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同时,何振东通过窃听来的通话内容,基本摸清了毒品交易的具体事宜。并根据实际情况,把十名刑警队员分成了两路,一路由他亲自带领,整装待命,随时准备直插交易现场;
另一路由老高带领,立即动身前往富源宾馆,静候在暗处,以便跟踪外地采购毒品的车辆。
老高一行身着便装,驾驶地方牌照的小车,停靠在了富源宾馆外面的竹林旁,透过车窗,用高倍望远镜静静观察着。
此时已经接近午饭时间,院子里人员走动极少,靠近西边墙根处的停车位上,只有五辆车停靠在那儿,其中三辆是本地牌照的轿车,另外一辆京城牌照的轿车和一辆孟县牌照的大货车,车后厢里站着五匹瘦巴巴的马。
时间到了十一点二十分,院子里一直不见动静,老高没了耐性,就呼叫起了何振东,问他是不是信息不准,不会被调虎离山了吧?
怎么一直没见动静呢?
何振东让他按兵不动,细心观察,并根据老高提供的车辆情况判断,那辆京城拉牲口的车基本可以排除掉,要密切注视那辆河北的轿车,可疑性最大,一定要盯紧了,一旦驶出院子,立即跟踪。
直到接近十二点的时候,那辆下车却一动未动,倒是有四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出了宾馆,上了那辆牲口车,发动车子驶出了院子。
等车走远了,消失在了视线之外,老高忐忑地问身边的人:“你们说,那辆拉马的车真的就不可疑吗?”
小白脸分析说:“应该可以排除,一看那几个人倒真像外地人,看上去是出来做生意。”
“可也难说,万一是假象呢?”另一名队员说。
正议论着,何振东呼叫起了老高,告诉他立即奔赴西城镇,一路注意观察停泊车辆。
老高说:“可京城的那辆车还在呢?”
何振东说:“谁告诉你一定就是那辆车了?我们已经得到信息,马上赶到西城镇,具体位置还不确定,随时联系。”
又过了不足二十分钟,刚刚行至半途中的何振东再次得到了他们改变交货地点的信息,说是去通往B城的高速公路。
他愤愤地骂道:“这帮狗杂碎,够狡猾的!绕来绕去的,把老子都给绕晕了。”并随机通知了老高。
驶向通往B城的高速公路后,漫无目的地跑了约十几分钟,又传来通话信息,讲话的是段鹏,说是那伙人已经到了一个叫小垭口的出口,要接货方马上赶过去。
何振东思绪飞转着,分析了那个地方的地理结构,指示老高在前一个出口下高速,从东平镇绕道过去,直抵小垭口,以便堵住他们的出路。
一兔三窟啊,那个地方是个三岔路口,还有一条是往西去的高速公路,再加上目前仍然没有得到对方确切的人员及装备情况,不敢麻痹大意,只得通过指挥中心,联系了特警,让他们火速赶到现场支援,堵截往西去的路口。
当何振东他们乘坐的卡斯塔豪华中巴驶出了小垭口收费站,一路缓缓前行,驶到高架桥上时,李三根手指着桥下不远的方向,对着何振东喊了一声:“何队,你看那儿,不会是我们的人吧?”
何振东俯下身,顺着李三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桥下不远处的开阔地上竟然停着一辆警用越野车。
他下令停车,拿过望远镜,透过车窗玻璃仔细观察说,说:“绝对不是,车辆很陌生,牌照好像也是外地的。”
“会是来交易的吗?”李三根问。
“极有可能。”
“接货的吗?”
“不一定。”何振东推敲起来,这辆奇怪的警车绝对有重大嫌疑,但目前只有一方在场,抓奸捉双,暂时不可贸然行动。
想到这儿,他转上司机夏松,对他说,“你下车,拿出工具,装出换轮胎的架势来。”
夏松下车换轮胎的功夫,何振东跟老高以及特警方面取得了联系,把具体的位置告诉了他们。
话没说完,只见一辆红色的斯太尔货车快速地驶下了匝道,直奔着桥下奔去,车厢里圈着几匹脏兮兮的马。
“目标出现,火速到位,准备行动!”何振东压低声音对着话筒指令道。
老高回应道:“已经到位,正堵在往北的路口处,请放心。”
但特警那边由于路程较远,说估计还要十几分钟的路程,正火速赶往。
何振东目不转睛地望着桥下的动静,只见那辆拉牲畜的货车缓缓停在了外地警车的不远处。
车门打开,从车上跳下一个人来,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水壶,不停摇晃着。摇晃了一阵,便朝着警车走了过去,对着开着的车窗说着什么,然后把水壶递了进去。
警车的门豁然打开,从车上跳下三个人来,转到车后,打开了后备箱。
“怎么不见那个姓段的呢?”李三根问道。
“车里还坐着一个人呢,很有可能就是他。”何振东说。
这时候又有从大货车上又下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手里提着一只硕大的黑色皮箱,看上去箱子沉甸甸的,稳步朝着警车走去。
何振东知道他们的交易已经开始了,于是示意正在车下“换胎”的小夏,让他赶快上车。并对着话筒喊了一声:“开始行动!”
小夏发动车辆,豪华中巴风驰电掣地朝着桥下冲去。
正在交易的两伙人见势不妙,惊慌失措起来,一帮人忙着藏掖车厢里的物品;另一帮则赶忙合上盛满钞票的黑皮箱,其中一个人提起来,艰难地奔着货车而去。
外地警车发动引擎,轰然一声飞驰而去,直奔着往西的省道狂奔。而那辆斯太尔货车发动后,仓皇而逃,竟然把提皮箱的那个人扔在了现场。
何振东命令李三根带一个队员下车,控制了提皮箱的人。
自己则驾车往西,朝着那辆假警车追去,边追边对着话筒喊道:“老高注意,目标已经朝你奔去,就是那辆拉牲口的斯太尔货车,设法拦截他们,不惜代价!”又对着特警方呼唤起来。
无奈,特警方没能及时赶到堵截现场,而是紧随其后跟了上来,跟何振东他们一前一后追赶了起来。
何振东他们所用的卡斯塔豪华中巴车速极快,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赶上了外地警车,有警员对着前方喊话:“前面的警车停下来,停下来,接受检查……接受检查……”
那辆警车不但不停,反而更加疯狂地逃窜。
好在这时候正值正午,路上没有行人。何振东就命令司机加快速度,伺机超车。但前面的车辆穷凶极恶地做着最后的挣扎,不停地左右盘旋,晃来晃去,搞得后面的车辆险象丛生,根本无法超越。
情急之下,何振东只得掏出了手枪,鸣枪示警,但前面的车依然疯狂奔驰,不管不顾。无奈之下,何振东只得瞄准飞速旋转的轮胎,连射几发子弹,但均未击中。
何振东红了眼,他扯开嗓子喊道:“加大油门,给我撞!”
小夏授意,再度加大油门,但他没有直着去撞击前车的屁股,而是奔着左侧,装出想超车的样子,然后猛打方向,再把车调到了右侧。
前面的警车误以为他们想从左侧超车,一时反应不及,被科斯塔从左侧顶到了左边的路边的沟里面。
何振东一伙人冲下车,迅速围拢了那辆翻在沟里的外地警车,用乌黑的枪管紧逼着,喝令他们下车。里面的有两个人从车窗里艰难爬了出来,另外两个可能是受了重伤,在车里呻吟着。
何振东命令下属把下车的两个人铐在了车厢里,再查看了被困在车里的两个人,拨打了10急救电话。这时候他接到了老高那边的呼叫,说牲畜车已经被阻截,车上的人如数就擒。
然后安排人员把疑犯迅速羁押回局里,又指令队员封锁现场,进行细致的清查。
这时候特警的车辆也赶了过来,从车上跳下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干部模样的人,对着何振东打了个敬礼,歉意道:“对不起了何队,我们来迟了。”
“不晚,还有重要的任务等着我们呢。”何振东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容,说完招呼李三根,让他带上两个队员跟自己一起走。
其他人留守现场,等着指挥中心来人做现场处理。
特警车载着他们,一路鸣笛,直扑白天鹅大酒店。
等他们来到大酒店时正是午后一点多,吃饭的人很多,熙熙攘攘,都惊悚地打量着这森严的阵势,面面相觑,有的干脆慌忙离去。
白天鹅则从容得很,面带笑容,迈着缓步走了出来,冲着何振东喊道:“哎哟,何大哥,你这是搞得什么阵势呢?把军事演习搞得咱这儿了不成?”
何振东冷着面孔,不屑地瞅她一眼,对着身后的特警们一挥手,“留下两个人,把她给我控制起来,其他人都跟我来!”随着矫健的身影穿过厅堂,直奔着我之前提供的那条通道冲了进去。
等下了台阶,见黑色的大门依然紧关着,何振东猛踹几脚,然后对着里面大声喊了起来:“开门,我们在执行公务……”
门内有了动静,轻轻拉开一条缝,不等反应过来,两个特警同时侧起身子,拉开架势,猛劲把门撞了开来,后面所有的警员蜂拥而入,势不可挡。
这里面果然就是一个厨房,正在灶前灶后忙活着的人们猛然间看到荷枪实弹的警察们冲了进来,个个惊恐不已,慌乱地丢下了手中的活儿,站在那儿犯起傻来,任凭灶堂里的火焰呼呼直蹿。也有胆小者抱头鼠窜,躲到了墙角,瑟瑟抖个不停。
这时候何振东的手机响了,看一眼号码,是唐警长,举到耳边接听了,唐警长大声喝令道:“何振东你可不要胡来蛮干,你有证据吗?就惊天动地入室搜查?”
何振东冷冷地说:“唐警长,你就放心吧,会有结果的。”
“赶紧把人给我撤了!这是命令!”唐警长暴跳如雷起来。
“对不起了唐警长,我已经接到比你更高一层的指示,并且正在执行中,请予谅解。”说完收了手机,朝着后面的人打了一个手势,命令道:“留好警戒,其他人进行全面搜索,要细致一些,就是老鼠洞也要抠一抠!”队员们四散开来,角角落落里寻找起来。
没多大一会儿工夫,李三根站在一扇木门外冲着何振东高声喊了起来:“何队,你过来一下。”
何振东走过去,在李三根的引领下,他们走进了西侧盛放蔬菜的一间内室里,在摆放调味品的橱架后面的墙面上,挂着一张类似草帘的幛幔。
李三根走向前,用手轻轻撩起,里面霍然亮出了一扇铝合金的卷帘门,推一把,纹丝不动。
他躬下腰来,手把着下沿猛劲往上提一把,门却依然不动不摇。
李三根转身走了出去,带进了一个年轻的厨师,指着门帘问:“怎样才能打开?”
那人神色惶遽地摆摆头,声音颤颤地说:“我也不知道啊,他们从不让我们到里面来的,更不用说动这些东西了。”
何振东环顾着四周,目光被墙角里的一个触摸开关吸引了过去。
他走过去,认真察看起来,只见白色的塑料外壳上布满了明晃晃的油污,中间的触摸处还满布着隐隐约约的指纹。他抬手按了下去,随着一阵嚓嚓的响动,卷帘门悠悠升了起来。
当何振东带领特警队员们冲进去的时候,里面的几个人早就蹲在了角落里,紧抱着脑袋,浑身不停地抖动着。
这是一个足有二十多平方米房间,正中摆放着三台精密的机器,机器旁边是一张三米长的工作台,台面上摆满了仪器和容器。
显而易见,这些东西正是用来生产加工病毒的用品用具,并且数量不小,具备了一定的产量规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