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华裳直直扑进他怀里,抱紧他,许久不愿放手,“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久到仿佛隔了一个世纪,她甚至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找到她,跟她并肩作战。
然而事实上,他们才只隔了一天两夜没有见面而已。
天盛帝摸着她有些乱的发髻,柔声道,“抱歉,朕来晚了,你受苦了……”
华裳抬头,露出白牙来笑,“一点不晚呀!我都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找来,见到流云了吗?”
刚问出这话,流云和烈阳就随后现身行礼。
“都没事就好了,这森林有古怪,毒虫毒蚁密布,我真怕你们会出事。”华裳拍拍胸口,一副如释重负样。
“母后呢?”天盛帝向那边看了一眼,“方才朕看你从那里面出来,是不是跟母后跟丢了?”
说到这个,华裳顿时垮下脸,懊恼地道,“别提了!我跟到这里,母后他们忽然就失了踪迹,我探查过了,周围都没有人迹,母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急死了!”
自打一路跟着母后,她就没敢靠的太近,怕被敌人发现,对母后下狠手,所以母后有没有受伤,伤的如何,她一概不知。
“能看出带走母后的是什么人吗?”天盛帝眸光冷凝。
华裳冷笑,“还不清楚,不过他们肯定不是简单角色,连那两个暗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他们行事迅速而不留痕迹,如果不是他们刻意放走一名侍卫来通知我,根本没人知道,母后已经被挟持。”
天盛帝点头,“不错,所以他们必定是有备而来,很可能早就已经暗中谋划,否则不可能母后一出宫,他们就得了消息,而且专对母后下手。也是朕疏忽了,没有多派些暗卫保护母后。”
“不是你的错,”华裳不想他太自责,赶紧劝慰,“敌人既然有心对付咱们,就总能找到机会,他们在暗,咱们在明,总是防不胜防,我在想……”
等了一会不见她继续说下去,天盛帝皱眉,“想什么?”
“我在想,会不会是咱们熟悉的人,”华裳眸光一闪,“或者干脆就是我们身边的人,否则怎么可能对母后的行踪知道的这样清楚?”
天盛帝心中一凛,“会不会是皇兄?”
德明公遭废不说,太子还死在华裳手上,他对天盛帝和华裳的恨,肯定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虽说他被废了帝位,可“百足之虫,死而僵”,说不定就有他的旧部在暗中活动,伺机东山再起。
“对,我说的就是他,”华裳点头,“他到底坐皇帝位那么多年,还能没几个忠心的下属吗?尤其他之前跟北冥国就早已有所勾结,周边很多部落也唯他之命是从,这些都足以让我们头疼了。”
天盛帝思虑一会,道,“不管怎样,先救出母后再说,你方才进去,可有什么发现?”
华裳的脸色忽然发青,“这里面……非常可怕,似乎是一种……阵法,或者说是幻境,能让你自己杀了自己。”
天盛帝一脸茫然。
“就是你在外面看着一切如常,可是一旦进去,后面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样,我说不清楚,我带你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华裳方才显然也受到了惊吓,不过现在有天盛帝在身边,她胆子也大了,带着天盛帝,从她刚刚出来的缝隙进去。
“烈阳,流云,你们带一队人留下,其余人随朕进来。”
“遵旨!”
流云原本是要跟进去的,可天盛帝一声令下,她只好在外侯着了。
果然如华裳所说,一步迈进来之后,里外就是两重天。
外面是一块空地,避开了那些交缠的树木,还能见到一片阳光,可进来之后,却是一片昏暗。
仿佛乌云压顶,又似乎暗夜即将来临,四周灰蒙蒙的,看不清楚事物,却又分明觉得,有无数影子晃来晃去,隐约有啾啾的低吟声,令人毛骨悚然。
不只如此,周围还有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可当你集中精神看过去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天盛帝握紧华裳的手,“有埋伏吗?”
“我想这应该是某种阵法,但是它太诡异,刚才……小心!”
华裳忽的一声惊呼,扯着天盛帝猛地低头。
嗖,一物从他们头顶迅速掠过,同时响起阴恻恻的怪笑声。
天盛帝抬头一看,居然是一道缥缈的影子,长发飘飘,白衣翻飞,是个女人。
“别看她的脸!”
华裳虽是迅速出声,但还是晚了。
天盛帝已经本能地看向那影子的脸,赫然正是冷冰脂!
虽然那脸是虚幻的,但天盛帝还是百分之百地肯定,就是冷冰脂,因为只有她,才能笑的那样娇媚,那样邪恶,正一边媚笑着,一边缓缓飘浮过来。
“天啸,你不认得我了吗,是我啊,我是你的姨妈,你过来呀,我好好疼你,过来,过来……”
天盛帝似乎受到了某种蛊惑,迈步就要过去。
“对了,就是这样,过来,快过来……”冷冰脂笑的越发娇媚,不停地向他招手,“姨妈好想你,姨妈一个人在下面,又冷又孤单,你来陪姨妈就好了,咱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吗?”
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却又从你心底响起,让你抗拒不得。
天盛帝又往前迈了一步,脑子里忽然剧烈一痛,抱着头就蹲了下去。
“破!”
华裳一记重拳击过去,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冷冰脂的影子被击的粉碎,刹那消失不见。
“天啸,你没事吧?”
天盛帝顿时觉得身上一阵轻松,抬头时,已满脸冷汗,“刚才……”
“这就是这个阵法的厉害之处,”华裳扶起他,解释道,“它会出现各种幻觉,你会看到你最不愿意看到的人,或者最恨的人,或者……反正都是一些不好的东西,会控制你的心神,你会不自觉地按对方的要求去做,甚至杀了自己。”
天盛帝顿时又是一身冷汗。
他以为自己根本不再去想冷冰脂的一切,却不料她在他心里,仍旧是不堪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一时破不了阵,”天盛帝忽然很好奇,忍不住道,“那你刚才,看到了谁?”
“……你先告诉我,你看到了谁。”华裳非常可疑地红了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