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内务府的人一趟一趟的往坤宁宫送东西.
那坤宁宫本因为皇上要大婚,是特意修缮过的,本就是华丽非常,如今更是奢华了。
那送来的东西虽是极好的,但孟古青似乎总是不能满意,直到最后一样送进坤宁宫,孟古青才满意的点点头。那是一匹软烟纱,质地柔软,是进贡的织品,远远望去如烟霞一般才有了这个名。
孟古青看了一眼那软烟纱,总算是笑了笑“这宫里,总算是有样像样的东西了。”
阿莫勒一边收拾着软烟纱,一边回话“奴婢听内务府的那起子奴才说这是皇上要赏给永寿宫的,听得是咱们宫里要才巴巴的送了来的。”
“永寿宫。”孟古青抬眼想了想石幽雪的样子“赏了她了。怎么这好东西都赏了她了,难不成,这宫里就她是主子。”说完,便嘱咐人赶快挂上。
永寿宫中,石幽雪正在抄写佛经,夏拂气呼呼的走来,念叨着:“太过分了。”
石幽雪听到夏拂念叨着,停下了手中的笔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气成这样。”
“还不是因为内务府那帮子人。今个奴婢去要软烟纱做幔帐,内务府的人却说已经给坤宁宫送去了。那明明是皇上赏了咱们的。”
石幽雪听了只是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她是皇后,这好东西本就该紧着她的。”
夏拂不满道:“还不是因为娘娘的幔帐子旧了,皇上才赏了软烟纱。如今没了这纱,拿什么做帐子。”
石幽雪笑道:“没了软烟纱,要些别的来就是了。莫不是没了这个,你还不要睡了。”
夏拂仍是撅着嘴生气道“娘娘也太好性了些,依奴婢说,倒不如告了皇上去,看皇上帮着谁。”
石幽雪叹口气“何苦来呢。她到底是皇后,别讨那没趣。”
“便是皇后,皇上也不一定会帮她。”
石幽雪提高了声音道:“越发的没了规矩,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夏拂知道石幽雪不愿意惹事,却仍是不甘心道:“奴婢只是生气,皇后也不能这样欺负人的。”
石幽雪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也知道夏拂是为了自己,只要不惹事,石幽雪便也由得他去了。
到了中午,按照大婚的规矩,皇上仍该到皇后宫中用膳。坐了轿子,特意饶了最远的路,这才往坤宁宫来了。孟古青早已是等在门口了,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在等着皇上的赞扬。
一进门,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摆在桌上的一个金雕的屏风,虽然小巧,却也能看出做工精细。再看一眼坤宁宫,已经没了早起简朴的样子,处处透露着奢华
“皇上觉得臣妾这样的打扮如何?”孟古青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好。”
孟古青骄傲的挺了挺身子,说道:“臣妾就知道皇上会喜欢的。这才是咱们该有的样子,原来的那副穷酸样如何使得。”
“随你吧。”皇上无奈,却一眼瞧到了床上的软烟纱,道:“这纱如何在这?”
孟古青笑笑“这可是臣妾亲自到内务府选的,其他东西倒也普通,只有这纱是极好的,也难得。尤其是这银红色,远远看去如烟霞般,是极好看的。”
孟古青倒是说的高兴,皇上却冷了脸,问道:“难道你不知道这纱是朕赏给恪妃的。便是你不知道,内务府的那帮子奴才也该告诉你才是。”
孟古青冷了冷脸,说道“他们原是说了的,只是臣妾非要要来。臣妾就不明白了,怎么这好东西,都要先紧着她呢。她是什么身份,也配使这样好的纱。”
“难道你听不懂,这是朕给恪妃的,除她之外,别人怎配使得。”
孟古青冷笑一声,道:“皇上也好笑了,这纱臣妾已经使了,难不成皇上要拆了去。”
“你用过的东西,又怎能让她再用。”
孟古青听到这话怒气攻心,大声嚷道:“皇上这样说便是嫌弃臣妾了。臣妾连个妃子都不如,连个汉人都比不上。”
皇上眼睛一瞪,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这皇后的位置是朕给你的。哪一天朕不高兴了,便废了你。”
孟古青冷冷一笑道:“皇上可别吓唬臣妾。自古以来,还没有废了皇后的。”
“当年汉武帝可废了陈皇后,朕便可废了你。”此话说完,皇上抬腿便走。
孟古青一时语塞,愣愣的看着皇上的背影,好一会,突然大嚷道:“臣妾可是摄政王多尔衮选的皇后,皇上也敢废。”
眼看着皇上出了坤宁宫,阿莫勒轻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孟古青,轻声说道“娘娘,皇上已经走了。”
孟古青气恼的冲到了床边,将还挂在床上的软烟纱一把扯了下来,愤愤的扔到了地上,说道:“送去永寿宫。”
“娘娘。”阿莫勒觉得不妥,犹豫着。
孟古青喝道:“还不快去。”
阿莫勒忙着收起地上的软烟纱,出了坤宁宫。
永寿宫中,夏拂拿着已经烂了的软烟纱道:“这也太过分了,用了便用了,为何还要将烂了的送来,这明摆着是欺负咱们。”
石幽雪叹一口气,道:“好了,拿去扔了吧。”
“娘娘真该告诉皇上去。”
石幽雪仍是平淡的语气:“扔了就好,别被皇上发现了。”
夏拂收起了已经破了的软烟纱,又看了一眼石幽雪。只见石幽雪又去抄写佛经了。夏拂不满的嚷了一声“还不如送去给皇上瞧瞧呢。”
石幽雪突然厉声说道“夏拂,你如今倒是脾气见长了。在宫里这么些年,倒是把那谨小慎微的样子丢了,如今什么话也敢说了,什么事也敢做了。”
“奴婢是替娘娘抱不平。”
“你若真这个样子,我便不敢用你了。”
夏拂低了头,说道“奴婢不会了。”
“快扔了吧。”
夏拂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听石幽雪的话,反而将那软烟纱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收进了衣橱。
有时候,一个举动,就可能酿成一场大祸,谁又能知道,这匹软烟纱会不会成为大祸的根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