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扬电话里听出她心情不好,来的时候带了甜点,知道她喜欢,几乎成了治愈的良药。
江南接到手里,道过谢谢,还说:"你朋友可真好,三番两次的送你点心吃。"
离正扬似笑非笑,脱下风衣坐到她对面。还说:"是啊,人真好。"
接着问她:"当事人不上道?"
江南撑着脸:"你怎么知道?"
离正扬挑了挑眉,温温说:"你说你上午去看守所会见当事人,现在又一副苦瓜相,不是会见当事人受挫了是什么?"
江南叹口气:"别提了,还真是不上道。见了两次面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本来是场很容易打的官司,就因为这个人的态度让一切举步维艰,停滞不前。"她两手一摊,表示无语:"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抗拒什么。"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走不下去,只好考虑解除委托关系了。也是对当事人的家庭负责,总不好当着别人的辩护律师,却什么都做不了吧。"
离正扬点点头:"也是,都说律师不好干,遇到你之前以为都是说着玩,瞧着一个个风声水起的,看来是真的。"
江南好笑:"你以为呢,现在看到我这个苦逼相,有什么感想?"
离正扬煞有介事的想了下:"以后对我的律师好一点儿,人性化升级顺带加薪放假增福利。"然后一脸蛊惑性的看着她:"要不要考虑过来当我的律师,我这人很好说话的,保你做得舒心。"
"你?"江南摇了摇头:"得了吧。"
离正扬没料到她是这么个排斥的表情,一蹙眉:"我怎么了?看着人面兽心?"
江南喝了一口茶水。
"不是,就是看着你太好说话了,我怕到你手底下倦怠,自己昧着良心人面兽心。"
离正扬失笑:"这孩子诚实哎。"不理会江南的抱怨,说他才多大就叫她孩子。已经叫来服务生开始点餐。人很周到,一直问她;"想吃什么?"
江南想着是她请客,尽量表现得豪放,而且她也真的很想好好吃一顿,太压抑了,吃东西是最好的排解方式。手一挥:"大鱼大肉挨着点。"
离正扬钩了钩嘴角,讷讷:"原来是吃货。"转首给服务生指了几个,就不再点。回头压了一口茶水告诉她:"我看你一副大开杀戒的模样,怕你吃撑了。真要撑坏了,南风回来我没法交代。"
江南呜呼哀哉:"为什么不能大开杀戒,我现在很有欲望啊。"
"有欲望才要压一压,你是律师,得理智又淡定。"然后问她:"南风说什么时候回来了么?"
"只说快了,俱体哪天他没说。"
离正扬点点头:"不知道天明会不会跟着一起回来。"
离正扬这种面面俱到的世家子,哪一次跟女宾吃饭不是哄得人眉开眼笑,发自内心的欢愉不止。
偏偏江南就没那样的待遇,菜色本来就是他选的,吃起来了,又告诉她适可而止,江南想吃撑竟都找不到机会。
离正扬振振有词:"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学年轻人吃撑。"
"谁说只有年轻人才有吃撑的权利啊?"
离正扬叫来服务生买单。出钞的速度倒是很快,不等江南争抢,已经付款完毕。
只说:"吃撑了没什么好,这种傻事交给年轻人去做好了,咱们这把年纪了,多么理智,再做这种事情不好。"
不过就是吃一顿饭,离正扬立的规矩一点儿不比薄南风少。
走的时候告诉她;"下午饿的时候不是还有点心,走吧,我送你回事务所。"
江南那一顿真是吃得刚刚好,竟像是离正扬的胃,被拿捏得也是刚刚好。
觉得离正扬有当好好先生的天赋,将来若哪个女人跟了他,肯定是要很幸福的。
江南自己开了车,不用他送。出来后分手道别,去取车。
离正扬告诉她:"慢点儿开车。"
江南忘记钥匙放到哪里了,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遍,没找到。又去包里翻,背了大包,半个脑袋都要伸进去了。
身后忽然有人袭上来,手臂自她胸前环过,用力一带已经将她收进怀里。整面背刹时贴到来人的胸膛上,严丝合缝。
江南轻呼,下一秒怔愣住,哑口无言。就只剩下想念。空气中的味道泛起清香的甘甜,香是来自某个人的身上,甜则来自她的心里,蜂涌而上,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天天隔着电话不觉得怎样,最多心底发酸,眼眶湿润,看不到,忍一忍,用工作填充也勉强可以度过。
怀念却不能相见,否则就要像现在这般,不分时间场合,不管她这把年纪是不是适宜,噼里啪啦掉眼泪,就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真想转过身,伸出手指一下下点在他的心口上。
"你怎么那么没良心,一出门这些天才回来。你的良心呢?"
不用她转身,已经被人硬性转了过来。铺天盖地的吻咂下来,连呼吸都被他给狠狠夺去。很是扎实深长,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进肺腑中去。
江南的整个身体被他紧紧的箍着,手臂用力,揽着她的腰身不停按压,更像是要揉进他的骨髓中,同他融为一体。
江南一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渐渐软棉无力,一点点的伸展上去,揽着他的脖颈回吻他。本来光天化日之下还很是抗拒,这一会儿思念席卷来,哪里顾得上许多。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呼啸着想他,那么多天不见他,怎么可能不想念。
呜呜咽咽的唇齿声,薄南风这个混蛋,明明今天就回来了,却不跟她说。昨天打电话问起来的时候,还说自己不一定。
薄南风放开江南,附在她耳畔喘息浓重。
江南攥紧拳头就一下下打在他的身上,其实不痛不痒,哪还有什么力气,仅存的那些也都被他刚刚的吻给抽干了,跟着一起喘息。只是觉得委屈,问他:"怎么不说你今天回来?"
薄南风觉得实在太累了,从没哪一次出门要像这次这样疲倦,俯在她的脖颈里半个字句也说不出。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坐在飞机上浑浑噩噩,手掌一直是抖的。阮天明的温度仿还留在他的指腹上,却不知道他还在不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