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的安静,斜眼看着她的顾虑,亦樊有些慌了,又接着道,“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可是我..”
“好的,我去。”
“小然····。”
“亦樊,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为了互相迁就,互相理解的?”
感受到她的体贴和理解,亦樊无以言语的窝心,一直以来,他就是这样倾慕于她,有大女人素质,也有小女人情怀,能温柔似水,也能坚强如钢,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回到市区,已经是九点多了,正是夜市繁忙时,予然看着街边的小吃,一直咽口水,她不是一个平时很爱吃的人,对于食物也没有多大的要求,可是对于一些小吃却是有着特别的情感,兴许是小的时候,和奶奶弟弟有着一段珍贵的回忆,所以,才特别喜欢吃,加上住院一个多两个月都没有吃过,她心里惦记着好久了。
“亦樊,我肚子有点饿了。”
亦樊握着方向盘,稍稍掉头看了看她,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又望了望车外的一排排路边摊,才恍然大悟,终于咧开嘴唇笑了,他记得她以前也经常拉他来吃过。
“想吃?”,他已经在路旁将车停下了。
予然微笑点头。
“那我们下去吃吧。”
两人牵着手,来到路边摊前。
“老板,来两份章鱼小丸子,两盒鱼蛋,两盒牛杂,两串牛肉丸,还要两杯奶茶。”,她拉着他的手臂,亲切地点着。
听着她不加思索的点单,亦樊看了看她瘦小的躯体,惊讶着,还真不知道她这么能吃,而且心里一直在怀疑,她平时吃下去的东西都到哪里去了,也不长肉的。
五分钟后,他们手里提着袋子,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走在拥挤的街道上,没走多久后,她就在一旁打量着亦樊,微笑。
“完了,完了,陈大总裁的形象全没了。”,估计他应该也好久没有在这大街上这么不顾形象地吃小吃了,现在看上去,西装革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其实,出国以前他有吃,因为每一次经过的时候,总是禁不住想起和她在一起吃的情形,然后也不自觉地去买,回国后却是很少吃了,现在能和她无忧无虑地在大街上吃,像是在做梦一样。两个人,兜了一圈又一圈之后,仍然还在牵着手,心里也总是说不出的高兴。
“的确是不容易啊,看我牺牲那么大,有没有什么奖赏?”
突然间,她脸色变得庄重严肃,还摆出高贵的姿态,“好吧,那哀家,就赏你吃鱼蛋吧。”,然后把自己手中的一串鱼蛋放到亦樊嘴边,示意喂他。
亦樊一看她高傲的姿态,汗颜,无奈,也微笑配合她起来,他嘴角一扬,又一张,腮帮一鼓,两颗鱼蛋就被嚼在口里了,轻轻举了个恭,“唔,好吃,谢谢太后您的嘉奖。”
两人互相对视着,都不约而同,舒心笑了。
远处,在街角的一辆保时捷里,柏诺看着甜蜜微笑的两人,心中沉沉的,予然脸上挂着的笑容是幸福的,身边的男子是那么的爱她,疼惜她,愿意陪着她做任何她喜欢做的事情,这是他做不到的吧,当初予然说想要吃的时候,他阻止了她,说不卫生,后来她执意吃了,可他却是因为高贵的面子没有动口,只是无奈的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
以前,他只是觉得,他陈亦樊只不过是比他柏诺多了和予然的几年的珍贵回忆而已,并没有什么,可是现在看来,他渐渐觉得,原来他才是最不懂得予然的人。
仰着头,他闭上眼睛,沉重叹了一口气,都这样,还能想什么呢?
手里的东西都吃完了,亦樊和予然开始朝着车子走去,迎面而来的是几个小辣妹,他们都穿得很少,短裙露肩,经过他们的时候,还看见他们身上都刺着刺青,予然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发觉亦樊有些落后,她掉头望了望他,看见他在发愣,于是动了动他手臂。
“亦樊?”
回过神来,亦樊停了下来。
“怎么了?”
他突然间正对着她,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她肩上的那一道疤痕,脸上带着疼惜。每一次看见它,它就像是一把刀一样,会刺痛他的心,那是因为他,才会给她留下的,相爱的痕迹,深刻到永恒,无法磨灭。
“小然,刚刚我看见那几个女孩身上的刺青,忽然想到,你肩上的这一道伤疤,能不能也用刺青来掩饰一下,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她一愣,原来他还在为这件事情内疚。
“不晓得呢。”
第二天,亦樊就带着她到了一间据说是A市最出名的刺青店。可能说到刺青店,或许很多人都会想到一些阴暗晦涩的店面,可是这一间店却是装潢得很精致,像是一个****馆,少了一些不羁以及暴力的成分。
“予小姐,这个伤疤太大又太深,恐怕有些困难。”一个师傅检查这她的肩背上的刀疤,摇了摇头,接着又补充道,“而且,我们也没有试过在刀疤上刺青的。”
予然听着面色平静,倒是没有多大的失落,而亦樊只是静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现金,恐怕的话,就是还有可能吧,和人谈判的时候,他已经熟悉了对手话中的拐弯抹角。
“请你们尽力而为,这些只是预付的金额。”
那师傅看了看那叠钞票又看了看亦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浅笑,便不动声色地走进了一个房间,半响,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婆婆就和那师傅一起走了出来,没有慈祥的老人面容,却而代之的却是盛气凌人的气势。
“师傅,就是他们。”
老婆婆没有多理会,倒是径直走过来看着予然的伤疤,刺了几十年的青,各种各样的图案,部位,她都尝试过,甚至是整个上半身,也难不倒她,可是,在刀疤上刺,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想怎么刺?”
“把伤口隐藏起来,但是又不能太明显,最好是将伤疤的位置刺上一直蝴蝶,看上去像是一只在肩膀栖息的蝴蝶,而且颜色要淡紫色,淡淡的就好,可以吗?”
“没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婆婆面色冷淡地回了予然,心中很不乐,这么多年,没有人敢指示她怎么刺青,更重要的是,眼前的女子的这种想法竟然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而她,只是个外行。
“那就麻烦您了。”
五个小时后,身上的刺痛终于停止,一只像是在煽动着翅膀的淡紫色蝴蝶灵动般栖息在了予然的肩背上,那一道伤疤就是它的躯体,没认认真真仔细去看,完全看不出来,予然暗暗佩服婆婆的技术。
“婆婆,你的技术真的很精湛,其实,刺青也可以是一种艺术啊。”
这就是当初她要改装这间店的原因,当看着自己的作品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是小混混,暴力的标志,她心里就很悲痛很揪心,难道刺青就是不好的东西的代表吗?所以,她一直在寻找着答案,一直想改变刺青对于人们的这种观念。现在,她看着予然肩背上栩栩如生的蝴蝶,带给她的却是更加优雅的气质,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初衷。
“予小姐,谢谢你,你先生在外面等久了,我们出去吧。”
一边照着镜子,予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刚刚在镜中见到的,竟然是像奶奶一样的慈祥的脸。
亦樊看了看予然肩上的蝴蝶,脸上挂着喜爱,于是准备要付剩下的钱,却被婆婆拒绝了,还归还了之前的那一些钱。
“婆婆,你这是?”予然刚刚和她呆着的几个小时里,看的很清楚,婆婆一直都是一脸的严肃认真,而且额头上一直冒着汗水,那是很辛苦的,这五个小时,不能让她白忙活了。
“予小姐,你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这一只蝴蝶,就算是我送给你吧,也是作为你送给的另一个开始好吗?”
她只是迷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才会让婆婆这样,可是,怎么样都好,人能有一个好的开始,好的决定,都是一件好事,不管你有多小,或者,多老。
“那谢谢你,婆婆。”
在走回的路上,亦樊牵着予然的手,两人并排走着。
“小然,这五个钟头里,你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望了望天上月亮,皎洁的月光照在她若有所思的脸上。
“整个过程我都没有讲过一句话,只是,刺完的时候赞了一下她技艺的精湛,还说了一句‘刺青,其实也是一种艺术。’”
亦樊顿了顿,却突然间停了下来,轻轻转过予然的肩,然后看着肩上灵动的蝴蝶,它仿佛一个黑暗里闪着柔光的精灵,轻轻笑了一下,他俯身吻了上去。
呵呵,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无意间感染人的心灵,就像会读心术一样,彻底无遗地点击着你的隐患,然后将这些隐患,用温柔去慢慢抚平。
在亦樊家呆第四天,由于晚上要陪他去参加酒会,一大早,亦樊就带着她去试了礼裙和鞋子,到了下午就去做造型,因为可能要弄很久,所以,予然就坚持不需要他陪着,反正他去了也是等,不如让他呆在家里,还可以处理公司的一些事情,于是,她就自己坐着车,随司机先出门了,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她才让亦樊再去接她。
做了个SPA,予然开始弄头发造型,弄得差不多时,耳际便听到造型师的声音。
“予小姐,陈先生已经过来了,在外面等着。”
“好的,我知道了。”
大概十分钟后,头发终于好了,她睁开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大波浪卷的秀发,柔滑垂坠般摆在胸前,从容淡然的神色,显得很优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