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仗义的男子,就是张家的一个旁支子弟,张扬在整个事件中出了大力气,以此讨好长公主,期望她不计前嫌,别来秋后算账。
得到这个结果,太子笑嘻嘻地回转宫中,把此事告知长乐,人家却说早就知道了,不然早就去求父皇收回赐婚旨意了,她长乐,绝对不会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的。
经由此事,太子对皇后好感大减,再不如从此那般亲厚,只在面上保持礼貌礼节,其他时候再不踏入凤翔宫半步,反倒跟长乐宫打得火热。
皇帝对皇后仍然不思悔改、肆意妄为感到失望,扶起另一个刚生了小公主的兰贵人为皇贵妃,以皇后体弱多病需要多多休养为由,让皇贵妃接掌凤印,统领后宫事务,皇后真正的名存实亡了。
都说宫中是母凭子贵,生了太子的皇后落得如此惨淡下场,后宫嫔妃们警惕心大起,收敛了小心思仔细做人,皇帝少了许多烦恼,龙颜大悦,一心扑在国事和教导太子上。
八月初九,长公主出嫁,一百二十抬嫁妆游遍整个帝都。真正的十里红妆啊,家家户户都跑出来看了,流着口水赞叹长公主好人有好报,嫁得良婿,又得皇宠,一辈子幸福安康。
花轿进了门,宗室少卿和叶知秋一起主持了婚礼,拜了宗庙拜了皇宫,最后三拜礼成,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宾客们各自找位置喝喜酒,准备好好闹一闹寒大将军。这厮不声不响就把长公主弄到手,不知羡煞多少帝都好儿郎,不灌醉他实不甘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摩拳擦掌的客人们左等右等,没等来新郎官,倒把一群风尘仆仆的寒家人等来了。
新房中,红烛明亮,喜气洋洋,长乐与寒枫对饮交杯酒,四目相对,含情脉脉,说不尽的暧昧旖旎。
听到外面的吵杂声,长乐放下酒杯,柳眉轻扬,笑道:“你怎么算得这样准,偏偏在他们到家之前完了礼?”
寒枫上前轻拥妻子,嘿嘿一笑,“你以为圣上赐婚旨意上说的三个月是随便说说的?为夫早打算好了,到这会刚好满了孝期,就算他们得知消息快马加鞭,也赶不上咱们的婚礼。哼,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继室而已,也敢妄想受我们的礼!叫她做梦去吧!”
“可今日闹得太僵的话,日后不好相见呢。”想想寒家一堆三不着两的亲戚,长乐有点发愁了。
寒枫突然站直了身体,甩了袖子大礼敬上,唱道:“从今往后,臣就是公主的人了,臣愿日夜守护公主,求公主不要赶臣走。”
长乐眼睛一亮,“你愿意和我一起住在公主府?答应了就不能反悔的哦。”
寒枫面色一正,再次弯腰下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臣只愿长伴公主身侧,心里再也装不下旁人了。”
长乐抿嘴而笑,嗔怪道:“哼,油嘴滑舌,真真是个黑心的芝麻包子。”
“公主不信,微臣这就证明给公主看!”
寒枫上前把长乐抱起,出了新房,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他便大摇大摆地抱着新娘翻上了墙头,如大鸟般飞身而下。
长乐睁大眼睛一看,夹道里竟然藏了一辆马车,赶车的取下斗笠冲长乐笑了笑,把她乐坏了。小柳大夫太神奇了,怎么哪个奇怪的角落都有他的影子。
平平无奇的马车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咣当咣当从大将军府门前走过,绕了几条街道,直接停在公主府的门前。
长乐见了匆匆从公主府跑出来迎接的为首之人,更乐了,居然是小妇人打扮的蕊儿,看她熟络地向寒枫禀报的样子,今天这事也有她的份。
长乐当然希望能在自己府里居家过日子,这样就不用理会寒家的糟心事,维持正常的礼尚往来就行了。堂堂大燕国长公主,难道还去伺候一个不得驸马欢心的假婆婆不成。
大将军府里,寒老夫人带着一众女眷闯进新房,却发现不见了新人,内院乱作一团,消息却被下人们瞒得紧,一点也往外头传。
宾客们喝得差不多要回家的时候,有人想起来新郎官还没来敬酒呢,遂大声闹将起来。有位管事轻轻说了句“人在公主府里”,大家便都乖乖收声,回家洗洗睡了。
公主府里同样布置了一间喜庆漂亮的新房,所有物品皆出自美雅绣娘之手,图案是长乐公主亲手绘制,天下独一无二。
蕊儿轻轻带上房门,新房里再次剩下一对新人。这回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了,寒枫快手快脚,帮自己和妻子除了厚重的喜服,弯腰来了个公主抱,小跑着进了净室。
“你想干嘛?”被放进浴桶的长乐捂着胸口慢慢后退,表面惊慌不已,眼里却装满了笑意。
正在剥自己衣服的寒枫把眼睛一瞪,“我都等了十几年了,早就等不及了,你说我想干嘛!”
长乐忍不住就想笑,“等了十几年,未免夸张了些。”
寒枫只给自己留了一条内裤,光着上身跳进了桶里,慢慢爬到长乐身上,俯视着那张令他着迷的小脸,喃喃道:“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打从你降生,老天爷就把你订给我做媳妇了,十七年了呢……”
长乐睫毛轻颤着合上双眼,满心欢喜地承受着爱人疯狂的付出和索取,这种新鲜刺激的感受和从前那些点到即止的爱抚不同,她再也没有了顾忌,敞开着心扉,和寒枫一起共渡爱河。
春宵一刻,芙蓉帐暖,历尽磨难才走到一起的新人尽情欢娱,折腾了一夜,快天亮时,长乐累极举手告饶,寒枫这才得意地翻身下马,搂着她陷入沉睡。
这一睡,两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皇帝在宫里等不及了派人来催,夫妻两个才爬起来梳洗,匆匆吃了几口点心,便摆了公主仪仗,进宫给帝后磕头,一家人亲亲热热地吃了顿迟到的早饭。
领了一堆赏赐出了宫,长乐昏昏欲睡,寒枫便直接回了公主府,两人抱在一起又睡了个午觉,其中不免又做了些暧昧事件。
这时,大将军府那边几乎要闹翻了天。那个所谓的寒老夫人早早就在堂上等着新人敬茶,结果快天黑了还不见人影,气得要吐血,拍桌子大骂出口,状如街头泼妇。
很快就有管事闻声进来,凉凉地提醒她,“老夫人,咱们将军如今是驸马爷了,公主但凡有所差遣,那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先紧着公主的。嗯,刚才有小厮来报,说驸马爷刚刚在宫里陪皇上吃了饭才出来,今儿就不回府用饭了,让您不用客气,想吃什么就叫厨房做,不用等了。”
见寒老夫人张嘴又要骂人,管事扬起下巴又哦了一声,“对了,驸马爷还说了,公主是个记仇的,谁敢跟她过不去,她必不会让人家好过!最近倒台的赵家柳家就是最好的例子了,您嘴下最好留点德,别被公主抓了把柄,到时候寒家吃不了要兜着走就不好了。”
“驸马爷还说,猫儿胡同那边的寒家老宅已经修缮好了,老夫人随时都可以带这些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什么的过去安置,有空他再和您对一对家里的老账。上十年没理过账了,时间拖太长了怕理不清,害得老夫人伤神可不好。还有,驸马爷说……”
砰!寒老夫人晕倒在椅子上,一群小辈冲上去大呼小叫,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的,乱作一团。
回事的管事闲闲一笑,慢悠悠走到门外,冲外头等回音的公主府总管田果打了个眼色,任务完成了!
田果是帮寒枫办的好事,自然不瞒自己的妻子蕊儿,于是到了晚上,长乐就知道了前因后果,揪了寒枫的耳朵埋怨,“你这不是往我身上泼脏水么?都把我说成个刁蛮公主了。”
寒枫做谄媚狗腿状,嘿嘿笑道:“刁蛮公主就刁蛮公主呗,反正我喜欢!再说了,你也不舍得刁蛮为夫的吧,是吧是吧。”
长乐下巴高扬,“那得看情况,你若敢在外面跟什么表姐表妹的不清不楚,后果你懂的!”
紧接着声音一低,长乐伏在寒枫胸口说道:“真是个呆子,为了不让我受他们的闲气,你自己却要背上不孝的罪名,值得么?”
“值得!”寒枫重重地点头,“再说我也没有不孝哇,祖母还远在西北未归,她一个没上族谱的继室,按理应该过来给你行礼才对,凭什么要我们过去?这事你别管了,等祖母归来,咱们再去祭拜寒家祠堂,告慰寒家列祖列宗,我寒枫,娶了个好妻子呐。”
长乐眼睛微湿,用力搂紧了夫君暗暗发誓,只要你真心对我好,就是做个刁蛮公主,也没什么。咱连皇后都不鸟,再加上个婆婆也不算多!
“公主,天黑黑了,咱们洗洗睡了吧。”
“一起洗可以,你不准做坏事。”
“公主冤枉啊,微臣明明想做好事来着……”
“哼!好事坏事都不准!还有,以后在本宫面前,不准自称微臣。”
“是,为夫遵命。公主,请允许为夫服侍您……”
“你这芝麻包子,刚刚明明说好不做坏事的!”
“呵呵,我亲爱的公主,让为夫好好爱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