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曼迪和姐姐商量好去做检查，她便提前在网上预约了第二天市立第一医院妇产科的专家门诊。
早上，肖曼迪和姐姐刚刚走进医院大门，迎头碰见匆匆忙忙从医院走出来的林为东。
双方都十分地诧异。
林为东开口道：“小肖，几个月不见，你怎么这么瘦了？身体还好吧？”
不等肖曼迪回话，姐姐便答道：“前段时间更瘦，这两个月好多了。”
肖曼迪开口问：“大哥，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为东犹豫半晌才说到：“林为方一直昏迷着，又没醒来过。”
听到这话，肖曼迪的胸口就像突然被一个重大的石块给堵着似的，她感到呼吸都是那么得困难，人恍惚得就快要晕倒了。
姐姐伸手扶着她，问道：“怎么回事？”
肖曼迪没有理会姐姐的问话，她对林为东说：“大哥，他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林为东有些为难地说：“姜莹兰和林一辉都在。”
肖曼迪无所谓地说：“管他们谁在不在，我也去，我要去看他。”
姐姐扶着肖曼迪，三个人一起朝林为方的病房走过去。林为东在一边给姐姐讲述着林为方旅游、受伤、昏迷的事情。
林为方所在的病房是一个很小的单间，里面林为方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姜莹兰和林一辉在病床边细声说着什么。
肖曼迪推开门，仿佛里面没有其他仍何人似地径直朝躺着的林为方走过去。
她拿起他的手，将那大大的依然肥厚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滚落下来。
一旁的姜莹兰和林一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怔在那儿、呆若木鸡。看见林为东走进来，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姜莹兰看着肖曼迪旁若无人地拉着林为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然后又伸出手在林为方的脸颊、额头、耳际不停地抚摸着，她眼里的怒火似乎就要迸发而出，脖子上的青筋一张一缩地起伏着。但是，她强忍着没有发作。
当肖曼迪将自己的脸颊凑近林为方，贴着他的脸颊的时候，愤怒的姜莹兰冲过去一把拉开肖曼迪，小声却愤愤地说道：“你在这里演给谁看啊？”
肖曼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拉一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姐姐冲过去扶住肖曼迪站稳。转身对姜莹兰说：“你就是林为方的前妻吧，这么厉害！难怪林为方会怕你！”，声音不大，语气也丝毫不示弱。
被姐姐扶着没有摔倒的肖曼迪，回头看了姜莹兰一眼：她椭圆形的脸蛋十分白皙，虽然有些松弛，却依旧掩饰不住她曾经的美丽。只是此刻，被怒火燃烧的她，喘着粗气，胸前快速地一起一伏，一双眼睛敌视地盯着肖曼迪和姐姐，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肖曼迪不明白：如此漂亮的一张脸，怎么会如此凶神恶煞？肖曼迪更加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她每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考虑这张脸的感受？以至于被人唾弃不要脸呢？
肖曼迪陷入沉思中。
姜莹兰听到肖曼迪姐姐的话，愤怒令她的胸部起伏更快，她也毫不示弱，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她针锋相对地回击道：“我老公怕我怎么啦？不像有些人跑来别人丈夫身上蹭来蹭去的，成何体统？”
姐姐一副懒得与她多说的样子回击道：“你有什么资格谈体统不体统？还是先想想自己做的龌蹉事情再来指责别人吧。”
姐姐说着便拉起肖曼迪往外走，肖曼迪不愿意离开，她脸上依然泪流不止，她恳求姐姐道：“姐姐，你让我再和他说几句话就走。”
姐姐实在忍不住了，她提高了嗓门骂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走，检查也不用检查了，直接去把孩子打掉。”
听到这话，一直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林为东和林一辉互相对视一眼，室内的空气仿佛突然静止了一般，一旁的姜莹兰也迅速看了一眼林一辉和林为东，三个人面面相觑。
姐姐拉着肖曼迪就要往外走，林一辉走上前去，问道：“肖阿姨，你怎么了？”
姐姐没有好气地回到道：“都是你爸爸，你那不负责人的爸爸干的好事。”
林一辉没有理会姐姐，又向着肖曼迪问道：“肖阿姨，你怀孕了？是我爸爸的孩子吗？”
姐姐十分生气地回答道：“你说的什么话？不是你爸爸的还会是谁的呀？”
一直沉默不语的林为东脸上不经意间掠过一丝舒心的笑意。
林一辉听罢此话，一把上前拉住肖曼迪的手说道：“肖阿姨，不要打掉，你就生下他吧。”
林一辉继续说道：“肖阿姨……”
刚喊了一声，便被姜莹兰一声喝住：“一辉，你要胡说些什么呀？”
林一辉完全没有理会姜莹兰的话，继续说道：“肖阿姨，你就把他生下来吧，我不是我爸爸亲生的。”
林一辉的话刚一说出口，一个响亮的耳光啪地打在他脸上。他没有理会火辣辣痛着的脸，他转身向耳光扇过来的地方看过去：姜莹兰举着的右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去，僵直地停在半空，张着嘴巴，石雕一般地立在那里。
这是二十五年来她第一次打他——她的宝贝儿子。
肖曼迪和姐姐听到林一辉的话，也彷如晴天霹雳。
可是，她们谁都没有出声，室内的空气完全地凝固了，凝固到一百度的开水也融化不了。
只有林一辉的眼泪在吧嗒吧嗒流着……
许久，没有人说一个字。
肖曼迪站直身子，擦擦脸上的泪痕，然后，将手伸给姐姐。姐姐掺扶着肖曼迪，二人缓缓地走出了林为方的病房。林为东紧走两步，追上来陪着她们一起往外走，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走了一程，林为东终于开口说道：“姐姐还是先带她去做身体检查吧。”
话音刚落，突然后面传来林一辉的声音：“我爸爸流眼泪了。”
林为东转身朝病房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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