要休书、到成亲、到新婚夜的较量、到一起淋雨看星星、到山上遇刺、还有他第一次吻她、第一次亲密的接触、追她回来、缠绵的山洞夜…..太多太多的回忆,原来都是那么的美好!只是,他从前为什么就不知道珍惜?从前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原来那些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笑语……在你卡进石缝的那一刻,我就开始后悔了,我突然觉得,过去的我,太偏执了,太过于执着于一些本来就是错误的事情。笑语,我真的真的后悔了…..如果你没有醒过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子璃的声音低沉悲痛,每一个字都如泣如诉,清晰的让笑语感受到了他的怕、他的悔……

“子璃……”她也慢慢抬起被绑的僵硬的手臂,紧紧的抱着他,想要说一些同样深情的话回应他,话一出口却是:“子璃……那个,我饿死了……”

他从伤痛中清醒过来,连忙轻轻推开她,捧着她的面颊,贪恋的看了又看,像是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一场梦。

“我饿……我也渴……我要吃饭,我要喝水!”她开始嘟着嘴撒娇。

陆子璃啊,深情不能当饭吃,先让我填饱肚子,咱们再接着缠绵,好不好?

他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滴在她的唇上,她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笑着说:“咸的,不解渴,我要喝水!”

他的唇落下,在她的唇上重重吻了一下,扯痛了她唇边的伤口,她轻轻“哎呦”了一声,他忙对着外面大声喊道:“玲珑,饭!快点,王妃要吃饭!”

门外响起一阵窸窣的声响,片刻,门被推开了,玲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看到她,就痛哭失声,扑到床前,就要拥抱她:“王妃……呜呜……您终于醒了,吓死了我们了…….”

子璃挡住她想要拥抱笑语的手,依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说:“等她好了你再抱,赶紧传饭去,快点!”

他一时一刻,哪怕是一个眨眼之间的时间,也不想再松开她了。他要她每时每刻,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他不要她再去冒一点点风险了。

小玲珑一边向外跑着去传饭,一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她。

六王爷太霸道了!王妃昏迷的时候,将玲珑撵出去,自个儿守着她一天一夜,如今醒了,还不让她抱抱她,真是太自私了!哼!

她就那么慵懒的倚靠在他的怀中,等着玲珑等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问候的问候,诊治的诊治,倒水的倒水,送饭的送饭。

石大夫过来给她仔细把了把脉,点点头说:“王妃没事了,昏迷主要是体力耗尽,在加上极度恐慌之后突然的放松,放松之后又是极度的恐惧,才让她在脱离险境之后,整个人虚脱了,陷入昏迷。如今,体力已经慢慢开始恢复了,伤也是外伤,慢慢调理恢复会好的。”

笑语苦中作乐,撇撇嘴,对石大夫说:“石大夫,您看的不准啊!还有一点您没有看出来。”

石大夫有些诧异的望着她,忙问:“哪一点?”

笑语咯咯笑着说:“我昏倒还是因为饿的呢!您没看出来吧?我要吃饭,赶紧的,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来!”

大家都放心的笑了,子璃却依旧眼眶红红的,紧紧抱着她不放手。

“六王爷,难道我吃饭,您也想替我吃不成?”笑语掰不动他的手,只好戏谑着说。

子璃这才松开手,拿了一床被子给她放好,让她倚靠在床头,唤玲珑端上热粥和包子、菜肴,正色说:“你受伤了,别动,我来喂你……”

“不要了,我自己来就好……”当着这么多人,笑语还真有些羞涩。

“别废话了,你到底要不要吃?”子璃佯装生气,放下碗看着她。

“哦,吃吃吃,喂吧喂吧……”她听话的顺着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大难不死之后的放松与喜悦。

子璃端了碗,一边用调羹喂着她喝粥,一边不时拿起包子放在她口边,让她咬一口,再喂上几口热粥。

“好吃好吃!子璃啊,下一顿我要吃肉!还要鸡腿!还有还有…..猪蹄也行…..还有还有,烤鸭也行……对了,我听人说蛇肉也很好吃啊!还很滋补,我要吃蛇肉!一定要吃蛇肉啊!是烤着吃,还是炖着吃,还是喝汤呢?”笑语一边嚼着口中的饭,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始提要求。

“小蛇是用来变美女的,哪能用来吃?这么可爱,你忍心?”子璃揶揄道。

笑语笑着说:“我就是想尝尝小蛇是什么味道的,我想如果烤着吃,一定比烤鱼要好吃的多吧?呵呵…..”

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大碗粥,子璃还想要再给她盛一碗来,石大夫忙阻止说:“王妃刚刚醒来,将近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了,病后体虚,不可以一下子吃那么多,少食多餐,过一会儿再吃吧!”

子璃有些不甘心的放下了粥碗,拿起帕子给她擦净嘴角,对玲珑说:“倒些热水来,给王妃擦擦脸。”

玲珑领命去了,一会儿工夫就端来了热水,取来了干净的帕子。玲珑将帕子放入热水里,正要拧干给笑语擦脸,子璃伸过手说:“我来吧!”

说完,挽起袖子,不管玲珑诧异的目光,伸手拧干了帕子,轻柔的给笑语将小脸擦了一个干干净净。

笑语脸上有些擦伤,他小心翼翼的将抹上的药膏也一并擦了,想要给她重新换药。

“哎呦,好痛…..”笑语痛呼了一声,子璃的心狠狠的一抽,手顿住了,忙追问:“哪里痛?哪里痛了?”

笑语看他紧张的脸色都变了,忙忍着痛,指指脸上说:“脸上…..我是不是毁容了?”

子璃将手上的动作放的愈加轻柔了,小声说:“没有……”

笑语松了一口气,子璃却又说:“你本来就长得难看,没有什么容貌可毁,毁容就是修容了。”

笑语气恼的“呸”了一口,子璃和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小丫头还会生气,还依旧那么彪悍,说明是真的没有什么事了。可是,这一身大大小小的伤,还是让大家心里很难过。这些伤,要养起来,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了。

子璃将她的脸擦净,亲自为她擦拭上了新的药膏。他用指腹挑起一些,轻轻的涂在她的脸上。药膏凉凉的,他的指腹暖暖的,冷与热的交替,让她的心也颤颤的,不由的睁着一双如水的眸子,静静凝望着一脸认真的他。

他的眸光也落在她的脸上,和她的眼神相对,轻轻一笑,视线便被\吸引住了,再也移不开了,指腹还在涂抹着药膏,心却都沉醉在她的眼神里。

房间一片寂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人都被他们给羞走了。管他呢!夫妻之间,有点浓情蜜意,有点眉来眼去的怎么了?

涂好了药膏,他又洗了一遍帕子,拉过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细心的给她擦了一个干干净净,同样在手上擦伤的地方,也给她涂上了药膏。

她收回了手,以为这样就完了,可是,他却掀开被子,将她的腿挪到了床边,解下了她的棉袜,看这意思,似乎是要给她洗脚。

“不不….子璃,洗脚我自己来吧……”她实在有些羞涩,洗澡反倒还能接受,总觉得给她洗脚似乎太过降低他的身份了。

“不行!”他拒绝的干脆利落,强势的将她白皙的双脚按入温热的水中,撩起水,淋在她的脚上。

她的裤管被他高高卷起,露出了腿上包裹伤口的纱布,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低头望着蹲在地上,细心的给她揉着脚掌的子璃,心里就突然酸酸的。

他是王爷啊!从小大大,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就是他的亲娘——皇后娘娘,恐怕也不曾享受过这种待遇吧?他,居然蹲下身子,给她洗脚。

“笑语,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看到你的腿上包裹着纱布。当时是夏天,天很热,我看到你那样包裹着纱布的时候,其实,是想起来我和白茉儿的第一次见面了。当时她受伤昏迷了,我救了她,帮她包裹腿上的伤口,她醒来看到我,还以为是我要图谋不轨,一脚就把我踢翻在地上了,就和你那一次一样。”子璃一边给她洗脚,一边坦诚的说起了往事。这一刻的他,不再避讳,不再躲闪,坦然的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

笑语明白,他若是没有放下,便不会这么轻松的谈起这个话题。他是在用行动告诉她,他对那些事情,不再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也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牵挂。他愿意将他的一切内心,都说给她听,要她知道,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笑语想起那日,她第一次见到他。他穿着一身白衣,俊雅、飘逸,人又很安静。在他毫无预兆的将她腿上的纱布解开,暴露出她假受伤的事实后,她毫不客气的将他踢翻在地上,然后又在惊悉他就是她未来的夫君——东平国六王爷陆子璃之后,迅速拔腿逃之夭夭。

谁能想到,一开始水火不容的他们,一起走过这一段的风风雨雨,竟然也会爱的死去活来,难舍难分。那时的他们,都以为自己不会爱上对方,也不会让对方爱上自己。两条不相交的线,在命运和缘分的牵引下,还是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

缘分,真是奇妙!

笑语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仔细回想一下,她和他,难道就是命中注定的要在一起吗?

他给她擦干了脚,将她的腿又挪回床上,却没有放入被子里,而是轻柔的给她揉捏着,让她慢慢更加放松了一些,仿佛那些伤口,也不是那么的痛了。

“子璃,我真幸运遇上了你…….”她歪着头看着他笑,说着温柔的情话,将他的心撩拨的软软的,忍不住就倾身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是我幸运才对!”他握住她的手,认真的说:“笑语,从今天起,我们手牵着手,一起面对一切风雨。爱彼此、信彼此、忠诚于彼此、相伴于彼此,永远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我们分开!”

她还是笑,眼眶中却慢慢浮现泪光,柔柔的望着他,重重的点点头:“爱一辈子、信一辈子、忠诚一辈子、相伴一辈子……”

烛火闪耀,柔柔的光线,将一对相拥的爱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仿佛一直延伸到了生命的那端,穿透了重重岁月,穿过了生死轮回,一直到永生、到永世…..

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们终于拿到了寒幽草,一行人休息了两天,便又踏上了回京的路,因为顾及笑语的伤没有完全康复,一路走走停停,七八天以后,才赶回京城。这一来一回,半个多月已经过去了,也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样了?越是临近京城,大家越是归心似箭。

回到京城,子璃便立刻进宫禀告皇上一路的情形。陆青云听说了笑语受伤和段天涯再现的事后,极为惊讶,当即派了人在全国搜寻段天涯的下落,又派了太医专门去六王府给笑语诊治,还重重赏赐了一番。陆青云是个很有心的人,知道笑语最在乎的是她的娘亲,便命人以笑语又立了大功为由,重赏了云夫人,因此,云夫人在云府的地位,愈发的高重了起来。子璃回府说了情形,笑语自然欣喜万分。

隔日,子璃又陪着笑语专门回了一趟云府。云夫人看到笑语一身是伤,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包裹着纱布,心里难过,抱着笑语痛哭了一场,子璃因此更加羞愧了。倒是云尚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嘴上终究没敢多说什么。

子璃一回来,便遣人带了寒幽草,送石大夫一起去行宫给夏沫儿和夏梓洵诊治,自己从皇宫里回来,便一直陪着笑语,并不曾亲自去行宫一次。两个人的感情,经过了这一场大难,愈发的浓厚了起来。

这天,子璃进宫面圣,笑语在府中休养,家丁来报,说是夏梓洵来了。笑语正想遣人问问他恢复的怎么样,听到禀告,忙去前厅迎接。

一拐进前厅的廊下,就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到他的背影,都会感觉特别熟悉,好像她认识他好久好久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夏梓洵身穿一件银色的蟒纹长袍,一件同色的银纱衣随着秋风微微飘动,如墨的长发用玉簪别在头顶,在清雅之中,又隐隐透着难以忽视的王者之气。他背影挺直,双手背后,微微抬头望着天空的流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王爷!”笑语走到他身后,恭恭敬敬的唤道。

其实,她心里对他,可不会这么客气,只是,身份制约着她,她必须得装作温婉端庄,又识大体的样子。

果然,夏梓洵听到她这一声客气的呼唤而回过头来时,眼中闪现的是一抹清清楚楚的嘲讽。可是,就在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他眼中的嘲讽迅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让笑语心悸的疼痛和怜惜。

她宁愿他笑话她,嘲讽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也不愿意看到这种暧.昧的、却又极其认真的仿佛是某种情愫在流动的神情。

“三王爷…..”她有些心虚,又有些羞恼的轻声唤道,低下了头,不敢迎视他的眼睛。

这样认真的夏梓洵,总是让她莫名的心慌意乱。怎么可以这样?他不是一向轻.佻刻薄的吗?

她停下了脚步,他却迈开脚步向着她走了过来,停在她面前,沉默的看着她。

他藏在背后的手紧了又紧,握了又握,才强压下想要将她抱入怀中的冲动。天知道,当他听到禀告,说段天涯私自违抗命令,要刺杀她和子璃,尤其是要将维系着她的生命的绳索斩断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痛。因为这件事,他和皇姐大吵了一架,几乎翻了脸,几天都没有说话,直到皇姐实在忍不下心来,主动跟他道歉,并且承诺要马上查到段天涯的下落,并且从重处罚他,他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他还记得,皇姐最后对他说了一句话:“梓洵,你这辈子是跨不出云笑语的牢了!你也许,会因为她,而误了一生!”

他不信,他也不服。他是喜欢她,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也不知道要到哪一天结束,不知道会喜欢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会为了她,而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可是,他也知道,他现在,终究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得到她。但是,他一定会的!如果说,他人生的目标曾经只是登上九五之尊,那么如今,他的目标里便增加了一条!

那就是,他要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权力和手段,去拥有她。他要她永远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俯瞰天下!

“云笑语,为什么要那么拼命的去取那株寒幽草?它,对你到底有多重要?”他低低开口,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假装淡淡的疏离。

“那是天地之间仅此一棵的灵草啊!它可以救你皇姐的命!”她抬头看着他,一想起寒幽草有着太多的用处,她就心安,就觉得满足,眼眸中便带了淡淡的笑。

“听说你差点为了它而丢了性命?瞧瞧你,到现在还是一身一脸的伤。你就不怕若是破了相,陆子璃不喜欢你了吗?”他的声音有着几分难掩的苦涩。

女为悦己者容,她的美,也只为那个人而绽放吧?

她却笑得愈发灿烂起来,摇摇头,自信满满的说:“不会的!他在乎的,不是我的容貌。而且,我越是受伤,他会越心疼呢!怎么会嫌弃我呢?”

“值得吗?”他的心里越发的苦涩起来,她眼中的幸福刺痛了他的眼睛:“你觉得值得吗?他若是真的爱你,真的为你好,怎么忍心让你去冒这么大的危险?他是一个男人,不是更应该保护自己的女人吗?他应该为了他喜欢的女人可以付出生命,而不是让这个女人,为了他而付出生命…..”

“夏梓洵!”她有些恼了,低喝着打断他的话:“不许你说他的不是!他是我的夫君,是要和我牵手过一辈子的人,我不许任何人诋毁他!别让我看轻了你!”

夏梓洵陷入了沉默,心一抽一抽的痛着。这样的他,真是让自己都觉得惊讶,又觉得无助。他何曾如此失态过?

“石大夫说,你在决定去取那株寒幽草的时候,曾经问过他,这株寒幽草,是不是可以治肺疾,对吗?”梓洵的声音突然就放柔了。

“嗯,好像问过,怎么了?”她恍惚记得自己似乎是问过,可也记不太清了。

他的脸色放松了几分,眼神也渐渐恢复了柔软:“是因为我吗?我是说,是因为我的病吗?”

她点点头,坦然承认:“嗯,你是为了救我才落下肺疾的,我当然想救你了。”

夏梓洵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却又摇摇头,叹息着说:“云笑语,你不该,不该问那么一句……”

笑语有些纳闷的望着他,他却不肯再说了。

云笑语,难道要我告诉你,你不该对我那么好,或者说是对一个对你有心的人那么好!这样,会让我,愈加放不开你的!

“云笑语,你太傻!你真得真得太傻了……”他凝望着她,幽幽叹道。

“呸!”她恼了,有些生气的瞪了他一眼,直截了当的问:“夏梓洵,你是不是成心来气我的?早知道,就不采什么寒幽草了,让你咳嗽死算了!”

整个东平,大概也就只有她,敢这么放肆的和他说话了,就是陆青云,也得客客气气的和他说话。不过,他喜欢,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皇姐对他说,他只有一条路可以得到她,那就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拥有可以和东平对抗的足够强大的力量!

好,他等!他会为之去努力的!

“夏梓洵,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对我说那么轻浮的话,要不然,我才不管你是什么西啊东啊蔺的皇子,我一样扁你,你信不信?”她讨厌死他那么情意绵绵的样子了,看见一次就想扁一次。

“总有一天,我要你天天看!”他微微低头,又恢复了一贯的邪魅。

子璃回来的时候,梓洵已经走了,笑语还在被他气得抱着头乱跳。子璃连忙上前一把按住她,制止说:“伤还没好利索呢!怎么可以这么乱蹦乱跳的,扯开了伤口可怎么办?”

说着,一把将她抱进了怀中,坐在腿上,紧紧搂着。

她伸出手,环上他的脖颈,撒娇说:“子璃啊,你看我们回来几天了,一次门都没有出去过呢!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一趟啊,我闷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摇晃着他,将他的一颗心摇的也荡漾了起来。

“快了快了,你看看你脸上的伤痕还没有完全退下去,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找羽逸,好不好?”子璃的整颗心都被她的娇呢哄得软软的,自然好说话的很。

“嗯,好啊!咱说话得算数!”她调皮的伸出手,和他勾了勾手指。

“好!说话算数!”他听话的和她拉了勾。

“听说今天三皇子来了,来干嘛?”他抬眸问向她。

“哦,说是我舍命取了寒幽草,来谢谢我的,顺便看望一下我。其实啊,我告诉你吧!这只死乌龟,他就是知道我受伤了,脸上也涂着药膏不能见人,特地来笑话我的!哼!”她噘着嘴还有些气恼。

今儿夏梓洵来的时候,可没少说轻.浮放.浪的话,让她又羞又恼的。

“三皇子原本在西蔺的时候,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爱笑闹惯了,你也不要凡事都当真。”他也笑着安慰她说。

有吗?她怎么觉得他说的每一句看起来很深情的话,似乎都是很认真的呢?罢了!想这些干什么?他又不是她想要的菜,管他说什么呢!她只要守住自己的心就行了。

“我问了太医和石大夫,夏梓洵的药已经开始服用了,加上之前调理的不错,也基本好了。夏沫儿的药也已经配好了,这几日已经开始服用了,后日是最后一幅,也是一剂猛药,石大夫不放心,要我一起去看着点,怕出了事,他一个人承担不起来。你,和我一起去吧?”子璃现在什么都不瞒着她,有什么便对她说什么,这件事,也是要她和他一起并肩去面对呢!

“好!子璃,我信你!我陪你一起!”她探头在他脸上重重吻了一下,笑嘻嘻的望着她。

她也想看看,子璃在夏沫儿恢复健康之后,到底还会不会继续纠结,继续愧疚。

子璃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进了她的衣服里面,在她的肚兜里面游走着,像个孩子一样可怜兮兮的问:“小王妃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啊?这都多久了?你摸摸看,他都想念他的家了。”

笑语忙收回他拉着她一路向他身下探的手,红着脸呵斥道:“登徒子,别胡说八道!”

子璃一脸无辜的又一次拉着她的手,引领到他的高峰上,嬉笑着说:“小王妃,你的那个什么说他冷了,想到他的家里去暖和一下,你瞧瞧,现在天都开始冷了,你就可怜可怜他,让他到你屋里去坐会儿吧?”

笑语想起那次亲密的时候,他说的一些玩笑话,什么儿子的女儿的,他的她的,不由得羞红了脸,想要从他身上逃下去。

“小王妃,刚刚我可看见了,你又蹦又跳都没有事。再说了,你是外伤,又不是内伤,不影响吧?应该可以了吧?他都等了十几天了!再等下去,会饿死的……”他越说越不像话,笑语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逃?他岂会给她机会?将她抱到床上,放倒在锦被上,扯干净了所有的衣衫,说是要检查她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顺便将她身体里面也用各种角度仔细检查了一番,直检查的她头晕目眩、腰酸背痛、浮上云端、摔下海面……最后只剩下喘息的力气了。

“为夫觉得检查的还是不够彻底,不如再仔细检查一下吧,为夫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要留下了隐患……有病咱得早治啊!”他认真的摩挲着她的柔软,看了又看,用唇细细的复检。

“陆子璃,不要脸…..滚…….狗屁检查,狗屁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信你的话了……”浑身无力的她,连怒骂都变得轻柔起来。

他将她翻过身,又一次冲了进去,带着急促的喘息说:“真的是最后一次,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第三天,子璃一大早便带着笑语一起来到了行宫。皇上听闻今天的用药很关键,也从宫里派了人来协助。笑语分别多日,终于见到了陆子霖。

“小七!”许久没有见到子霖的笑语,一进行宫,看到远处子霖的身影,便松开子璃的手,大步跑了过去。

陆子霖缓缓回头,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她灿烂的笑颜。

“小七,这些日子躲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被拐跑了呢!”她伸手给了他一拳,还和从前一样熟稔,仿佛早就忘了那个尴尬的雨夜。

小七永远是她的好朋友啊!尤其是知道了,他便是她少年时从云府出走时遇到的小林哥哥,心底的距离,便更是拉近了。

陆子霖却是一脸的冷漠,看着她自顾的亲昵,平静的脸上并未有半分热忱,恭恭敬敬的弯下腰见了一个礼:“六皇嫂,您来了。”

笑语一下子愣住了,呆呆的看了他半天,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陆子霖。

那个调皮的、比她还活跃的陆小七哪去了?那个被她欺负仍旧满脸笑容的陆小七哪去了?眼前的这个人,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有着一模一样的身躯,却完完全全是另外一种脾性。从前的他,对她多好啊!她说什么,他便听什么,她怎么欺负他,他也不会生气,只会看着她,无奈的笑。

可是,现在的他,和其他的皇子、公主,有什么区别?同样戴着一张假面具,笑里藏刀、绵里藏针,没有一点点真心的笑容。

“小七…….”她喃喃的又唤了一声,竟然不顾夏梓洵在旁边看着,就红了眼眶,咬咬唇,低下了头,失落的慢慢走回了陆子璃的身边。

子璃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小声在她耳边说:“人多嘴杂,眼睛都看着我们呢!小七是长大了,不是不理你了。”

她委屈的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无奈的点点头,又低落的垂首干站着,也不再和谁说笑了。

失去朋友的滋味,可真是难受啊!

夏梓洵探究的目光扫过她看,又扫过陆子霖,眉头皱了皱,眼神微眯,饶有兴趣的沉思了片刻。

子霖的目光一直投向远方,似乎没有看到笑语的失落,又仿佛,她失落也好,生气也罢,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知道,他的一厢情愿,只会给双方带来灾祸,他必须学会隐藏。母妃对他说:在你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实现你的愿望的时候,你必须要学会隐藏!如果,你有了可以让一切追随着你的意愿的能力,你可以一次,把你想要的一切,都补回来!否则,逆力而行,只会让自己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可叹,他有多么不愿意被关在这个金笼子里,也照样要学着一点点的把自己的真性情磨砺的干干净净。

笑语,别怪我,天知道,你在奔向我的那一刻,我有多想迎向你,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我不能将你推入危险的境地。

瞧瞧你那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已经让我的心碎了又碎,我又怎么可以,再一次因为我,而让你陷入危险?

我多么想,可以让自己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去保护你!一辈子…….

石大夫和侍女萧萧、夏梓洵走进了夏沫儿的房间,门被从外面关上了。隔着几重帘幔,又隔着两重内室,子璃笑语他们看 不到里面的人,只能在外面耐心的等待着。

石大夫将手中的两个瓷瓶递给梓洵,梓洵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的贴的字:寒幽草、断情花。

“王爷,想必公主已经告诉您了。这寒幽草可以解百毒,治顽症;这断情花,和绝情草配在一起,可以让人忘记情殇,您千万收好了。虽然您的肺疾用了一点就治好了,可是这个东西留着,可是大有用处的。”石大夫小声嘱咐道。

梓洵点点头,将瓷瓶收入袖中,微笑着说:“多谢石大夫!”

石大夫摇摇头,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属下虽然长留东平,但属下时刻牢记,自己生是西蔺的人,死是西蔺的鬼。自从三年前公主查探到这株灵草,并命属下和黑白二使守护着,属下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属下完成了公主殿下交代的任务,只盼王爷和公主,能够早日让属下回归故土。”

梓洵点点头,拍拍他的肩:“放心吧!这一次回国,本王就会以你还要跟随公主,继续诊治为理由,把你光明正大的带回西蔺去。”

石大夫忙跪下拜谢:“谢王爷!”

梓洵将他扶起来,看了看躺在榻上睁着眼睛等着他们的夏沫儿,又和萧萧、石大夫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说:“皇姐,按你的计划做吧!”

石大夫忙从桌上端起一碗早就备好的药,夏沫儿接了过来,咬咬牙,一饮而尽。

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石大夫取出银针,依次刺入她相应的穴位。

侍女萧萧还是不放心,忙小声问:“石大夫,不会有事吧?”

石大夫摇摇头:“放心!她只是会暂时昏迷,然后脑中出现混乱,所表现出的,都会是我们事先要她记住的。药效过去,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对她的身体,也不会有影响。”

梓洵二人点点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千万要小心谨慎!”

门外的等候的众人都有些纳闷的看着房间,等的有些心焦,尤其是子璃和笑语。毕竟只是听说寒幽草是灵草,谁也没用亲眼见证过它的疗效到底有多么神奇,若单单只是没有用倒还好说,无非是白跑了一趟、笑语白白受了一次伤。可是,他们最怕的是出现意外,谁敢保证,这株寒幽草不会有毒性或者其他的作用呢?

众人正在胡思乱想着,房门突然打开了,梓洵走了出来,对大家点点头说:“皇姐喝了药,还在昏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石大夫也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药,不敢保证效果会怎么样,只能听天由命了。成与败,都是上天注定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王爷王妃,拼死才为皇姐寻来了这一丝痊愈的希望。”

子璃忙客气的回应道:“三王爷千万不要客气,尚不知本王和内子带来的这药草能不能有用呢!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梓洵忙将众人让进房间的正厅,一一坐定,忧心忡忡的看着隔着帘幔的内室,叹了一口气说:“只希望皇姐能够平安就好!”

正说着,石大夫掀开帘幔走了出来,手中还收拾着刚刚用过的银针。

“石大夫,皇姐怎么样了?”梓洵忙迎上去焦急的询问。

“公主殿下还在昏睡,估计还要再等一会儿,如果醒来没有事,估计灵草就是有效。”石大夫也有些不敢确定。

梓洵点点头说:“皇姐这两日服用了药草,都说胸口的痛感轻多了,一定会有效的。”

众人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笑语的目光扫过众人,和夏梓洵的不期而遇,惊慌的发现,他又在看着她,只是目光很平静,不轻佻,也不深情,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她连忙躲开他的视线,将目光转向子璃身上。她真的很在乎他的反应,她害怕,突然之间,一切美好,又变成了一场空。如果,夏沫儿有事,他会不会又很失态和难过?

气氛有些紧张,也有些压抑,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思,各自想着自己在乎的事,时间在静默中一点点溜走。

笑语坐的有些累了,便微微动了动身子,子璃忙柔声问:“累了吗?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坐的太久了,可能会不舒服,我陪你到外面走动一下吧?”

笑语点点头,小声说:“嗯,好。”

两人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子璃握住笑语的手,放轻脚步向外走去,梓洵的目光扫过他们,脸上现出不易察觉的阴霭,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茶盏落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叮当声。

就在笑语和子璃即将迈出屋门的一瞬间,内室突然传来侍女萧萧的惊叫:“公主……公主殿下,您怎么了?您到底怎么了?”

笑语和子璃对视一眼,忙转回身来。夏梓洵一下子惊得站了起来,掀开帘幔就跑了进去。

“石大夫…..石大夫,快!快来看看皇姐……”室内传来梓洵的惊叫声,石大夫赶紧跑了过去。

帘幔被掀开的瞬间,笑语和子璃等人清晰的看到,夏沫儿正趴在床沿,向外吐着,而床下,是一滩乌黑的血迹。

子璃和笑语吓了一大跳,脸色都有些苍白,握在一起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着。

为什么会吐血?怎么就突然吐血了呢?难道,那灵草有毒?

大家的脸色都变了,笑语顾不得礼节,一把掀开帘幔跑了过去。非常时刻,大家也都跟着跑了进去。

夏沫儿还趴在床沿吐着血,只是血迹不像方才那么黑了,而是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红色的血迹刺激的笑语有些晕眩,她的身体忍不住摇晃了几下,腿也有些软,子璃忙一把扶住她,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中。

这一次,他的目光和注意力没有完全被正在吐血的夏沫儿吸引住,他一脸紧张的紧紧抱着笑语,焦急的问:“笑语,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休息,好不好?”

笑语虚弱的摇摇头,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陪大家一起等待着。

夏沫儿终于停止了吐血,又一次陷入昏睡中。外面的宫女跑进来飞快的收拾了地下的血迹,夏梓洵焦急的问向石大夫:“石大夫,皇姐怎么了?她怎么会吐血呢?以前痛的时候都没有吐过血。”

石大夫擦去额头的冷汗,似乎非常紧张害怕,却又不得不点点头解释说:“公主殿下一开始吐出的是污血,是体内的旧疾郁结的污浊之气,吐出来,反而就说明没事了……殿下莫急,这不是坏事……”

众人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将心放了回去。笑语也松了一口气,握着子璃的手,也不再那么害怕了。

“皇姐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梓洵又问。

石大夫摇摇头:“不好说啊!再等等吧!”

众人又焦急的等待了一阵子,也没有人再想起应该回避,忙中谁还顾得上那个?

床上昏迷的夏沫儿突然动了动,头微微扭了扭,像是要醒了,又像是仍然在昏迷中。大家都不敢说话,只有石大夫和萧萧、梓洵守在她身边焦急的呼唤着。

“皇姐……皇姐…..你醒醒啊……”

“公主……公主…..”

床上的夏沫儿突然开始不停的摇晃着,似乎是很痛苦一样,手也伸起来,紧紧的抱住了头。

“头好痛,好痛……茉莉花……茉莉花…..你为我种了十六株茉莉花,那是我的年岁…..茉儿喜欢,真的喜欢……子璃…..子璃……别杀我,我是不得已的……子璃……我还爱着你……子璃,你说过永远爱我的…..”床上的夏沫儿紧紧闭着双眸,不停的呻吟着,她毫无意识的话,清晰的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气氛突然凝滞了,所有的人,都陷入了震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