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有个表姐在火车站工作,一查就查到了。”
“你刚到家就走,怎么对爸妈说?”
“我就直说去送你了,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咱的关系。”
“咱俩现在是啥关系?”
“都好了那么久了,还能是什么关系?”
“切,你可别自作多情啊,我可还没承认你是我男朋友。”
“夏小秋,你是不是想跟我掰呀?”周正光冷冰冰地反问我一句。
我心里一阵膈应,这小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就跟直接变了人似的,平日里他说话可不是这个味儿,总是和风细雨,润物无声的。
“你胡扯什么呀?”
“夏小秋,我把丑话撂在前头,你要是把我给甩了,背叛了我,那……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说看,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
“我……我弄死你都不在话下,你信不信?”
我靠!
我心里一阵发毛,这小子嘴上说说就罢了,权当是开玩笑了,可这怎么就满脸带着煞气呢?
看来他是想多了,就安慰他说:“你放心好了,我要是背叛了你,就让我不得好死!”
“我也觉得你不该是那种人。”周正光埋头叽咕道。
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都不想跟他说下去了,干脆斜倚在座椅上,打起盹来。
正犯着迷瞪,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二叔打过来的。
二叔上来就问我到哪儿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到哪儿了,不过用不着担心,有帅哥一路相伴呢。
其实我这样说,也有我的意思在里面,那就是暗示他个男生陪我一起过去,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帅哥?什么帅哥?”听上去二叔很惊讶。
“嗯……”我清了清嗓子,说,“就是最要好的那种,叔是过来人,应该懂的吧?”
“夏小秋,你的意思是你早就谈男朋友了?”
“算是吧,要不然怎么会让他陪我呢?也好顺便让您见一面,给点建设性的意见。”
“意见个屁!臭丫头片子,谁让你谈恋爱了?你……你咋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呢?”二叔竟然火气冲天的骂了起来。
我只当是二叔在故意逗我,就嘻哈说道:“我都大学毕业了,又不是个小孩子,谈恋爱这样的小事还得向你汇报吗?”
“小事?谈恋爱是小事吗?”容不得我回答,他接着问我,“夏小秋,跟二叔老实交代,你跟他到什么程度了?”
我故意逗他说:“二叔你别刨根问底了好不好?要是一般关系,我能带他去见你吗?”
“你的意思是你们住到一起了?”
“我在火车上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让我怎么怎么说得出口呀?再说了,他就坐在我身边呢。”
“这事你妈知道吗?”
“我没告诉她。”
二叔一听,火气更大了了,嚷道:“夏小秋,你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是儿戏,我们这些做长辈有权利替你把关,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你听懂了吗?”
“二叔,干嘛那么凶啊?”
“我能不凶吗?这本来就是个严肃的事情!”
二叔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跟他说自己谈男朋友了嘛,值得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虽然心里面犯堵,但嘴上却只能软软的答应着。
二叔停顿了片刻,然后说:“是这样,我本来是想亲自到火车站接你,可情况有变,接不成了。”
“怎么了?”
“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有点急事,要飞一趟北京,只好让手下的伙计代劳了了。”
“用不着接的,我们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
“行了,一切我都安排好了!”
听得出,二叔的语气依然很强硬,渗透着一股不大不小的火药味儿,我意识到他还是在为我谈恋爱的事儿生气。
但当着周正光的面,我也不能多做解释,心里想着,等见了面以后再慢慢跟他解释吧。
二叔把接站人的人的手机号码,以及车牌号告诉我后,就挂断了电话。
看一眼周正光,见他根本没有在意我们在说些什么,已经斜倚在靠背上睡着了。
我站起来,把外套搭在了他身上,坐下来继续胡思乱想起来。
看来他真的是累了,一直到火车进站后,他还在睡,我只得连摇带晃把他喊醒他。
他傻愣愣地站起来,一句话都没说,背起书包就往前走。
我心里直犯叽咕:这哪儿还是原来的周正光呀?完全换了人整似的,冷冰冰的,就跟个木头人似的。
紧脚跟上去,我忍不住提醒他:“周正光,把你额头上的乱发整理一下,都快把眼睛给遮住了。”
他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动手。
“瞧你那傻样。”我伸出右手,帮他打理了一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发丝几乎没了质感,软得就像水一样,刚刚撩上去,一松手,又垂了下来。
当我再次撩起他头发,无意间看见她眉心正中有一块乌青,就问他:“头上是咋回事儿?”
周正光说:“没事,前天不是感冒了,头痛得老黄,自己用手捏的。”
“捏那么厉害?”我将信将疑,不再管他的头发,或许就是为了遮住那块“污点”。
我牵着他手,边往前走边对他说:“我看你感冒还没好,连手都是凉的,真不该来送我。”
“没事,已经好了。”
“好什么呀?看你半死不活的模样吧,一会儿到了住处,我带你去医院,找医生瞧瞧吧。”
周正光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还嘴硬!”
“不是嘴硬,感冒真的好了。”周正光说着,打了一个寒战,连手指都跟着一抽。
我不由得攥紧了他,心中泛起了一种别样的滋味儿。
走出站门后,一个穿着扎眼的男孩迎了上来,他上身着一件黑色的T恤,胸前绘着一个醒目的骷髅图案;下身穿一条深蓝色的紧身裤;脚上却蹬着一双高帮皮靴。
一张瘦长的脸上,双腮凹陷,颧骨很高,鼻子就像一个倒垂着的猪苦胆,一副深色的墨镜遮住了双眼。
我靠,这也太另类了吧!
再看一眼他身后的那辆车,再次被雷焦了。
也看不出那是啥牌子的车,外形很特别,前宽后窄不说,还他妈的头高尾低,车身喷着墨黑色的漆,打眼一看,整个儿就是一个按了轮子的大棺材。
这不会是二叔派来接站的吧?
可那车牌清清楚楚,正是二叔事先告知的——章A8888。
小伙子眼神倒是还不错,看上去早就把我认了出来,迎了上来,话都没说半句,就把我的行李接了过去,放进了后备箱里。
随后拉开车门,做了一个礼让的姿势。
等我们上了车,他才关上后门,自己钻进了驾驶座,点火、挂档,一脚油门朝前驶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