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肖曼迪,刚刚送走了被矛盾纠缠着举棋不定的詹玲,没多久,便接到刘先生的电话。
“曼迪,在公司吗?”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刘先生竟然不再叫她小肖,直接肉麻麻地叫起了“曼迪。”
在肖曼迪眼中,省略姓氏直呼大名的叫法好像是林为方的专利,父母亲人叫她“曼曼”;同事朋友连名带姓三个字一起喊;只有林为方总会叫她“曼迪”,而林为方每次一声温柔的“曼迪”,她总会情不自禁想去亲他一口。
只是,同样的两个字,从刘先生口中出来却大不一样,刘先生叫起来似乎很生疏。
“是呀,我在公司呢。”肖曼迪放弃胡思乱想,回答道。
“前天说的事还记得吧?一会儿下班我来公司接你。”刘先生的口气总是那么不容拒绝。
肖曼迪想起前天微信聊天,答应过他,自己的事情见面再聊。可是,当时之所以这么说,也许只是权宜之计吧,怎么就当真了?
肖曼迪还是回答道:“当然记得。”
“那好吧,下班不要开车,我在公司门口接你。”刘先生不容置疑的语气。
既然前天已经答应过,肖曼迪没有理由再推辞,便答道:“好。”
放下电话,肖曼迪心里有些忐忑:文凯下班之前会不会回来呢?可千万别回来啊!
她在心里祈祷。
祈祷过后,肖曼迪又忍不住问自己:文凯回来不回来有什么关系啊?我在怕什么呢?我已经明确给文凯说清楚了,我会和他保持合作关系不变。难道这还不明白?我究竟在怕什么?
肖曼迪一百个问题这样问自己,可是,始终无法说服自己不在乎。
因为,文凯的眼神深深地印在她的记忆里,那天,她从刘先生车上下来时,与文凯对视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一丝幽怨、有一丝怀疑、还有一丝痛楚,总之,很多很多的情感汇聚在那一瞬间的对视中。
她无法忘记。
五点钟,刘先生便准时来到了肖曼迪的公司门口。停好车,他给肖曼迪发了一条文字微信:“我已到达,老地方等你。”
当刘先生的微信传到肖曼迪手机上的时候,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文凯,正在肖曼迪办公室,兴致勃勃地给肖曼迪讲述着今天和云顶公司签订长期供货合同的事情。
正在兴头上的文凯,见肖曼迪看了一眼微信,脸色立马黯然下来,便问道:“怎么?有事啊?”
肖曼迪便将晚上刘先生约她吃饭的事情告诉了文凯。
文凯说了一句:“哦,那你去吧。”便转身走回了办公室。
看着他结实而挺拔的背影如此落寞,肖曼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收拾好随身物品,拎起包来到文凯办公室,说道:“你也早点回去啊。”
文凯一边整理着手头的文件资料,一边答道:“我早回去晚回去无所谓,反正一个人嘛,自由。”说完,头也没抬。
肖曼迪站在那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肖曼迪既没有离开,也没开口说话,文凯便抬起头看她一眼,说道:“你快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家。”
肖曼迪“哦”了一声,便走出了办公室。
今天的刘先生看起来特别的容光焕发:天蓝色的T恤、深蓝色长裤,在晚霞的映照下,看起来就像大理的天空一样明媚。
肖曼迪看着他,露出一个含情的微笑,却没有开口说话。肖曼迪这种从未有过的动情笑容,瞬间穿透了刘先生的内心,一股暖暖的气流瞬间渗透了他的全身。
只是,肖曼迪根本不知道,她礼貌性的、打招呼的微笑,今天和往常有什么不同。
刘先生启动车,只顾开着走,却不告诉肖曼迪要去哪里。
走了一段路,刘先生问道:“怎么不问我要去哪儿?”
肖曼迪回答:“到了不就知道了吗。”
刘先生:“那就是说去哪里你都没意见?”
肖曼迪:“我有没有意见可以改变你的路线吗?”肖曼迪明白刘先生喜欢自己做决定。她对他这种从不征求自己意见的做法有时会恼怒,可有时也会落得省心,暗自享受。
刘先生:“去我家里。介意吗?”
肖曼迪:“有点唐突。”
刘先生:“不唐突。就我自己,没有第二个人。而且我家里,甚至都没有除我母亲和妹妹以外的其他女性来过。”
说完,他又不忘补充道:“哦,忘了,钟点工会定期来做卫生。那是女性。”
肖曼迪有些想笑,却忍住了。她也没再开口说话。
刘先生问:“怎么?不开心了?”
肖曼迪笑笑:“没有不开心。荣幸!”
刘先生轻叹一口,小声嘀咕道:“哎,刺猬。”
肖曼迪没说话,将头转向窗外,脸上泛起一丝微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