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注意到他,视线第一时间的望过来。
苏瑞后来跟纪梦溪说起这第一眼,不确定那个人就是他,只是放眼望去,没哪个比他更风华绝代,就希望是他。而且来的时候已经听说,是个极优秀的世家子。苏瑞以为,风度翩翩的世家子,就该是那个模样。
踩着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过来,问他:"你好,是纪梦溪吗?"
纪梦溪惊讶她怎么会一眼认出他,面上却纹丝不动,点点头:"你好,我是,你是苏瑞小姐?"
苏瑞放下包,本就长相艳丽的女人,笑一笑,更是风华万千,吸引所有目光。
"你好,对不起,我来晚了。"看出他那个样子是打算离开,大大方方的伸手请他坐。扫了一眼桌上的杯子,叫咖啡时顺便问他:"你还要喝什么?"
早上本就没吃东西,空腹喝了一杯,已经到极限了。
摇头:"谢谢,我不需要了。"
纪梦溪看了苏瑞一眼,回忆早上大伯跟他说过的,似乎年纪不大,二十三四岁,其他的没用心听,都记不得了。
苏瑞是个直性子,说起话来也是直来直往,看他长相英俊,气度不凡。不相信是需要相亲的男人,周身花团锦簇才对。
狐疑:"你这样的男人也需要来相亲?家里人逼着来的?"想了下,又说:"我猜你有喜欢的女人。"
纪梦溪微不可寻笑了下,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这样也好,氛围会比较轻松。
闲散的靠到沙发上:"我这个年纪,没有喜欢的女人不正常。但也谈不上家人逼着来的,自己也想过来见一见。"
苏瑞挺直腰板,半真半假的问他:"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纪梦溪得体的笑笑,不吝啬夸赞:"很漂亮,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高雅许多。"话音一转:"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的女人素面朝天,不比你这么华丽。"
苏瑞眼中已经有了欣赏的光。
"没想到你这么直接坦率,你这个性情我倒是真的赞赏。来之前我爸说你是个法官,我还以为是个矫情又乏味的古板男人。"
"谢谢夸奖。"纪梦溪从容接过来,问她:"那你是被逼着过来的?我猜你一定也有喜欢的人。"
苏瑞喝了一口咖啡:"也不算,我是被我爸爸利诱来的。我的确有喜欢的人了,可我爸爸说不合适,很不赞同我喜欢他。我怀疑我爸爸在从中作梗,我本来回国好几天了,可我昨晚听他打电话说我还没有回来。其实我一直想去找我喜欢的人,但我爸爸一直找人看着我。昨天跟我说让我来相亲,我不来,他就说,如果相不成,就放我去找他。于是我就来了。"
纪梦溪偏首轻笑:"也就是说,今天相亲的结果是,不论我好不好,都注定是被看不上的命运?"
苏瑞反问他;"我不跟你是同样的命运吗?"
纪梦溪点点头,又抬腕看时间。
"我看我们差不多可以回去交差了。"
苏瑞倾身问他:"你回去怎么说?"
纪梦溪懒洋洋:"就说对方太优雅漂亮了,怕驾驭不了,不敢高攀。"挑眉:"你怎么说?"
"就说对方太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了,怕靠不住,嫁了也会有其他女人觊觎。"
这样无厘头的一场相亲,好算过程不是特别辛苦。纪梦溪没有直接回家,开着车兜了几圈。最后去了母校,在校园里慢慢走,回忆还是很鲜活,几年过去了,涌到脑海里,仍旧一如初见。笑嫣明媚的,调皮的,可爱的...哪一样都是令他深深陶醉的。
这么多年,他从没哪一天忘记他和江南一起的日子,哪怕零丁,都深烙在脑海里,看到任何场景总能想到与她相关的。便会想,曾经我们也是这个模样...
已经到了午休时间,在下课铃响起之前,整个校园已经陷在吵闹中。闲散无课的学生三分成群的涌向餐厅吃饭,稚气的一张张脸,看着十分感触。自己也曾夹杂在这群人中间,脸上带着与此相类似的表情。那个年代什么东西都是最纯粹的,连带喜欢一个人。
有的时候在宿舍楼前等她下来一起吃饭,那是个慢动作的女人。打电话的时候吵着快了,等上二三十分钟都是常有的事。
纪梦溪把人拉过来,哼哼:"不是说快了,怎么这么慢?"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还穿着睡衣,想着换件衣服很快的,没想到收拾完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
江南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其实纪梦溪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从来不感觉烦燥。在喜欢这个女人之前,也常看到其他男人站在女生宿舍楼前等一个人,不分四季流转,那时候觉得好傻,后来觉得真幸福。
等待江南的时候甚至想,等到以后两个人结了婚,江南定还是改不了这个慢动作的毛病。每次出门时叫她,也还是慌慌张张的换衣服,或是化妆,扭头苦着脸唤他;"梦溪,你等等我。"
他觉得江南就该是那个表情,带着嗔怪,有撒娇的味道。直觉那样"吵杂忙碌"的过一生真的很好。
纪梦溪点燃一根烟,抬眼望过去。
许多年前就时常坐在这里等着她,看她雀跃的跑出来,像一直跑进他的心里来。
几年过去了,除了校园中那些绿树被砍了去,建筑物都还没有变,灰色的楼隅,分布校园四处。欢声笑语,跟那些年也似没有什么不同,变了的,就是进进出出这一张张陌生的脸孔。
他眯紧眸子极力去看,看到眼眶酸痛,仍旧没有当年那双黑白分明的眸。
都是过去的时光,回不来了!
薄南风推门进来,一眼看到管家。
问他:"老爷子呢?"
管家见到薄南风回来了,迎过来跟他打过招呼:"少爷,你回来了。"接着指了指楼上:"老爷在卧室里休息。"
薄南风点头:"我上去看看他。"
老爷子年纪一天天大了,越发喜欢安静。卧室在二楼走廊的最深处,走廊铺陈软毛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薄南风一直走到最里面那扇门前停下,曲指叩动门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