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华裳是满肚子怨念,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你说叔叔是不是在瞎折腾?”
神医老七瞄她一眼,“那倒未必,师父既然不说,当然有他的理由,你跟皇上就慢慢找吧,一定能找到答案的。离十五月圆之夜也不远了,不急在这一时。
“那倒是,”华裳的气消了点,可还是很担心,“问题是不知道到了十五月圆之夜,能不能看到四大神器上的字啊,万一没有,怎么办?”
神医老七表情严肃,似乎在认真思考。
天盛帝都有些紧张地看着他,难道他有办法?
神医老七思考了好一会,说,“到时候再说。”
天盛帝,华裳,“……”
好在隔天之后,雨就停了,一道彩虹横跨天边,美丽异常。
华裳认为这是个好兆头,风雨之后见彩虹,喻意苦尽甘来,心想事成。
在煎熬中过了两天,终于到了十五月圆之夜,华裳从早晨起来,就盼着天黑,总觉得太阳怎么就是不往西落,存心跟她做对似的。
天盛帝上完早朝回来,见她还在院子里站着,流云扶着小公主在一旁走路,她都顾不上看一眼,这个无奈,“华裳,你不用这样,天该黑的时候黑,你这两天饭不好好吃,儿子女儿也不好好管,有点过了吧?”
华裳回头看他一眼,“你先管着点嘛,你看,心跃走路多稳了。”
天盛帝斜她一眼,懒得理她,张开双手,“心跃,来找父皇。”
小公主摇摇晃晃过来,扑进他怀里,一边笑一边说,“月、月,月光……”
“天还没黑呢,哪有月光,”华裳过去捏捏她脸,“你也跟母后一样急,是不是?放心,母后一定找到洗魂引,以后你就可以快快乐乐地长大,嫁人,当母亲,绝对不要再受母后受过的磨难。”
其实,说是“磨难”有点过了,毕竟从小到大,还是疼爱她、照顾她的人多。
天盛帝道,“行了,知道你是为了女儿和母妃,不过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哦,对了,无痕跟朕说过了,明天他们一家就要回西川郡,叔叔也一道去。”
华裳气哼哼道,“随叔叔的便,爱走不走。”
“别气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有自己的忌讳,你哪能让人人都把家底换掏给你。”天盛帝劝一句,见华裳给他说红了脸,忙道,“当然,你也没错,不过每个人所处的立场不同,所以只能各凭本事,各自努力了。”
华裳笑骂道,“得了,你也不用替我说好听的,越发让我两面不是人了。我知道我不该生叔叔的气,可我只要一想到他能帮我马上找到洗魂引,却偏偏让我再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我就生气。放心,我没事,慢慢找吧,省得没事情做。”
本来嘛,偌大的皇宫,除了她,又没一个妃嫔,母后又那么好,三个儿女又不用她费大力气,如果再没什么事做,她真能无聊死。
“你这样想就好了。”
夫妻俩一道说着话,商议着太后生辰的事,用过午膳后,再相拥着睡了会儿午觉,起了身,练会儿功什么的,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好,今晚定要看到四大神器的秘密!”
看到窗外升起的月亮,华裳大为兴奋,命流云把四大神器摆到内室的桌上,再摆下文房四宝,等着到时候记录下闪现了什么字。
天盛帝也是精神抖擞,跟华裳沐浴完毕,安心等待。
沙漏中的沙子一点点漏下,时间慢慢流逝,三更到了。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没有发光,没有字,什么都没有。
不过天盛帝和华裳还是没有放弃,说不定不只是三更,慢慢等。
直到月落星沉,太阳初升,也什么都没有。
夫妻俩对视一眼,颓然趴到桌子上。
“怎么还是没有呢?”华裳用手指戳戳玄冥钥,“是不是你在捣乱,是不是?”
玄冥钥当然是没有动静的。
天盛帝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腿,这一夜不敢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就怕错过了什么,身体都有些麻木了。
“华裳,朕觉得,肯定有什么事情被我们忽略了。”
“什么事?”华裳恹恹地道,“十五月圆之夜是心跃问的镜灵,我让人核实了鹦鹉上个月守夜的记录,她看到神器发光那天,也是十五,这个没错,咱们守了一夜,也不管是哪个时辰,还有什么忽略了?”
天盛帝慢慢踱着步,手捏着下巴,仔细地想。
“月圆之夜……”华裳打趣道,“十五的月儿十六圆,不会是四大神器在今晚发光吧?”
“月亮,月光!”天盛帝忽然想起小公主的话,兴奋起来,“朕知道了!当时三大神器摆在外室的桌上,必定是有月光透进来!”
“啊!”华裳喜道,“我明白了,你是说,必须要有月光照在四大神器上,它们才会发光闪字!”
“不错!”天盛帝打个响指,“华裳,你有没有注意,这两天心跃总是说‘月亮’,还是‘月’的,是不是在提醒我们这一点?”
可他和华裳这两天却是把四大神器摆在内室,月亮照不进来。
“一定是!”华裳一拍脑门,“早怎么没想到呢,白白浪费了一个十五!”
“没事没事,”天盛帝安抚道,“母后生辰到来之前,还有一个十五呢,咱们争取揭破秘密,到时就能占据主动。”
“对,下次绝对不能再错过了!”
有了主意,两人心情也好过了,洗漱用早膳后,补眠去。
——
山,好大的山啊,起伏的山一座连着一座,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然而站在山顶片下看,却是一片迷蒙,也就是说,除非你真的上了这座山,否则,你根本看不出,这里还有着如此绵延的山脉。
山顶的上某处,有个突出于悬崖之上的平台,是以光滑如镜的大石打造,下面就是悬空的,一望不见底,若向下看一眼,就会有头晕目眩的感觉。
然而此时在那平台上,就盘膝坐着个人,正是那救了华裳一命的老婆婆,静慈师太。
她幽冷的目光看着不知名的方向,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总让人觉得,她生无可恋。
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怀广大师来到她身后,虽说她看不到,他还是恭敬地施了一礼,“师父。”
“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我吗?”老婆婆极为不耐烦。
“师父恕罪,列先生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