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噼里啪啦……哐当……”
冬木市凯悦大酒店,三十二层,凯奈斯大少爷正怒气冲冲的砸着东西。
这间酒店他早就看不爽了,说是什么总统套房,实际上,只是摆了些庸俗恶心的家俱而已。这些极东之地的乡巴佬,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品味?
这些土包子,只懂得越贵越好!也不管合不合适,什么东西都摆上最贵的!
这些暴发户,为什么就没有点自知之明?
什么都不懂的蠢货,认为厚着脸皮就能挤进上流社会?
不管这座落后的城市,还是这座城市中的人,在凯奈斯看来,都是没开化的土著!
“你发泄够了吗?”
蓦地,自窗户那边,传来一冷漠的女声。
凯奈斯压下怒气,无奈回首,酒店的落地窗旁,一位女子正举着杯红酒,眺望着阴沉的月色。
怎么说呢?乍一看,这位女子给人的感觉是冷。细细一看,你就会发现不然,那气质与其说是冷,不如说是傲!总而言之,这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要是别人和他这么说话,凯奈斯早就早就和对方提出决斗了,不过,唯独这个女人是例外。这是他的未婚妻——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
也许男人天生都是贱骨头,凯奈斯在第一次见到这朵带刺的玫瑰,就深深的爱上了她!
虽然脑海里转过好多念头,不过高傲的凯奈斯,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丢脸的。因此,他为自己单纯的发泄行为找了一堆半真半假的借口:“Lancer那个无能的窝囊废!要不是那条狗的无能,那些servant又怎么会暴走?协会和教会那些下贱货,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艾卢美罗伊家的长子指手画脚?”
“这还不算,那条野狗竟然乘着主人不能下达令咒,和那些servant一同暴走!”
“还有韦伯那个卑贱的家伙,要不是那小杂种偷走了圣遗物,我凯奈斯早就召唤出了征服伊斯坎达尔,那还会发生这种事态?那个无能的韦伯,竟然让自己的servant暴走!”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凯奈斯还是停下了嘴。因为,他的未婚妻索拉,一直都冷冷的注视着窗外,仿佛对他说的一点也不在意。这让凯奈斯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小丑。就算如此,他也无法讨厌索拉这个女人。与之相反,他却更加迷恋这多带刺的玫瑰了。
姑且不提凯奈斯这位大少爷的骨头到底有多贱。大少爷现在感受到的这耻辱,这愤怒,总要有人来背负。理所当然的,高傲的大少爷,再次迁怒到了Lancer身上。
直到这个时候,索拉才轻轻抿了一口红酒,转过身来,淡淡扫视了凯奈斯一眼,径直穿过一地垃圾,优雅的坐在沙发上。
“亲爱的,作为一位魔术师,你真的是个天才。单单看你能将master的契约一分二,由我来为Lancer提供魔力,你掌管令咒,就可见一斑。”
在凯奈斯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索拉说出了毫无关系的话。
“那当然了!”
不过,未婚妻的称赞,还是让凯奈斯一阵飘飘然。身为时钟塔的名门,有名的天才魔术师,凯奈斯受到的阿谀奉承并不少。即使一开始有些感觉,时间久了,也渐渐麻木了。不过,一向对他不假辞色的未婚妻,竟然和颜悦色的肯定他,赞扬他,这还是让凯奈斯说不出的喜悦,甚至……受宠若惊!
“不过,作为一位战士,你完全是外行人!”
下一瞬间,索拉的话,将凯奈斯刚飞起来的心,打入了无底深渊。
凯奈斯脸色一沉,正要出言反驳,索拉却先一步继续说了下去:“当初在港口的时候,爱因兹贝伦既然有三位servant,你为什么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就轻易让Lancer亮出了宝具?”
“你懂什么……”
自小在甜言蜜语中长大的大少爷,如何受得了这么刺耳的责问,盛怒之下,就要习惯性的出言呵斥。不过,话说到一半,凯奈斯才意识到,这斥责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未婚妻,顿时急忙改口:“索拉,你应该明白的,身为一位贵族,任何时候都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所以,我才说你是一位外行人。战斗要是光凭气势就可以,世界上就不会有死人了!”
“……”
张张嘴,凯奈斯想要反驳自己的未婚妻,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是好。
也许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了,让爱面子的未婚夫下不了台,索拉抿嘴一笑,反倒安慰起了未婚夫来:“亲爱的,没必要让这种小事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这场极东之地的圣杯战争,说到底,不过是我们人生中的小插曲而已!”
说实话,在凯奈斯的记忆中,索拉从来没对他笑过。最起码,没有露出过这么明显的笑容。因此,索拉此时浅浅的笑容,在凯奈斯看来,简直娇艳非常,勾魂摄魄。然而,在暗暗销魂的同时,凯奈斯心中也略微升起些许不安。
不过,一想到索拉对自己笑了这个事实,凯奈斯就将那不安抛在脑后,心情前所未有的雀跃!
因此,凯奈斯也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坦然说了出来:“说的也是,这只不过是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命中注定的荣誉,我只不过来取回自己应有的东西而已。”
索拉并没有反驳未婚夫,为了这场战争,凯奈斯准备了数量惊人的魔导器。甚至,还花费天价,弄来了亚历山大大帝的圣遗物。可以说,如果没有韦伯横插一脚,这场战争,真的是赢定了。即使如此,凯奈斯也有不会输的自信。这和实力无关,是刻在骨子里的那份骄傲,魔道名门的骄傲!
“所以,亲爱的,作为将共度一生的伴侣,让我为你分担一份责任吧!”
见凯奈斯心情大好,索拉笑的越发甜美了,开始露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
虽然心下觉得有哪里不妥,不过目光触及索拉甜美的笑靥,凯奈斯头脑一昏,昏昏沉沉的顺着索拉的话说了下去。
“有我这个未婚妻来代替自己的丈夫,活跃在最前线如何?”
终于,嘴角绽放出迷人的微笑,索拉道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
凯奈斯一听此言,顿时大吃一惊。战场毕竟是战场,是要死人的,虽然他从来不认为那种龙套才会有的命运,会发生在凯奈斯这个主角身上。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凯奈斯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正在此时,这栋三十二层的大楼一阵剧烈的晃动,开始……塌陷了!
经此变故,凯奈斯与索拉不由一慌。下意识的,凯奈斯就想到别的servant来袭,顿时伸出右手,大叫一声:“Lancer!”
手背上一疼,一枚令咒自凯奈斯手上缓缓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长发飘飘的大帅哥。
隐约间,凯奈斯似乎看到,索拉见到Lancer的一瞬间,双目闪过一道不同寻常的异彩。然而,时间紧迫,凯奈斯也来不及细细思量。
Lancer甫一出现,也被这极速塌陷的楼层吓了一跳。想到自己master最强的礼装正好能应付这种状况,也顾不上礼仪了,张嘴就大喝起来:“master,月灵髓液!”
经Lancer这么一提醒,凯奈斯顿时清醒过来,迅速拿出一随身携带的瓶子,大声吟唱起来:“Fervor,mei .sanguis;(沸腾吧,我的血液)Automatoportum. defensio(自律防御)。”
两节魔术咏唱甫落,瓶口就涌出大量闪烁着金属光泽的亮银粘液。不用怀疑,这就是水银。不过并不是普通的水银,这些水银犹如自律的原生生物一样流出了瓶外,颤动着形成了球形,将凯奈斯与索拉保护在其中。被排除在外的Lancer无声苦笑,化为灵体,免疫了物理攻击。
这就是罗德的艾卢美罗伊引以为豪的“月灵髓液”——在他持有的大量礼装中最强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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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如机械般冷漠的男子,与另一位看起来很能干的女人,眺望着崩塌的三十二层建筑物。不用说,这自然就是卫宫切嗣与久宇舞弥了。这壮观的崩塌事件,自然也是他们的杰作。目的,当然是埋葬那位大少爷魔术师。
“啪……”
火光一闪,卫宫切嗣点上了一支烟,自然而然吞吐了起来。看那熟悉的样子,有谁能想到,这个男人,为了妻子以及女儿,已经九年没有碰过烟草了。然而,对卫宫切嗣来说,抽烟这种行为虽然还没有生疏,不过,作为机械的那份精密,已经:“生锈了啊!”
“是的。”
久宇舞弥漠然回应了卫宫切嗣一句,依旧眺望着新鲜出炉的废墟。
在哪里,好多神智不清的民众,依旧满脸茫然盯着眼前的废墟在发呆。这些民众,有男有女,有老有幼,都是凯悦大酒店的房客。如果是以前的卫宫切嗣,为了消灭凯奈斯这位魔术师,一定毫不犹豫将这些无辜者,与大楼一同葬送。
而现如今,卫宫切嗣竟然花费多余的功夫,去切断三十二楼的报警装置。并用魔术骗过酒店的工作人员,让他们认为三十二楼的客人已经外出。之后,才在楼里放火,将住客驱赶出来。做完了这一切,卫宫切嗣才引爆了炸弹,将大楼毁掉。
魔术师并不是傻瓜,相反,这些整日与死为伍的家伙,都很敏感。卫宫切嗣这一连串行为,加入了太多的人性,根本不符合机械的作风。机械,就应当以纯粹的效率,数字,衡量一切。那疏通民众的做法,简直将这胜算降到了最低点。老实说,这样都能达到目的,埋葬那位魔术师,久宇舞弥现在还觉得有些荒谬。
“回去吧!”
抛掉手中的烟头,卫宫切嗣长长吐出一口白烟,就要闪人。
久宇舞弥也无声的点点头,提起地上的旅行箱。路上交错而过的行人,谁能想得到,这普通的箱子里,竟然躺着两挺轻机枪,数枚手雷,两把改装过的狙击枪等等……一系列与和平无缘的军火!
倏然,卫宫切嗣豁然回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大口径左轮枪。此时,这把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不远处的阴影。
久宇舞弥也稍慢一步回过神来,迅速掏出一枚手雷,注视着那空空如也的拐角,凝神戒备。
“不用紧张……”
随着一个低沉有力的男音,一位身着黑色僧衣的高个子,自阴影中走了出来。
“言峰琦礼!”
一见这高个子,卫宫切嗣双目就闪过一道精光,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就连久宇舞弥,握着手雷的双手,也微不可查的一颤。
正如言峰琦礼在意卫宫切嗣一般,卫宫切嗣同样将言峰琦礼视作大敌,甚至天敌。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最大的武器,就是不择手段。而言峰琦礼,同样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虚抬起双手,琦礼示意自己没有战斗的意思,这才缓缓开口:“我只是出来散步的,看到这边如此壮观,才过来凑凑热闹,碰到你纯属意外。”
言峰琦礼并没有说谎,自从servant们都飞上天,assassin的追踪就逐渐被甩掉了。虽然通过各种渠道,他们知道servant的暴走已经结束,吉尔伽美什却依旧没有回来。对此,远坂时臣与言峰琦礼都不太在意。他们谁也没去想过,那位大名鼎鼎的英雄王,会这么挂掉。
反正那位不受约束的王,总是爱没到处闲逛。而且,远坂时臣与英雄王缔结的,同样也是不完全的契约。托了这契约的福,甚至无法感受到servant的具体状况。
没事可干的琦礼,拼命锻炼魔术,想以疼痛麻痹自己。不过,越是自虐,琦礼的思维却越清晰。为了驱散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恶魔思想。琦礼学着英雄王,开始在夜间散步。尝试着去理解,这位伟大王者,到底为何对夜游这件事乐此不疲。
因此,才有了这对命中注定的宿敌,今夜提前邂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