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他送终的寿衣啊,你们给脱了,他就去不了西天了,就只能成野鬼了,会返回来害你们的……”狐狸精声嘶力竭哭喊着。
“你是担心他回来找你算账吧?”豆芽菜头也不回,冷冷地甩一句。
“我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他怎么会害我呢?是你们剥了他的衣服,让他去不了西天,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信就等着瞧……等着瞧!”狐狸精威胁起了我们,她努力把头转向了一边,不敢直视丈夫的尸体。
我们不再搭理她,只管忙自己的,等解开了死尸身上的所有衣服,豆芽菜皱起眉毛,望着我,看来她也没搞懂我究竟想干啥。
我说:“你帮我把他翻过来吧。”
“你的意思是?”豆芽菜小声问我。
我说:“让你看样东西。”
“啥东西?”
“一看你就知道了。”说着话,我把双手抄到了死尸身下。
豆芽菜侧过身去,呃呃干呕了几声,然后双眼噙着泪,过来搭手帮我把死人翻了过来。
一阵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我强忍着,但豆芽菜却彻底崩溃了,蹲下身,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
再看那狐狸精,双腿一软,栽倒在了地上,双目紧闭,看上去就像死抽抽了一般。
奇怪的是我身心变得无比强大起来,好像面对的不是一具即将腐败的尸体,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一般。
我双手各执死尸的一条腿,用劲往外一掰,露出了腿间的所有隐私,迫不及待地看了过去。
这一看,瞎眼了——
死者屁眼里的那一截蛇尾巴,竟然不见了。
麻痹滴,怎么就没了呢?我脸唰一下子变白了,双目紧紧盯着死人的菊花,恨不得插手把那杀人的蛇给拽出来。
那个狐狸精反倒镇静了,她站起来,问我:“妹子,你在看啥呢?”
我转身望着她,问:“你是不是在他身上动手脚了?”
“妹子你说啥呢?我就是再怎么不舍得,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耍他那个呀,再说了,人都已经成冰坨子了,还怎么下得了那个手呀。”女人阴阳怪气地说着,却装出一副悲悲戚戚的表情,简直就他妈的一个白骨精。
“你少跟我胡扯!”我怒视着她,问,“蛇呢?你弄哪儿去了?”
女人寒噤一下,随皱着眉反问我:“妹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中邪了呀?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蛇呢?”
“你给我装是不?说,到底把蛇弄哪里去了?”
狐狸精没有回答我,而是扭头问豆芽菜:“这个妹子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咋尽说胡话呢?蛇,哪里来的蛇?”
看来豆芽菜也觉得我问的有些不着边际,看看她,再看看我,问:“夏小秋,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小声对她说:“不是一句话半句能跟你说得清的,可她懂,她知道内情。”
“你觉得有用吗?”豆芽菜冷冷问一句。
很明显,她不但质疑,还在夹枪弄棒。
这让我很不舒服,满满的信心也开始侧漏,开始怀疑昨夜的一切或许只是个梦。
但嘴上却不服软,硬邦邦蹦出两个字:有用!
豆芽菜一笑,说:“那好吧,你慢慢问吧。”
“问怕是没用。”我说。
她回一句:“那你说怎么才有用?”
我问她可不可以做一次解剖。
豆芽菜摇摇头,说:“这个我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
“那就复杂了,一号、分管领导、刑警、法警……”
“不行……不行……你们不能破了他的尸首,谁要是在他身上割一刀,我就跟他拼了,大不了跟他一起走!”狐狸精叫嚣道。
“看到了吧,家属不同意,白搭!”豆芽菜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边走边嘟囔着,“这里面的死人味儿太他妈冲了,简直要呛死人了,也不知道喷点香水啥的……”
就在豆芽菜走出门外,坐到光头身边,两个人窃窃私语说着什么的时候,突然,一点水样的东西从天而降,滴落在了我的鼻梁上。
我伸手摸一把,感觉黏糊糊。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鼻涕一样的粘液,黏糊糊,臭烘烘。
抬头望一眼,浑身冰凉,傻在了那儿。
房梁之上的黑影处,看上去就像有个迷迷糊糊的人影蜷缩在那儿,好像还在不停地朝她使着眼色。
是他,古警官!
看来他果然是个老手,早早就侯在了这里,可他又怎么能够帮到自己呢?
正想着,突然听到嗖的一声,只见一条小蛇从天而降,直接落到了狐狸精的跟前,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小蛇又弹地而起,飞走了。
蛇不大,比筷子稍微长一点点,通体翠绿,没错,就是要了“窝囊鬼”小命的竹叶青。
我的老天爷!
这个古警官也太牛了,简直牛上天了,他是怎么把那条竹叶青小蛇弄到手的呢?
不等我开口说什么,狐狸精啊呀惊叫起来,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哭号着求饶:“我说……我说……我交代……我交代……”
我慢慢回过神来,朝着房顶瞥一眼,已经不见了古警官的人影,便“狗仗蛇势”地高声喊道:“说,人是不是你跟奸夫谋害的?”
“是啊……是啊……是我害死了他呀。”
“这回你还敢抵赖吗?”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
豆芽菜跟光头闻声进了屋,他们像是压根儿就没有看到小蛇的存在,顺手把“狐狸精”铐了起来,带向了警车。
等把狐狸精送到局里,归案完毕,在送我回秘密住所的路上,光头边开车边唏嘘道:“哎呦呦,刮目相看呀小美女,看不出,你还真他妈有两把刷子来,老哥算是服了,彻底服了。”
我故作深沉,摇摇头,啥也没说。
豆芽菜悄声问我:“妹子,你是怎么击垮她的?”
我抿嘴一笑,很装逼地说:“心理战术呗。”
“心理战术?说细一点,让姐也涨涨见识。”
我说:“有些事情只可神会,无法言传呢,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得清的,况且你们是我前辈,我这么好班门弄斧呢?”
光头低声骂了一句,便没了话。直到把我送到了目的地,才冲着大个子说:“这丫头不是人,你可不要随便惹她。”
大个子朝着光头一瞪眼,骂道:“狗日的,谁惹她了?”
“谁惹谁知道,老东西,还想老牛吃嫩草,小心折了你的枪。”光头说完,转身就跑。
豆芽菜跟在后头,一个劲地傻笑。
不等他们走出院子,我就被带进了原来的那个房间,重新禁闭了起来。这一次大个子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像是真的怕沾染了是非似的。
进屋之后,我便躺到了床上,并没有因为击破了“狐狸精”的心理防线而高兴,只是在反复揣测着古警官抛蛇恐吓的把式,这一招可真叫绝,别说一个女人了,就算是个五尺汉子,照样被吓尿。
正兴奋不已地想着,外面响起了开门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