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江城安送走了岳思佳后送了一口气。
安然偷乐着:“你这个继母对你倒是很有感情的啊。”挤眉弄眼的,仗着江城安在开车,反正也看不到她现在这副样子。
回去之后,江城安马上找人把这辆法拉利拖走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在这辆车完全干净之前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扩散的空气中,安然都还可以闻到岳思佳遗留下来的浓烈香气。
造价昂贵的豪车都被江城安这样嫌弃,更不用说他和安然身上的衣服,全都被强制性的换下来丢掉。
“等一等,这个可不能丢。”安然捏下衣服上的纽扣录像机说,可宝贝的把这个小东西收在手心里。
安然片刻的愣神,想着要是当时提早在家里安上这么个东西,现在是不是就可以知道她母亲的下落了,不至于现在一点着落都没有。
“你录下来了?”江城安捏过安然手上的这个小东西。
“拜托啊老大,你下一次在问问题之前可以先穿上衣服吗?”安然看着江城安裸露的上半身。
“我在自己家还需要穿什么衣服。”江城安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话是这样说,江城安还是像个乖巧宝宝一找了件背心穿起来,捏捏手臂上的肱二头肌,还找了件白衬衫穿起来。
在一个大男生身上出现这种反差萌,安然忍不住的乐开了。
江城安白衣飘飘,一副少年模样,看上去就已经十分美好了。
“我们看看今天的成果。”安然把录像带提出来,笨手笨脚的找不到应该怎样做才对。
江城安都看不下去了,顺着安然的手拿过来,三两下就搞定了。
别看这东西小,效果还很好的,图像都很清晰,连音频都不错,安然和江城安坐在软座沙发上看。
“这该不会是侵犯隐私权的吧。”安然咬着大拇指,想到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江城安点头,这点毋庸置疑。
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劲一下就泄了下来,安然丧丧的窝在沙发里,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说:“要是反咬一口不就得不偿失了。”
按照岳思佳一贯的手段,安然觉得这种事情很有可能发生,那就是惹出了一身骚了。
“先收起来,以后会有作用的。”江城安说,把安然录下来的“证据”拷贝下来。
至于这个小纽扣,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不需要了,江城安手捻了一下,随手丢弃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欸,它又没有坏,干嘛要这样糟践东西。”安然赶紧把垃圾桶拉到面前,还好里面只有一些纸屑,捡起来还是好的。
把这小东西从垃圾桶里捞上来,安然对着它吹了吹气,认真的用纸巾擦干净,像捡到一个珍宝似的收在口袋里。
“这种东西你还捡回来干什么?”江城安陷坐在沙发里看着安然的这一连串举动,实在很像巷口捡垃圾的人。
夜里的微凉总是会让人忧伤,尤其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
安然捏着失而复得的“纽扣”,放在手里不住摩挲,有的东西丢掉了还可以捡起来,可有的东西就不能够这样轻易的找回来了。
“你在想什么?”江城安低头问安然。
“你又在想什么?”安然柔声的反问,看着江城安的美好容颜。
现在在她身边的没有母亲,没有父亲,有的却只是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江城安,这说来有点讽刺,也多了一点孤苦伶仃的意味。
“我在想的是,人在世上,不就像游荡的浮萍吗?”安然说,眼神放空,抓不住一个具体的东西虚无缥缈的看着。
“如果你想找你妈或者你爸了,我会尽我所有的力。”江城安说。
如果说江城安这里起码还有一个江老爷子半吊着一口气给他一个念想,安然是真的无依无靠了。
任凭铁石心肠的人,知道安然精致皮囊下是这样的人生境遇,多少会生出恻隐之心。
而江城安,也就是在这些日子点滴累积起来的接触里,更加的明白安然的这一点。
风吹过大大的落地窗,太寒太凉的,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时分,安然很容易联想起中世纪里獠牙的吸血鬼。
抚了扶身上起的层层鸡皮疙瘩,安然走到窗边关上窗户。
冷冽的空气被吸进肺里,就像在清新的海边有人对着安然撒下一把柠檬清新海盐一样,整个人从混沌中挣脱出来,清醒不少。
“现在,现在就算找到他们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先这样吧。”安然说,肩部随意滑下衣衫的一角。
安然就这么半分落寞的偎在窗棂上,刚好有一个平台足够她坐在上面,点上了香薰灯。
对着一豆烛光,安然的脸在一点暖意烛光的映衬下变得非常有味道,这张脸在这个时候释放出带一点清纯的风情与娇媚,而在这美中更觉动人的是,安然美而不自知。
江城安的话语在喉头堵了堵,涩涩的确认:“真的不要?”
安然侧脸的影子在墙面上投射出来,是点头的动作。
她习惯了一个人背负着巨大的行囊前行,一路风雪相加,血肉钻心,以至于到达鸟语花香的彼岸时已经忘了所有的初心与不辜负爱。
安然揉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想借着生理上的有知觉让她感受到活着不是麻木的。
“容易着凉。”江城安拿着一块毛茸茸很大的柔软毯子过来,把安然像卷寿司一样卷起来。
窝在江城安做的安全堡垒里,安然一点想挣扎的欲望都没有,乖乖的呆在筒状毯子里。
江城安抱着这坨毯子回到房间。
安然觉得身体与床来了个亲密接触,而她,还在毯子里裹着,江城安隔着毯子轻轻拍打着。
“好像哄一个小娃娃。”安然说,这种方式对于像她这么大的成年人而言还真是蜜汁羞耻。
“你本来就是长不大的孩子,一直都在自己的世界里逞强。”江城安说。
江城安的话击中了安然层层保护的盔甲,她内心最深处,是很希望得到保护,比任何人都希望。
只是锋利的现实把她磨得太锐利,让她差一点都忘了原本柔软粉嫩得模样了。
嘴角挂了一个满足的笑,安然又使劲蹭了蹭毛茸茸的毯子,就让她暂时的堕落着,当一只幸福的米虫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