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赶到降龙坡,看着阴柔的月光洒在山坡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漫步上前,抬首看向天边,今夜这月色分外迷人。
整个降龙坡在月色的笼罩下,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远远看着煞是好看。
"公主,小心着凉。"媚儿送上斗篷,秋夜清亮,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风华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凉些才好,她之所以穿的少些,是要自己沾染一片月色,这样才能促成大阵,伸出手对着空中一轮满月。
月色透过指缝,将她的手指照的有些透明,风华慢慢的的收紧手指握成拳,在慢慢松开,这种感觉真好。
卓然按着吩咐,一直在注意山坡上的动静,当看到山坡上红色光晕越来越浓时,立刻道:"公主,快瞒红了。"虽然他不懂,这个阵法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准备了月余,而且动用了不少东西,想必阵法的威力也非同寻常,自己也小心些。
风华点了点头,在山坡脚下,面的明月,突然拔下头上凤头叉,在右手中指上扎了一下,血珠立现,山坡上的红晕立刻有些波动,向是感应到什么。
伸出手,将手指朝着满月,竟有一丝红色光线从手指溢出,虽然很淡,但是一旁的媚儿和卓然都看的分明,匪夷所思,却不敢哼声,更加小心紧张起来。
风华眼角余光一扫,眼中带了些轻蔑之色,他们懂什么,这是上古大阵,自然不同凡响,这叫祭月,以布阵之人的血祭拜满月,满月成阴,阵法大成。
那一丝细细的红色光线连着天上的月儿,满月周身开始慢慢变红,白月红晕,红晕开始朝着白月聚拢,慢慢的竟有吞噬白月的迹象。
手指红线渐渐亮了一些,而风华的脸却越来越白,她知道,布此大阵,必会损之身体,耗费心神,祭月既要用到她的血,必然会有反噬之力,但是她感觉自己身体慢慢开始有些虚脱,这阵法太过霸道了。
看着风华面色不对,媚儿和卓然也有些担忧,又有些害怕,公主周身也开始被一层淡淡红色月光笼罩着,他们不敢靠近。
风华咬牙,只要撑到红晕阴气吞噬满月就成了,只要满月变成红月,就是阴月形成之时,也就是阵法大成的时候。
满月以被红晕吞噬了大半,只剩下中心的那一点点留白,风华眼中出现一抹狂热的兴奋,成了,满是就要成了,却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发抖。
而降龙坡下的另一面山脚下,青锦等人也真抬头看着天上异于平常的月色,血月至阴之月,说来也是巧,那风华或许自己的不知,这本手札上偏偏没有记载,以血祭月会如何。
"大姐,今夜这月怎么是红色的?"大家头一回见这样的月亮,虽然好奇,但看着降龙坡笼罩的红光,又觉得有些诡异。
闵薛对阵法虽然知道的不多,虽然祖上也留下过一些阵法记载,但是他对此道,实在没有天赋,但是从天相来看,这红月极凶,与昨日的月色正好呼应。
他记得,天相中,月若红,乃大凶,主凶杀,而月乃阴,阴乃煞气之源,此月之相,煞气横生,凶险之极啊。
芽儿也是一脸好奇,就是抬着头太久,脖子有些酸,"小姐,今晚这月亮怎么长的跟影婶子做的红瓜月饼似的,中间一圈白糖霜。"哎,好久没吃到影婶做的好吃的。
青锦被打断思绪…恩,以后让影身别做这饼子了,会难以下咽,不过,看着真的有点像,不过很快就不一样了,满红之后,阴月形成,也是风华最虚的时候,她只需稍微动动手脚,就是雪上加霜,就是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总归,是不太好。
黎叔和暖春以及闵薛都是满头黑线,这时候,想什么饼啊~她真当这是赏月吗?
看着月中的那点月光慢慢要消失,青锦轻道了句,"黎叔,东西拿来。"
黎叔赶紧从马上卸下一堆东西,将东西都放好,等候青锦的吩咐。
"黎叔,将三牲之血摆好,焚香。"以血祭月,人血可以,三牲之血一样可以,只是所达到的目的不一样。
大家好奇的看着,黎叔将三牲之血一碗碗摆好,日后点香插上,猪血、养血、牛血,三牲是一般祭祀用的,以敬神明的东西,小姐要做什么他不知道,吩咐他准备,他就照做。
看着摆好的三牲之血,青锦点头,让他们站开点,催动内力,三个碗同时悬在空中,随着青锦的挥袖而动,相互绕圈打转,速度越转越快,随后只听铛的一生,三个碗同时碎裂,而里面的三牲之血却散如微尘,变成一层水雾消失在空中。
此时天上红月正好满红,且越发妖艳,红艳欲滴,周遭的红晕此时已被白光代替,而白色光晕也在反复刚才红色光晕的事,有反吞之相。
违反自然常规,势必不会长久,阴月已成,降龙坡的阵法也就大成,阵法已固,伏龙桩拔地而起,有如擎天柱一般,巍峨耸立,而山坡往下,草木已可见之速枯萎凋零,土色渐红,寸寸蔓延,红土之上,长出密密麻麻的褐色矮草,草叶微卷,连成一片。
围绕降龙坡的红色光晕渐渐开始消散,四周不闻任何虫鸣鸟叫,静的吓人。
一直乖乖跟着的大白,可能发现月色不对,昂着头,对月一声长啸,狼啸声打破寂静,仿佛是听到狼王召唤一样,附近不停的传来迎合的狼啸声。
大白消失多日,正是去这些山头打转了,现在这一片的狼都是他的臣服者,大有要当天下狼王的势头,回来这些天也特别安静,因为一直抢占山头,打架累的。
青锦眯着眼看向大白,古书中所记,狼与月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狼在满月之夜都会对月长啸,古今不解。
看着月已满红,阵法大成,风华趁着虚弱的身子收手,突然眉心一动,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手头上的红线不但没有随着阵法大成而消失,反而越来越亮。
"公主!"卓然看情况,忍不住出声大叫一声。
风华感觉自己体力的血被源源不断的抽离,惊恐万分,不对,那手札中所记,只要阴月一成,祭月就完成了,为何血气还在不断的溢出,而且越来越快。
仿佛是被那道红光影响,本来已经散去红光的降龙坡又渐渐聚起一层红晕,且矗立的降龙木桩也有些摇晃不稳,一时间只感觉地动山摇。
媚儿也吓到了,赶紧上前想扶着风华,但是当手碰到风华的时候,被吓的倒退一步,公主,公主的身子好冰,像是冰窖里的冰块一样。
"公主!"
风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全身颤抖不受控制,右手完全不停使唤,不停的朝着月的方向摆动,"快,本宫的手,包扎。"
这绝不正常,风华已经反应过来,阵已大成,不会再须血气祭月,这可能是阵法之力的侵蚀,必须离开这里,要快点。
卓然比媚儿胆子稍微大些,不顾一切,上前抱住风华的右手,扯了布角,将中指包扎起来,可那红色的光线还在。
"离开,速度离开。"身上血气被吸食的越来越离开,再不停止,她会因气血亏干而亡,不行,她不能死,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她不能死。
祭月是以布阵之人的气血为引,借助月之阴气,让阵气生成,而天地之间,只有满红的阴月之阴气才能与万毒阵的血煞之气迎合,促成大阵,但是青锦刚刚祭出的三牲之血,正是祭拜常用之物,阴月收血气而成阵,但是风华的血气也被这三牲之血乱了纯净之气。
祭月之气不纯,且在阴月最盛之时,风华所受阴月反噬之力也就翻了几倍,能不能承受的住都尚不可知,不纯之气血让阴月聚煞之气大乱,只能源源不断的吸收祭月血气。
这些风华都不知道,她只以为是大阵煞气太重,而她血气祭月,靠的太近,阵气有所感应,所以才会出现眼下情况。
"媚儿快扶公主上马车。"卓然看着呆愣的媚儿,吼了一声,立刻坐在马车前准备驾车离开这,风华身上的冰冷寒气,让他心惊胆战。
媚儿被吼了一声,立刻将面色如霜,虚弱不堪的风华扶进马车,马车内温度瞬间下降,清冷如冬。
马车快速离开,风华右手的红色光线才逐渐淡去,最后消失不见,但是风华的状况却不见好转,身子发寒,这是月寒之气,面色刷白,血气大亏,没有一点血色,神智也开始模糊。
车内媚儿吓得不知所措,"公主,公主,媚儿该如何做?"
风华隐隐听着媚儿唤她,却发不出声音,堵在胸口的血气一口喷了出来,脸色、发丝上、身上全都染了血渍,马车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好疼,她心口好疼,好冷,好冷,好热…风华不停的扭动身体,却说不出话,只感觉浑身难受,冷热交加,冰火两重天。
"卓然,快,回城,找大夫。"从没见过公主这样,一身凌乱,生死一线,身上一下冷,一下烫,她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卓然一声大呵,马车飞快的朝着城门使去。
风华走后,有些阵气波动的降龙坡也只是翻腾了一下,很快就安静了。
一切归于平静,红月渐渐隐去,恢复了皎皎白月之光,许多人甚至都未曾注意到这一瞬间的变化,就算有恰巧看到的,也只觉得稀奇,作为一时谈资。
"公子!今晚能歇会吗?"小叶子喘着粗气,一路朝南狂奔,他瘦弱的身板都要散架了,公子一向慢悠悠的,突然这么急,还是头一回啊。
月景明看着月色叹了口气,此时再赶也无意,慢些就慢些吧,还有一两日也就到了,"生火,就在这林子里休息一晚吧。"
"好嘞!"小叶子听到可以休息,立刻翻身下马,生怕他反悔,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只能在这将就了,反正跟着公子风餐露宿家常便饭。
月景明喜欢游山玩水,这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事那是经常的,当然,也能享福,什么好的也都受的住,总之随意起来你想象不到,挑剔起来你会气的跳脚。
血月现世,不知是否会有一番腥风血雨,怕是免不了,但是真龙也现世了,如今那个方位,南蜀与大元的君主都在,会是哪一方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