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天盛帝立刻被惊醒,扶住她肩膀,“怎么没睡?不舒服吗?”
“没有。”华裳声音闷闷的,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堵的慌。
“哭了?”天盛帝越发不放心了,起身下床,点起了灯,“做恶梦了?”
华裳忽然扑过去抱住他,“天啸,幸亏有你……我真庆幸我能遇上你,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天盛帝一脸呆萌,“……哦。”
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华裳仰脸看了看他,“卟”地一下笑了,“好歹给点反应啊!人家这么抒情,你就一点也不感动?”
天盛帝摸摸鼻子,“老实说,朕没明白你的意思,华裳,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告诉朕。”
华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刚刚,梦到蓝沉了。”
“这么久了,才梦到?”天盛帝居然一点不意外的样子,“朕以为他早托梦给你了。”
华裳呆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走的时候,你不是昏迷了吗,朕觉得他应该还有话要对你说吧,”天盛帝笑笑,并不吃味的样子,“朕觉得他应该不会离开太久吧,他是不是跟你说,就快回来了?”
“你想哪去了?”华裳白他一眼,“好吧,其实也可以这么说,他说他要去投胎转世了,我跟他说好,会找到他的转世,跟他结亲。”
“结亲?”天盛帝大为意外,“结什么亲?你难道想……”
“不不不,你别误会,”华裳赶紧解释,“我是说将来,让咱们的孩子,跟他的转世结亲。”
“好啊,这是好事!”天盛帝非常赞成,“这样你也了了一桩心事,蓝沉也可以了了心愿,不错!不过,不知道咱们的孩子跟他有没有这缘分。”
华裳感动的又不行了,“天啸,你也赞成?”
还以为他多少会觉得别扭,甚至不愿意再跟蓝沉纠缠不清,所以拒绝呢。
到底是最懂她的人,她刚刚抒情,一点没错。
“赞成啊,只要咱们的孩子跟蓝沉的转世彼此情投意合,朕为什么要反对。”天盛帝忽然咬牙,“蓝沉在的时候,有几次都压着朕,将来他成了朕的儿媳或者女婿,朕就处处压着他了,哈哈!”
华裳哭笑不得,捶他一下,“你就为了这个呀!太儿戏了吧?”
“开个玩笑嘛,总之这件事情咱们就顺其自然,哎对了,蓝沉投到哪一家?”
天盛帝还挺好奇的,不过蓝沉投胎转世了,应该就是正常的人类吧,别再动不动就变个尾巴什么的,会吓到旁人。
“蓝沉没说,天机不可泄漏嘛,不过他说了记号,如果到时候看到,我能认出他。”
“那就好,别担心了,睡吧。”天盛帝扶着她,重新躺下,“对了,母后今天跟我说起那些妃子的事了,朕已经让人拟旨,将她们全部遣送出宫,自行婚配。”
华裳“哦”了一声,“贤妃和淑妃呢,也送出去?”
要不是这两人心生恶念,刺激到楚霖铃,她也不会发病,差点害死心跃。
别人可以送出宫就算,这两人哪能轻易就放过。
天盛帝冷哼一声,“朕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她们两个每人三十大板,她们的父亲免去官职,赶出京城,无诏不得入京!”
这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尤其贤妃和淑妃,原本就是娇柔的女人,挨上三十大板,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呢。
“这样也好,皇宫一下子就清静了,我也乐得清闲。”华裳舒服地伸展了一下四肢,但觉再无愁事,除了一样,“玄冥钥有消息了吗?”
“没有,”天盛帝“呼”了一下,也挺郁闷的,“朕让人同时打探神器的下落,其余三样都到手了,玄冥钥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从来没有被拍卖过,无从找起。”
“其他几样都好认,可玄冥钥是什么?一把钥匙吗,还是怎样?”
“朕也不知道,芊月有没有再看出什么?”
“没有,她能解读的都做了注解,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其他那些解读不出来的,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再读出来了。
两人一时无言。
沉默一会,华裳想起一个人,“不如咱们找宗主问问?”
“也好,明日让段无痕回去一趟。”
“好。”
又过了一会,天盛帝还是没有睡意,大手在华裳柔软的身上捏了几下,暧昧地道,“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做点别的?”
“做什么?”华裳还在想玄冥钥的事。
天盛帝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字。
“欲求不满的……”华裳无力地翻个白眼,睡觉之前,不是才……了吗?
天盛帝大笑,“彼此彼此!”
然后压上去,不客气地颠鸾倒凤。
华裳被折腾的浑身无力之际,还不满地想,谁跟你“彼此”……
——
早朝之时,群臣一一上奏,天盛帝处理完国事,对楚晋鹏道,“楚爱卿,昨日御医过府给铃儿诊脉,如何了,她可好吗?”
原本这样的事不必在朝堂上说,不过楚霖铃情系天盛帝,以至于精神失常之事,朝臣们也都有耳闻,甚至还有些不好的猜测传出。
故天盛帝反而更要在朝臣们面前问起,以示坦荡。
经过这些日子的诊治,楚霖铃的病已基本痊愈,与蒲东维也是恩爱无双,之前那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楚晋鹏喜滋滋上前行礼,“多谢皇上关切,皇后娘娘为小女诊过了,太医也看过了,证实小女已有身孕,这都是皇后娘娘之功,臣感激不尽!”
“原来如此,甚好,”天盛帝微微一笑,“楚爱卿对朕向来忠心耿耿,朕对楚爱卿也多有倚仗,将来铃儿不管生下男孩女孩,朕都要与楚爱卿成为亲家,楚爱卿觉得如何?”
群臣交换个眼神,彼此心知肚明。
百里恪则是真心替楚晋鹏高兴,轻声道,“定西王,还不快谢恩?”
楚晋鹏这才回神,惊喜道,“皇上取笑了,臣何德何能……”
“君无戏言!”天盛帝摆了摆手,“还是说楚爱卿觉得,朕的皇子公主,配不上铃儿的孩子?”
这话可就说重了,楚晋鹏忙跪下请罪,“臣不敢!皇上天恩,臣感激不尽!”
“如此甚好,起来吧。”天盛帝也心情大好,铃儿总算是悬崖勒马,为时不晚,能够跟昌平侯世子好好过日子,他也免得整日牵挂。
楚晋鹏也甚是高兴,日后铃儿无论生了儿子还是女儿,都是皇亲国戚,必将富贵永享,光耀门楣。皇恩浩荡,令他楚氏一门风光无限,他亦无憾了。
“恭喜皇上!”
“恭喜楚大人,令千金是有福之人呐!”
“是啊是啊,小公主是我朝之福星,福泽绵长,楚大人好福气!”
众臣都说起恭贺之语,不过语气中都多少带着几分酸味儿。
楚晋鹏连连拱手,答谢群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
“铃儿,你怎么出来了?”王妃笑着埋怨,“这天还冷着,还是屋里暖和,快进去吧。”
冬去春来,虽已是三月天,可东川国京城的天气一向乍暖还寒,女儿身子弱,不能大意。
楚霖铃撒娇般道,“母妃,你不要这样大惊小怪好不好?天很暖和了,我不能老呆在屋里,要不然会发霉的!”
“呸呸呸,不许胡说!”王妃又气又笑,“哪有这样事!铃儿,你现在有了身孕,又是头三个月里,所以要处处当心,不该说的话,也得忌口,听到没有?”
说到这里,她就忍不住要跪下来磕头,感谢上苍,感谢皇后娘娘!
要说娘娘真是不负“鬼医”之名,当时铃儿看似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别说怀孕了,能不能救回来,脑子能不能清醒,都是问题。
结果就是,在皇后娘娘的医治下,铃儿不但身心都恢复的差不多,更在刚一过年的时候,就被诊出有了身孕,这不只是对楚家来说是大喜,对昌平侯府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担心了这么久,受折磨这么久,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们能不高兴吗?
楚霖铃越发无奈了,笑道,“母妃,你也太小心了!哪有这样严重呢,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再说皇后娘娘也嘱咐我啦,不要老在屋里待着,要多晒太阳,身体才会健康,孩子才会好。”
“娘娘说的话,你当然要听,可娘娘也说让你注意身子,不要染了风寒呀,听话,先进屋吧。”王妃半是劝半是扶的,硬是把女儿给扶了进去,“来,躺下休息,我给你熬了燕窝粥,冷热刚好,快吃吧。”
“好,谢谢母妃。”楚霖铃知道母妃是爱女心切,当然不会驳了母妃的一片好意,一边吃一边道,“东维走了好几天了吧,什么时候回来?”
这大半年她一直在娘家休养,蒲东维一方面尽力照顾她,一方面也不放心家里,所以就两头跑着,也着实辛苦。
前几天她一诊出怀了孕,胎象也很稳,蒲东维高兴的连翻三个跟头,立刻给昌平侯府报了喜。
昌平侯和侯夫人自然也是欣喜若狂,原是想接她回去休养的,不过因为是在头三个月里,不宜劳累,另外华裳也还要随时给她看着,所以就决定待过了三个月,一切安稳了再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