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想问题很透彻,不喜欢限于皮表。其实她平时不太在孙青面前说方青山的不是,即便有情绪也不会像宋林爱那么直白。毕竟两个人过日子,再不好再不好,自己说得,别人一说味道就变了。而且说多了,也容易激发孙青和方青山两个人的矛盾,没什么好处。
"孙青,我觉得你们夫妻相处的模式得变一变。你性子温婉,当贤妻良母一点儿错都没有。但也要适当而为,你得有自己的主张和见解,保持独自的尊严,有做事的底线,有些东西能破,有些东西它就破不得。
其实你老公这样,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你惯出来的。从你们一结婚,你就太体贴周到的侍奉他了,无论工作忙不忙累不累,回家都要按时给他做饭。加班晚了,他吃不上饭还要对你发脾气,你觉得这个时候再忍让,那还是贤惠么?那绝对是窝囊。我看你们家类似的事情不少,而你总是没有原则的包容他。搞得他现在一点儿身为丈夫的责任感和使命感都没有。你是他娶的老婆,又不是找来的老妈子,夫妻间该是相互扶持和鼓励的。这样一路走下去才长远,而不是一个高一个低,那个低至尘埃的总有一天会撑不下去。你得学会独立,也给自己一些空间和优待。对他好是应该的,但不是毫无原则。跟他好好谈谈吧,让他先找个工作稳定下来,总这么晃下去,事业又不见半点儿起色什么时候是个头?"
宋林爱附合:"江南说的对,你老公在家时有人惯,现在结了婚你还那样毫无底线的迁就他,也难道他一直那个德行站都站不起来。女人也得为自己活,眼中不能只有孩子和男人。男人其实很不是东西,还很犯贱,你越把他当回事,他反倒越不把你看在眼里,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给彼此一点儿空间吧。他要还是不正经上班,那你们就分开住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看孙青和方青山这个样子,又不得不说人就是个命,仿连姻缘都是老天注定好的。
就因为孙青是这种性格的女人,所以才遇有了方青山那样的男人。也正因为方青山是那种男人,所以才娶到了孙青。
江南笃定,这一对和宋林爱与于群不一样。他们注定离不了婚,所以只能调和将就,等年纪长上去一些,心绪成熟了,或许日子便不会这么难过。毕竟方青山这种人离了宋林爱就很难活,他也知道,就因为什么都明白,所以几年前闹得那么狠,一个大男人低三下四,抹着鼻子连保证书都写了,就是不肯离婚,可见他也是无论如何不会放手的。而孙青最大的特点就是心软,江南保证,只要这样的戏码一上演,她马上就能束手就擒的妥协。
薄南风路上给黄宇打电话,黄宇手里抱着个大鱼缸,一路开得缓慢,这会儿不得把车停到路边接电话,一张口跟他装疯卖傻。
"哎,南风,怎么打电话过来,你没去我家大宅?正扬他们都想跟你喝一杯呢。"
薄南风慢条斯理的笑了声,问他:"去过了,听说你在满世界的找我老婆,我问问,需要帮什么忙么?"
黄宇干笑:"是,我是跟正扬要过女王的号码,不过,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给女王送一条鱼。南风,你是没看到,这条小金鱼的小模样长的,哎,你说,咋有这么好看的鱼呢。"被薄南风冷着嗓子呵斥,让他说正题,黄宇"哦"了声,才又绕回来接着说:"我就想着,上次送那些花看样子女王不是很喜欢,我就想送条金鱼弥补一下。"
薄南风按了按眉骨:"黄宇,你觉得你这样对我老婆合适么?"不等黄宇说话,他又道:"花花草草的送完了,下次你打算送什么?送蛐蛐?还是送鸟?你能别把你纨绔公子的劲头传染给我老婆么。你觉得她一个女律师养成斗鸡玩鸟的习惯合适?"
黄宇情真意切的说:"是不合适,我那下次再斟酌一下别的,我们好好培养女王。"
"你给我滚远点儿,我自己的老婆我自己管,再让我看到你在我老婆面前晃悠,别说我不把你当兄弟。"
黄宇扯着嗓子叫起来:"南风,你想什么呢?就算你调戏我老婆,我也不能调戏你老婆啊。"
"谁他妈的调戏你老婆了?"
黄宇自抽一个大嘴巴:"一时情急说错话了,不是说你调戏了,我是说你可以调戏。就算你真调戏了,我也不可能亵渎女王。我和女王之间那是无比纯洁的革命友情,讲的是江湖道义,跟男女关系扯不上事。"
薄南风不管能不能扯上,总之离他老婆远远的那就对了。
"再让我看到你往江南跟前凑,黄宇,你给我记住了。"
黄宇没敢直接回家,怕将鱼送出去之前,抱回家里又被打没收了。
给秘书打了一通电话,让她到公司门口来接。
跟祖宗似的递她手里,一再再嘱咐:"要是它有什么闪失,你就收拾东西走人。"
秘书紧张的不得了,捧在手里只差微微的颤。
"黄总,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
黄宇没养过鱼,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好不好养,几时喂食之类的。
走之前又说:"死劲盯着点儿,别给我饿着渴着的,记得喂食喂水。掉一点儿称扣你一个月薪水。"
如花似玉的秘书怔了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他。
似有话想说,斟酌了一下又没敢说。应了句:"是,黄总。"
黄宇这才心安理得的回家。
黄家大宅一片喜庆,里里外外弥漫欢声笑语。
黄宇一路走过,跟无数人笑着打过招呼,远远看到离正扬那一拔人。阔步走过去,唯见薄南风不在,气喘顺了。
笑盈盈:"呦,哥几个早到了?"
离正扬有意调侃:"你那模样俊俏的小金鱼呢?"
黄宇不笑了,爆了句粗口:"操,都知道了?"
离正扬示意他静耳聆听,夸大其词的说;"自己听听,在场的哪个人不骂你。你行啊,为了一条鱼,跟一群女眷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你不寒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