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昌侯在等,田蜜可能相信,毕竟自己手里握有西昌侯想要的东西。但侯夫人嘛,田蜜却是不信的。唔,也许她还想来次下马威?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田蜜挺了挺小胸脯,嘴角带笑,信心十足地迈向正房。
有小丫头帮忙打起了厚棉帘子,田蜜笑容可掬地冲她一笑,在她一恍神之间,就象一朵轻灵的小花儿飘进了屋。
正房内亮着好几盏金光闪闪的罩纱宫灯,屋角还燃着几盆银霜碳,烤得空气都暖烘烘的,几盘菊花开得正盛,淡淡的菊香沁人心脾。
田蜜匆匆扫视一圈,见人家都脱了大毛衣裳,也就将披风解下交给叶儿,整了整衣襟,独自上前朝着正位盈盈下拜,“田蜜拜见侯爷、夫人,祝侯爷、夫人身体安康,福寿延年。”
田蜜行礼的动作很标准,让人无可挑剔。听到旁边有人微噫,她暗暗得意。姐可是下过苦功的!
等了两息,西昌侯首先发话了:“嗯,在自己家里随意一些,不必多礼。起来吧。”没有让她改口叫父亲的意思,田蜜心中更加淡定,叫侯爷夫人没有叫错。
田蜜柔声应了是,款款起身,有丫鬟端着准备好的两杯茶过来,田蜜微微抬眼,一一给西昌侯和夫人敬茶,“侯爷请用茶,夫人请用茶。”
西昌侯喝过茶,在茶盘里放下了见面礼,是一对苹果绿翡翠镂空玉兰花簪,温润光滑,莹莹闪光。田蜜猜是名师制作,价值不菲,不然旁边的人不会惊讶得直吸气。
侯夫人也有礼物给,不过之前可能没有特别准备,有些被动。田蜜听到轻微的冷哼,接着,一双保养得当嫩如少女的手撸下一对金镯子,当啷一声放到了茶盘里。
田蜜眼睫毛颤了颤,再次拜谢,起身后倒退五步,冯妈妈上前接过了茶盘,引田蜜到小姐们那边的空椅子坐下。
这时,西昌侯开始问儿女们的功课,侯夫人偶尔插上一两句,声音倒是婉约动听。被暂时遗忘的田蜜才得空偷偷打量侯夫人汪氏。
只见汪氏高鼻凤眼,性.感丰唇,颧骨略高,下巴略圆,是珠圆玉润型的美少妇。她穿一件大红缎面丝棉长袄,绣了繁复的缠枝梅花图案,下身是深蓝色薄棉裙,戴了整套的赤金头面,加上衣裳的梅花也是金线所绣,整个人看起来富贵逼人,闪闪发光。
正和儿女们闲话的汪氏眉眼带笑,偶然与西昌侯一个眼神交流,也是温柔的凝视,格外吸人眼球。但田蜜总觉得她的笑好假,尤其是眼风扫过自己这边时,其中所隐藏的怨恨是明明白白的。
田蜜想了想,汪氏可能是恨屋及屋?把对云姨娘的怨恨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想到这里,田蜜逐一看过西昌侯和汪氏身后的姨娘们,却没发现云姨娘的身影,不免心中有些纳闷。云姨娘真的病了吗?连请安都来不了?
西昌侯一直在暗中观察田蜜,见她看过姨娘们后愁容满面,便开口说道:“蜜儿,你姨娘怀象不好,夫人念她辛苦,免了她晨昏定省。过会儿你去春喜院看看她吧。”
“是,田蜜替姨娘谢侯爷和夫人体恤。”田蜜又起身福了一礼,见西昌侯嗯了一声,没什么交待,就准备坐下,汪氏却将她喊住了。
“听说你带来的小厮是个傻子,还把雅竹院的院门给踢坏了?”
“回夫人话,阿呆脑子是不太灵活,不过他从来不曾胡乱出手打人。昨晚也是田蜜见天色太晚,有点心急,没有交待他怎么开铁锁,所以他才用了蛮力……”田蜜抬起头又低下去,刚刚好让西昌侯和汪氏看见她眼睛里将落未落的泪珠。
西昌侯哼了哼,瞪了汪氏一眼,“夫人,这内院是不是好久没清理了?吩咐下去的事情都有人敢当耳旁风了!以后本侯有事要半夜三更才回来,是不是也要被铁将军拦在门外啊?”
汪氏被当众打脸,心中火冒三丈,立刻说道:“侯爷息怒,妾身最近都在忙春喜院的事,旁的事情都顾不上,这才被这些狗奴才钻了空子。侯爷说得对,这院子是该好好清理清理了,别让什么不知来历的阿猫阿狗都跑进来作祟,平白污了咱们侯府的脸面!”
汪氏暗喻西昌侯娶寡妇认继女之事做得不光彩,西昌侯眼中冒火,用手指着她,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田蜜涨红了脸,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这种无声的痛哭最让人心痛,西昌侯用愧疚地眼神看她一眼,猛然起身,甩袖离去。打帘子的小丫头动作慢了一点点,他便一脚踹过去,自己挑了帘子走了。
西昌侯一走,汪氏抄起桌上的茶杯便扔,刚好砸在田蜜脚边,黄色的茶汤溅到她的裙上,留下一个个难看的痕迹。
几个小辈大气也不敢出,汪氏侧着身子直喘粗气,一方丝帕都快要被她绞烂了。有个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婆子上前一步,俯身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汪氏点点头,婆子便直起身说道:“夫人身体不适,少爷小姐们,姨娘们,先回吧。”
三个五、六岁大的小少爷先告辞出去,然后是几个看起来年纪比田蜜大的小姐起身行礼后走了。冯妈妈用手指捅了捅还在无声哭泣的田蜜,她也赶紧擦一把鼻涕眼泪,曲了曲膝,跟着离开了正房。
田蜜出来后,发现少爷们走得不见踪影,那四位小姐却没有走,正头挨头在说悄悄话。见她出来,四双眼睛同时瞪向她,毫不掩饰她们的鄙夷和厌弃。其中一个小圆脸想冲过来,被人拉住了,随后四人匆匆离去。看方向,应是同一个目的地。
田蜜咬了咬嘴唇,吸了吸鼻子,朝叶儿伸出手。叶儿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疑惑地看着自家小姐,田蜜跺脚道:“衣裳啊!笨!”
叶儿醒悟,匆忙服侍田蜜穿披风套手捂,弄好之后,问:“小姐,咱们现在去哪?”
田蜜心有灵犀般与冯妈妈对视一眼,说道:“去哪?侯爷有令,咱们自是要去春喜院看望姨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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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采苓是个直性子,果然写不来宅斗神马的,写写删删的,卡文卡得出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