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澈沉默下来,好像没有什么再值得他关心的事情了。
安静的气氛,倒是让肖逸琛憋不住了。
他回身,快步走到病床前,皱眉道:“慕少,算我请求你。就算你真的恨当年初夏的不辞而别,恨她放火烧了伯父伯母,可死者已矣,就算你再恨,过去的事情,也都不可能重来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放手吧!”
“放手?”慕天澈觉得肖逸琛说的话很好笑,干裂的唇角一勾,躺在病床上看着肖逸琛:“我布了三年的局,你觉得我是在闹着玩?”
“我不管你是闹着玩还是认真的,可这个局,锁住的不只是林初夏!至少现在,你自己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你敢跟我拍着胸脯保证,当她为你心疼的时候,你没有一点歉疚?再说了,你又怎么知道,当年放火的人就是她?”肖逸琛被慕天澈气的胸前起伏不定,他平日里玩笑惯了,很少像今天这么生气。
以前他以为慕天澈也只是随口说说,就算见到了林初夏,也不会做出多么过分的事情来。可是这次,竟然为了博得林初夏的好感,故意糟蹋自己的身体。
慕天澈连自己都不在乎了,还能指望他在乎谁?
仇恨是魔鬼,等他知道了一切真相,再想后悔,也已经晚了。
听完肖逸琛说的话,慕天澈一直盯着他激动的面容。
没有反驳,也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得见墙上石英钟秒针走动的声音。
肖逸琛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脸色更加难看。自己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慕天澈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这笑,让肖逸琛觉得后背一凉。
慕天澈不止一次的跟肖逸琛说过,他就是要重新把林初夏追到手,给她全世界最幸福的宠爱和关怀。然后,再将她从手心狠狠的摔出去!让她也尝尝,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的感觉,到底有多痛。
此刻,肖逸琛不知道面前这只腹黑的狐狸,又在心里想什么点子了?他都能这样对付曾经最深爱的女人,如果想要出手对付肖逸琛,肯定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只不过,出乎肖逸琛意料的是,慕天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刚才在车上你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有没有吃我豆腐?”
“!!!”
肖逸琛感觉自己被惊雷击中,脑袋嗡的一下。对慕天澈这跨越性思维,实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要是让林初夏看到慕天澈现在的样子,估计再多的苦肉计,都无法掩盖他慕枫的本性。
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慕少竟然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肖逸琛此时真的有一种无力的感觉。难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林初夏这条鱼上钩,活生生被慕天澈折磨成鱼干么?
楼下,林初夏并没有直接去买吃的。她在骨外科的楼层病房外走着,四处找寻着那个人渣的身影。
季安凯此刻正在电梯里跟别人打电话,嘴里叼着一根烟,断了的胳膊用白色纱布吊挂在胸前。
“杜小姐,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季安凯说话的时候,嘴里的烟也跟着上下颤动,红色的火光小点一明一暗。
挂了电话,电梯停了下来。
从电梯里面走出来,转过走道,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嘴里哼着愉快的调子,虽然胳膊断了,可是对季安凯的心情,好像没有丝毫影响。
嘴里的烟抽的差不多,季安凯抬起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将烟屁拿出来,随手往垃圾桶的方向一弹。空气中瞬间划出一道红色火光抛物线。
他抬眼,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嘴里哼着的欢快调子,也随之停了下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没等去找的,这女人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摇头一笑,季安凯迈步往那个四处搜寻的背影走了过去。
林初夏还在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着,这都快走到楼道尽头了,难道,季安凯现在不在病房?或者,在别的科室住院?
正想着,身后忽然一个大手拍了拍林初夏的肩。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林初夏吓了一跳。身子一抖,回头去看。
当看到站在身后的,正是她苦苦寻找的季安凯时,林初夏脸上的惊吓,瞬间转变成愤怒。
二话没说,扬起手对着季安凯的脸抽了过去。
男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而且自己现在手脚不利索,没有迅速反应过来。硬生生的矮了狠狠一巴掌,惯性之下,头顶缠着绷带的脸,往旁边一侧,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这一巴掌,林初夏可算是卯足了劲。
“季安凯,你到底是不是人?‘猫咪’伤还没有好,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那是一条生命!一条生命啊!你怎么忍心活活把他杀死?”林初夏眼中氤氲着雾气,她不想哭。可是一想起白色的可爱小狗,在她腿上蹭来蹭去的时候,心里就难受的很。
本来以为自己救了‘猫咪’一命,现在看来,自己才是害他死去的真正原因。如果她不把猫咪带回家,就算‘猫咪’一直在外面流浪,也不至于惨死在面前这个人渣手里。
季安凯努了努嘴,没有抬手去擦嘴角的血迹。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正过脸来,看着林初夏气愤的样子。
“夏宝贝,你又怎么忍心这样对我?难道,你还在生三年前的气么?”季安凯一挑眉,眼里没有半点歉意。
提起三年前,林初夏的脸色,更加难看。
眼睛一眯,冷声问道:“你还好意思提三年前?要不是你,我爸妈怎么会跳楼?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连慕枫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肖逸琛,你别以为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动你。”
“我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说我害你爸妈跳楼,有证据么?如果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话哦,我可以告你诽谤的。”季安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没有再理会林初夏,径直走过她面前,继续吹着口哨哼着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