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气从脚底泛起,瞬间就把我冻成了僵尸,意识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一步步走回了那个细雨霏霏的夜晚,我懵懵懂懂走向了小树林,远远看到周正光从远处走过来,缥缥缈缈,看上去就像个影子……
“是不是该给我说实话了?”
“不,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酒,更没动手打过他,走进小树林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已经躺在地上了!”
“你……你不要再演戏了,就算你真的杀了人,我也有办法帮你洗清罪名,但前提是你绝对不能对我隐瞒实情。”他脸色乌青,看上去很生气。
我低头想了想,嘟嘟囔囔地说:“说实话,我确实动过手,打过他一个耳光,可那是在毕业酒会上,他喝多了,把我拽进了洗手间,就扒我的裤子,所以……所以我就打了他,可一个耳刮子,也不至于毙命吧。”
“那后来呢?”
“后来,他消失了几天,在火车上,他找到了我,并随我来到了章华,这是有人可以作证的。”
“证人是谁?”
“我二叔的司机,宾馆的服务员,对了……对了……还有你们正阳路派出所的那个古警官。”
“哦,我想起来了。”中年男人拍了一下脑袋,说,“前几天,由于监管不力,放走了一个嫌疑犯,被我处分了。”
“你处分了他?”
“是啊,解除职务,闭门思过。”
“你的意思是把他给禁闭了?”
“是啊,差不多就那个意思。”中年男人踱了几步,然后问我,“小秋,你是说古警官抓的那个人就是你男朋友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道:“也算不上是男朋友,只是……只是要好的同学罢了。”
“只是同学?那他跟你来章华干嘛?”
“他没事,就跟着来玩了。”
“是这样吗?”
我点点头,说是。
他接着问我:“古警官,他怎么会帮你做证明呢?”
我说:“周正光一时糊涂,出了点小问题,被带到了派出所,所以跟古警官见过面。”
“出问题了?出啥问题了?”
我轻描淡写地说:“他闲得无聊,独自到大街上溜达,遇到了一个坏女人,引起了一点误会,就被弄到派出所去了。”
男人摇了摇头,惨淡一笑,说:“夏小秋啊夏小秋,你可真会表演,这样的天赋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我直了眼,说:“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说的任何话呢?”
他沉沉叹息一声,说:“看来你二叔对我也不够忠诚,至少他对我隐瞒了你的很多事情。”
“二叔他……他对你隐瞒什么了?”
“你的行为,你的个性,也或者是你心理上的某种疾病。”中年男人看看我,歉意地说,“夏小秋,我这样说,但愿没有伤害到你,因为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话说到这份儿,我倒成了丈二和尚,一时间云里雾里。
沉默了好大一阵子,我抬起头,满眼真诚地望着他,说:“叔,请你相信我,我不是个坏孩子,心理上也没有大毛病,只是周正光被派出所抓去那事儿,我……我确实难以启齿。”
“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周正光他是因为酒后乱性,跑出去找小姐,才……才夜查的民警抓到派出所的。”
“嗯,你继续说……继续说……”看上去中年男人已经相信了我的话,情绪平静下来。
我也放松下来,就把周正光被抓,然后他又越墙逃跑的事情一五一十抖落了出来。
不过后面所发生的那些诡异之事,我只字未提,担心他听后非把我当成神经病不可。
“说完了?”
“嗯,这就是他被抓的全部过程。”
“夏小秋,你可真让我失望啊!”中年男人居高临下盯着我,眼里全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叔,我说的可都是实情啊。”我满脸无辜,站了起来。
“你想一条道走到黑是不是?那可是一条不归路呀孩子!”
“我……我敢对天发誓!”
“得了……得了,咱们之间用不着搞那一套,我希望你从此之后清醒过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好。”
我点点头,答应着。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叔,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他们抓到我同学的那家洗浴中心叫什么名字?”
“好像……好像……”他沉吟片刻后,说,“叫‘喜来乐’,对……对……就叫喜来乐洗浴中心。”
“是啊,古警官说是叫喜来乐。”
“唉,年纪轻轻的,真糊涂啊,大好前程就这么给毁了。”
“不……不!他不是那种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中年男人凝眉盯着我,说:“夏小秋呀,今天的谈话就此结束吧,再谈下去,连我都要疯掉了。”
“叔,我说的都是实情啊!”
他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然后猛然一个转身,站在了我面前,说:“这样吧,你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我派人来接你。”
“接我?”
“是啊。”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出去了?我自由了。”
“不,现在还不行,因为你是一号嫌疑,我没有理由给你自由。”
“你的意思是把我拉出去,毙了,就地正法?”我把自己说得心酸不已,泪水夺眶而出。
“夏小秋,你不要感情用事好不好?你记住一句话,有我在,你就是安全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泪水流进了口中,咸涩无比。
中年男人往前一步,伏在我耳根处,极力压低声音说:“我会尽我所能保全你,即便真凶就是你!”
我抬起头,睁大泪眼望着着,满目惊疑。
“相信我!”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说。
“为什么?”
“别问太多,只管好好配合就是了。”
“那你接我出去干什么?”我擦了擦眼泪,问他。
“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
他说要带我去医院,看精神方面的医生。
我说我不去,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清醒了。
他说你刚才还怀疑自己有病呢,这一会儿工夫,怎么就改变主意了。
我摇摇头,喃喃地说:“我不是病了,而是陷进了一个可怕的梦里,这个梦太真实了。”
“你的意思是?”
“我只想求你放我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