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薄南风的手里打了一个转,接着被他死死攥进掌心里。若有所思的看向她:"怎么不回答我?"
薄南风时不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跟江南耍小性子,江南一直不太放在心下,把他当成小孩子,觉得他思绪就该比她的跳跃,情绪变迁也是天马行空,就像这样时而高兴时而不高兴的。
"回答你什么?"
事务所已经到了,车子稳稳停下。
薄南风定定的瞧着她,薄唇抿紧,原本邪魅风流的眸子深邃如静夜下的大海。
"你跟纪梦溪到底什么关系?听说你们以前好过。"
江南不知道他怎么会纠结着这个问题不放,也没问他是从哪里听来的。心里没由来的颤了一下,就像一条浮出水面瑟缩不安的鱼。回答得清楚明白,听起来有些刻意。
"是啊,我们以前谈过恋爱,现在旧情复燃,我们又在一起了。"
薄南风眸子骤然眯紧,几秒钟没说话。半晌,冷冷的笑起来:"为什么?当感情变成残羹冷炙的时候再捡起来吃,有意思么?"
他的火气有些大,江南受了惊吓,缓了一下神才说:"这是我的事,不是你该问的。你回去吧,我要上去了。"
薄南风就真的不说话了,嘴角扯出讽刺的弧度,要笑不笑,是啊,他有什么立场问这事。在江南眼里他不过一个无家可归的赖皮狗,如果不是可怜,她可能不会想着跟他有交集。她从来就不把他当成一个男人看,不过就是一个摸摸头就可安抚了事的小弟弟。
"是啊,我不该问。"薄南风以前再怎么跟她耍脾气也没说像现在这样,打开门下车,"砰"一声将车门甩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南看到他速度飞快,趟过湍急汹涌的车流,直往对面而去。看得她都是心惊肉跳的,紧紧的盯着两侧的车流,唯怕哪一辆不长眼睛就撞上去了。
许涛去法院复制材料带回惊人消息。
一再跟江南确定:"那个刘春玉是说她往被害人的酒里下药,在他神智不清没反抗能力的时候将人杀害了吧?"
江南肯定:"是啊,怎么了?"
许涛将复制来的东西拿给她看。
"你自己瞧瞧吧,公安机关的勘验结果显示,被害人体内的确含有酒精成份,但没化验出来其他任何药物成份。若刘春玉说的属实,不可能化验不出来啊,刘春玉确定王金龙喝下去了?"
江南咬着笔杆,也很纳闷:"刘春玉说她确定王金龙喝下去了,否则以王金龙那个块头,刘春玉不可能杀得了他。"
思来想去,没有结果。许涛猜测:"那就是勘验结果出问题了。"这么一想,当即又警惕起来:"既然如此,这件事我们也别外露,对刘春玉的判决结果还能有好处。"
江南不傻,以自己当事人不利的打死也不会说,不仅如此,刘春玉那边还得适当提点一下,并问问是怎么回事,莫非下药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她将许涛复印来的东西仔细看过一遍,又发现新问题。
"怎么说检查犯罪嫌疑人的身体时发现有伤痕呢?刘春玉没说当天两人有过争执,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说问题还多了,许涛凑上来:"你这样一说,出入还挺多么。公安机关勘验检查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看来这个刘春玉没跟你说实话呀。我再去跟她见一面,她要真不说实话,我看她是不想宽大处理了。"
这边没商量出个头尾来,纪梦溪打电话说已经在楼下了。
许涛笑得别有意味。
"纪法官?那你快下去吧,法院的咱可得罪不起,这些事下午再说,不急。"
江南拿上包下楼。
纪梦溪西装笔挺,怎么站都是风姿款款。看她出来,笑得特别和绚,伸手一揽将人带到怀里。
"吃什么?"
江南还有些不适应,想起他们现在是情侣关系,再亲昵的动作也做得。
"你想吃什么?简单点儿吧,下午还有好多事呢。"
白天的时间太宝贵了,不光是她忙,纪梦溪也忙。其实他们的工作息息相关,就像一个工作程序上的流水线,只是负责不同的环节而已。
"那就吃面吧。"
"好,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拉面。"江南是这个城市土生土长,又在这里上了四五年的班,闭上眼都知道哪个门是做哪种生意的。
等餐的时候,纪梦溪拉上她的手,眉眼正色的人讲情话也很好听,还不会让人觉得轻浮纨绔。
"我很想你,晚上还一起吃饭吧。"纪梦溪是说真的,他时时刻刻都很想她,想了她五年之久,现在终于可以说出来,而不是现在才觉得想。
江南诧异:"纪法官,注意身份。"
纪梦溪弯起嘴角:"法官也是人,七情六欲样样不少。你给句痛快话,晚上跟不跟我一起?"
"今天晚上还真不行,我跟林乐约好了,要一起参加同学聚会。"
"有男人么?"
江南"扑哧"笑起来:"当然没有,都是女人。纪梦溪,你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眼,以前你不这样啊。"
纪梦溪实话实说:"我一直都这样,以前就是装君子,其实你跟你们班男生说说笑笑的时候我特别在意,看到你对其他男人笑,郁闷得想死。"他实话实说,失去过一次便不敢再装下去了。
江南眯起眼睛,如果五年前纪梦溪能跟她说这样的话多好,只怕她做梦都会笑出声来。那时候最想得到的就是他要命的在乎,最害怕的是他有一天不在乎了。今日隔着桌子听他的肺腑之言,江南贸然想起一首歌,叫迟来的爱。想法冒出来了,发现也不合适,他对她的爱并非以前没有,现在才有,怎么也扯不到"迟来"两个字上。是两个人的关系转变得太突然了,总觉得不真实,反正江南还转不过那个弯来,就像很不在状态,忍不住想跟他客气。
纪梦溪要比她坦然自若许多,在他心里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所有的喜欢都是一种持续不停的状态。没放下,自然拿得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