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拿着一封信,微笑着,心中不禁佩服道:“夫人,您真是想得周到,这次他定会措手不及,月瞬这次定要为天筹宫肃清一切内奸!”
蓝海天筹宫里,一个女子坐在大殿上,娇美的容颜阴沉着,红唇微启:“罗护法、沙护法今晚行动!卓护法护住庙堂和大殿,不允许有一丝差池!”
下面三人齐声应道:“是!”
天筹宫的一处院落里,李总管坐在那里,心有些焦虑,不知为什么,今晚似乎有些不同,他警惕地望着四周。忽然,一阵凉风吹来,带着丝丝的香气,他忙用手捂住口鼻,屏住呼吸,是毒吗?
随后,一切寂静如常。李总管闪身来到屋顶上,四下查看一番,确定并无异常,这才下来。刚一落地,一只猫“嗖”的窜过来,他忙闪开,可还是被它抓了一下,他气恼地抬手一掌打过去,那猫就倒地不动了。这猫的动作倒是真敏捷,竟能把他抓伤,他有些苦笑,而后看向伤口,脸色大变,手臂上猫儿抓的血痕竟变成了黑绿色,在月色下泛着幽幽的光,像是夜晚狼的狠眸。这猫爪有毒?他忙走到猫的尸体旁,蹲下查看,那猫除了爪子沾上他手臂上的黑绿色血之外,并无异样,究竟是哪里的毒?猛然想起,刚刚的香气,难道是残留在手上的气息,随着那血痕进入到体内?他不敢再犹豫,纵身跃起,几个起落来到罗易的院子里。
“罗护法。”李总管焦急地叫道。
屋门应声而开,罗易从屋里走出来,看见他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李总管,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中了毒了,请罗护法看看。”
罗易一听,忙走过去查看,随后皱了一下眉:“怎么会中这毒?这是断魂香,沾上它,不见血还好,只要一见血,毒就随血渗进五脏六腑,不足半个时辰,人就会浑身溃烂而死。”
“可有什么解药?”
“我手里的解毒丸,只能让这毒不再扩散而已,至于怎么解,还得再研究,毕竟我还从未遇见中过此毒的人,李总管,你可是第一个。”说完,罗易转身进屋,拿出一个黄褐色的药丸,递给他,李总管接过来,看了看药丸,又看了一眼罗易,这才把药丸放入嘴里,而后咽下。
“李总管,感觉如何?”罗易问道。
李总管皱着眉,脸上有些痛苦,说道:“这药怎么回事?”
“怎会这样?这药一般的毒都可以解,即便解不了这断魂香,但至少也可以控制住毒的蔓延呀。”罗易诧异地说。
李总管听后,不再说话。罗易又说道:“要不然,我再给你一颗解毒丸,效果应该更快些。”说完又递给他一颗。
李总管放入口中,咽下,只一瞬,他就颓然倒地,这时,罗易的屋子里闪出一个人,正是沙东使。
“你!”李总管这才知道上当了,瞪着罗易问道:“你怎么会对付我?”
“第一颗药不会让你有丝毫的损害,而第二颗药才是致命的毒药。如果你是李总管,他对我的药丸一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而你假装咽下,而后又表现出不适,只是为了试探我的药有没有毒而已,这般多疑,你怎会是李总管?他与我的交情难道还抵不过这区区的毒烟?”罗易说道。
沙东使上前点住他的周身大穴,他就在那里不再动弹了。罗易走过去,在他脸上找了一阵,最后在他的耳后拔出四支细细的银针,而随着那针的拔出,李总管的面容慢慢变化着,由一个慈祥的老者竟变成一个中年男子。
“你是谁?”罗易问道。
“哈哈哈哈!”那人笑着,“我这么多时日,自认为没有一丝破绽,你怎会猜出我不是李总管呢?”他反问着。
“是……”罗易刚想说是月瞬发现的,身后传来的声响打断了他,他回头一看,是月瞬进到院中。
“只要是假的,总会有破绽,只是你太过自信而已。”月瞬说道,美丽的大眼睛看了罗易一眼,制止住他的话语。
“你?就凭你?你能找出我的破绽吗?”那人乜斜了月瞬一眼,说道。
“当然不是,至于她,你不必知道。”月瞬说道。
“是玲珑吗?那个死丫头!”他咬牙说道,这天筹宫里月瞬一众护法还会听命于谁?还不是显而易见的。只是她都走一段时日了,为何不早揭穿他?想到这儿,他不禁问道:“怎么不早抓我?”
“那怎么能利用你呢?许远山怎么会安心在西域打仗呢?这天下被他算计得太久了,也该让他歇歇了。”月瞬微笑着说道。这些都是玲珑走时吩咐的,之所以选择许远山在西域战败之后才传信给月瞬,让她对付这假的李总管,只是想让许远山成为丧家之犬,让他无处藏身。
“就凭你们,想制住我吗?”那人一阵冷笑,身体竟动了起来,那被封住的穴道已然解开,众人一阵惊愕,此人武功极是邪魅,刚向前迈出一步,却见他一捂胸口,张嘴,一口黑血喷溅出来,他猛看向罗易:“真的有断魂香?”
罗易摇摇头:“我并没有,只是给你服食了鸩毒,只要你告诉我李总管在哪里,我就会给你解药。”
“鸩毒?”他有些不解,“那刚刚的香气呢?还有我手臂上的黑绿色的血是怎么回事?”
“那香气,只是香气而已,至于那黑绿色的血,那看看自己的手臂就知道了。如果不这样,你会主动吃下这药吗?如果动起武来,势必会有我天筹宫的宫众受伤。所以只好这样,那么一切就都可以避免,你说不好吗?”罗易慢慢说着。
那人忙看着自己被猫抓伤的手臂,然后恍然大悟,原来,被抓不假,但却不及出血,那血竟是猫身上带着的颜色!他恼怒异常,自己怎会上这么一个大当?看着他愤恨的眼神,罗易又问:“李总管到底在哪里?”
“哈哈哈哈!”那人忽然大笑起来,“你们别想找到他!”说完抬手一点自己的天枢穴,瞬息之间,他就气绝身亡。众人看着他极速的动作,已来不及阻止。
月瞬皱着眉,而后说道:“去李总管的院子。”如果那人猜得没错的话,李总管一定会被他藏在天筹宫,而他定是制住李总管之后才假冒他的,而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就是李总管的院落,因为没人可以来搜寻,也没人会想到他是假的,可惟独那人觉察出他的异样。论武功,月瞬只佩服柳寻烟,而论才智,她佩服的也就只有那人了。
几人紧随其后,来到李总管所住的院落,淡淡的香气还没散净,月瞬在前面,观察着四周的房屋,而后依次进入各间屋子,看似随意的走动着,最后在一处墙壁处停下,双手抬起,运了八成力气,猛打向那堵墙,“哗啦”一声,墙壁倒塌的地方,出现一个被锁的人,那人双眼被蒙,口被塞住,四肢被缚,身体瘦弱不堪,似受尽了折磨。罗易看到他,忙跑过去,一把扯下蒙在他眼上的布带,“李总管,是你吗?”罗易与李总管交情最深厚,看着老友悲惨不堪的样子,他很是不忍,也让他异常愤恨。
那人正是年迈的李总管,只是那曾经慈爱的面容竟消瘦异常,他抬起眼看着进来的人,脸上现出不尽的喜悦,罗易忙把他口中之物拿开,李总管有些言语不清地说道:“喏(我)白(被)……”他有些气恼,等罗易解开他身上的束缚,李总管忙用手揉揉脸颊,活动活动嘴,接着说道:“就在宫主离开天筹宫不久,我就被一个自称是桑尊者的人抓住,一直关在这里,宫主回来了吗?”
罗易摇摇头,简短地说出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李总管眼含泪水:“宫主在哪里呢?”他在柳寻烟身边十多年,看着他由一个稚嫩的孩童成长为杀伐决断、独霸一方的俊杰,他对柳寻烟既有主仆之情,又有撇不掉的一份责任。他曾在陈皇宫服侍陈业帝,也就是柳寻烟的父亲,而后陈灭齐兴,他就离开皇宫行走于江湖,不曾想会再次遇到陈业帝,而他见到的竟是业帝身首异处的那一瞬,业帝身边的孩童墨色的眼中没有害怕,有的全是仇恨,再后来,一个老者带走了那个孩子,他也跟随来到天筹宫,这一呆,就是十几年。
“夫人去找寻宫主去了,我想不久他们就会一起回来的,您就不要担心了,他们回来看见您这样,怕是不好吧。”月瞬在一旁说道,这李总管心肠好,整个天筹宫都知道,只是他这也太容易激动了,还哭哭啼啼的,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个大丈夫。
“月护法,这段日子有劳你了。”李总管擦干眼泪,说道,“我只是很想念宫主。”
众人不再说话,只是李总管想念吗?他们何尝不希望尽快见到柳寻烟,只是,宫主究竟在哪里?夫人也走了有些时日了,她有什么线索呢?
“主人,赤帝说要废后,还说,如果雪妃不喜欢,他可以杀了霞后肚子里的孩子。”
“噢,他竟这么说?”明夜粉唇挂着一抹笑容,可是那表情竟格**森,“他真这么宠爱雪妃?”
“是,只要与雪妃在一起,就吩咐宫人不许打扰,只有他二人。”一个蓝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下首回复着。
“好,继续留意。”明夜吩咐道,这明雪霞看来不足为患了,早晚她会被赤帝废掉的,只是她怀的可是王族之后呀,母凭子贵,她还是会有出头之日的。还有那个雪妃,模样虽算不上绝色,但却极其受宠,她是齐国的郡主,南平郡王的女儿,可是怎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好,既然他那么宠你,我怎么能没有表示呢?想到这儿,明夜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个银色的小虫,她小心拿起,抚摸着,说道:“也该你出场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然后又装进盒子里,递给蓝衣女子,“把它放在雪妃的床上,记住,不要让它碰到你!”
“是!”女子小心收好,退了出去。
明夜望着她出去的方向,收起笑容,脸上现出狠绝,哼!与他相处的女子都该死!这银雪虫专门吸食人血,它本身带有奇毒,每食一次人血,就会让人血在自己身体运行一周,而它的毒就又变化一次,在吸血的同时,那毒会随着进入人的体内,人不会死掉,只是慢慢会变成和银雪虫一样带有奇毒而通身银色的银雪人,也就是药人,而那身体里的血就会成为至烈的毒药。这是苗疆最恶毒的蛊,也是禁忌之蛊,是不允许使用的,而明夜却在二十年前偷出一只,她只想对付他的妻子锦如,却不想他们失去了踪迹,再次找寻到时,他们竟双双离世,这蛊虫就一直养在她身边,今日竟有了使用的对象。谁让你得到他的宠爱?即便他不是当年的那个他,自己也要独占他,因为他们身上都有那种让她无法放弃的果决,而这种视她为无物的漠然更是让明夜势在必得,无论是他,还是当年的他,都应该只爱恋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