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偶尔轻微烧,等这场官司打完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下午直接去了看守所,如今万众一心打算要拼一把,连刘春玉的状态似都比以前好了一些。江南越发笃定这次的做法是对的。
拿出纸和笔,直奔主题。
"从你被逮捕以来,有没有被刑讯逼供过?"又看到刘春玉脸上的那种迟疑,事实似已摆在眼前,江南擅长语言攻势:"你一定得跟我说实话,这对本案是个致命点,如果有什么地方你对我们做了隐瞒,其实就是拿你自己的前路开玩笑。有些东西在你看来可能无关紧要,但在我们手里或许就能变成你维系生命的法宝。不是你也想试一试么?如果你瞻前顾后,曙光只怕更不会来的轻而易举...要不辜负我们,更不要辜负你自己。"
刘春玉颤一下,她也是有难言的苦。
看了江南一眼,坦言:"我不是想瞒你,只是太害怕了。我被逮捕的时候头脑不清,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检查我的身体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觉得很害怕。那天你再问我的时候,我怕如果我说了,还要像那天一样被强制检查,就没敢说。"
原来是这样,就说刘春玉没必要刻意隐瞒她。法律的确有这样的规定,为案件需要,对犯罪嫌疑人的身体可以强制检查,在刘春玉那个失魂落魄的时候,极易留下阴影。
江南安抚她:"你不要担心,如果真能争取到司法鉴定,也不是不能抗拒的强行检查,这次是为了你的权益。检查人员也是专门的医师,你不用担心他们会把你当犯人一样对待。"
刘春玉的思想工作被做通,将刑讯逼供的全过程讲给江南听。江南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附带录了音。
离开的时候告诉她:"接下来的事按步骤来就好,不要有压力。我和我的同事会为你争取尽可能多的权利保障,到法庭上记得说你是因为询问人员刑讯才招的供,实质上你不是有预谋的想要杀死王金龙,而是他打你的时候正当防卫错手将他杀害了。"
事情的脉络几天的工夫在辩护律师和当事人的共同努力下重新整理成文,之前一直为刘春玉招供了而苦恼,如今因一个转折点将案情打回原形,如果成功了,简直锦上添花。
晚上回到孙青家后,刻意给纪梦溪打了一通电话专为这事谢谢他。
纪梦溪笑她:"跟谁客气呢?再说我跟你说什么了?"
江南学他装模作样:"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到。"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纪梦溪那会儿还在办公室没有下班,有同事进来,两人闲聊了几句挂断了。
江南翻出以往相似的案件捕捉共同点,手机才放下又响。
她看也没看,接起来:"怎么又打过来了?"
那端静寂两秒,沉沉道:"是我。"
不知那是种什么感觉,江南心上的肉就那样没节制的猛地跳动了一下。
"薄南风?"
早知道是他的电话,不接好了的。
"嗯。"薄南风淡淡的应了嗓,委委屈屈的小模样:"你是不是后悔接了我的电话?江南,我想你!"
江南靠到沙发上,又开始四肢无力,心湖里泛滥的成了灾,才更加确定这个男人是她的祸水。
有意避忌他这个话题,开门见山:"你打电话来有事么?要是没事我还忙着呢。"
薄南风抿紧唇,笑得咬牙切齿。一出口却料想之外的平静,就像咬疼了她,又小心意意的讨好她。
"你想不想我?嗯?工作不是很忙,怎么不好好吃东西?现在还发烧么?"
决绝的话就在嘴边,奈何无法招架他的软声软语,就突然想要沦陷,任性又委屈的"哇"一嗓哭出来,把什么苦都说给他听。说她这几天很想他,说她心口被石头压得透不过气来,说她伤心又难过,想跟他在一起,又怕他'长大了';就会变心再不喜欢她。说她现在的压力铺天盖地,说她有今天的结果,全是自作自受...江南觉得,有些错一旦犯了,就是一辈子的过!
早该意识到自己爱上他,然后远离他,根本不该跟他牵扯到床上去。
"薄南风,我们不可能。这些天我想得很清楚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我们根本就不合适。"江南吼出这一嗓,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紧锣密鼓的怕自己忘记,所以要一而再的提醒,让自己谨遵教诲,有些疼远比万劫不复要好得多。
那一端彻底没了声音,时间静静淌过,仅有江南一人的咆哮,紧接着却没了下文。江南握着电话良久,怀疑薄南风根本不曾打电话过来,一切只是她的错觉,她太想念他了。咬着唇,看一眼屏幕,还显示着通话,当即温了眼眶。
薄南风的声音很平很冷,听在江南的心里大珠小珠落玉盘那般。
"江南,每次我让你身体痛的时候,可知道我的心里是什么滋味?远不是那些疼能比的。我真想就那么拉着你死了算,干脆又省心,省着让你有机会这么折磨我。这些天我给你时间,给你空间,不是让你想着跟我有多少种不可能,我就是想问一问你,这些天不见我,你有没有一点点想我?江南,你扪心自问,你的心里怎么想?就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我么?我很想你,想得夜里连觉都睡不安稳,梦到你,就是你狠心的离开了,江南,你怎么连睡梦中都不肯放过我。我跟你到底为什么不可能?就他妈的因为那四年之隔么?为什么别人差几十岁都敢在一起,我只比你晚出生了四年,你就这么判我死刑?江南,如果你有我疼惜你那么一半的心疼我,也不会在我想了你那么多天之后,就跟我说这样的话。你到底是真的对我没感觉?还是你本就心狠?"
江南觉得他才狠,又是心理战术打得最好的一个。她以为所有人都在给彼此空间以便快刀斩乱麻那一天的到来,只有他不是。他不出现,不给她打电话,几天来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用思念折磨她,再像这样问她:"你到底想不想我?心里有没有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