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之看着他的背影在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最终不见,房间里回荡着关门的声音。她有种预感,霍南存这一次离开,好像真的是不会再回来了,那种心如死灰的表情,她是第一次在霍南存的脸上看到,还有那一滴眼泪,生生的刺痛了她的心。她张了张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最终是趴在餐桌上,放声痛哭起来。
小小的沈亦臻,看着妈妈一抖一抖的肩膀,无助的拍着她的后背。大人的世界,他看的越来越迷糊。
从房子里出来以后,霍南存生平第一次靠在墙角不自觉的流眼泪,他知道这一次,他也许是真的要彻底失去沈暖之了。原本沈宣告诉他的时候,他还心存侥幸,觉得这一切一定都不是真的,可是如今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勇气面对了。
用力的将眼泪憋回去,霍南存打开车门,一路风驰电挚,将车停在了酒吧门口,生平第一次,他产生了想要逃避的念头,企图用酒精彻底的麻痹自己。桌子上的空酒瓶一瓶接着一瓶,他却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越来越清醒了,沈暖之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无比清晰的回荡在他的耳边,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被逼疯了。
摸出手机,他很想要给沈暖之打一个电话,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只要是她解释的,他都愿意相信,可是忍了很久,他还是略过了刻在心里的那个名字,给陈予白发了一条短信,便关掉了手机继续喝酒。酒吧的音乐震耳欲聋,他连着他的心一起在这里沉沦。
彼时的陈予白正在病房里检查病人,听到手机一响,他习惯性的掏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又不以为意的放回了口袋,只当是霍南存又无聊的,想找他喝酒。可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把那天短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发现霍南存说的地点在酒吧,他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一些不对劲。
因为凭借他对霍南存这么多年的了解,他白天是从来都不会去酒吧的,除非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就像是沈暖之这种意外的状态,才会不顾时间的找他出去喝酒。想到上次的情况,陈予白还是尽快和护士安排好了手头的事情,然后拿起车钥匙冲出了医院。
等他到了酒吧以后,霍南存果然还是像他上次见到的那个样子,一个人趴在桌子上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周围散发的低气压,似乎能将靠近他的人给冻死,因此酒吧里也没有一个人敢走过去和他搭讪。看到这里陈予白的心里不自觉打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做出更多疯狂的举动。
他走了过去,踢了踢霍南存的裤脚说道:“嘿,哥们,你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三天两头的叫我出来喝酒,在怎么说我也是医院里的大忙人,企是你想叫出来就能出来的。看来那个小丫头让你费了不少心思啊!怎么,还没有追到手吗?”
听着他的调侃,霍南存一言不发,继续喝着手里的酒,就像是在喝一瓶白开水一样。陈予白看着他这个样子,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收起笑脸,在霍南存的对面坐下急忙问道:“我靠,兄弟,你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可不像你啊,咱不能走那种忧郁帅哥的风格。”
听到这里,霍南存终于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对面的陈予白,他的嘴里吐出来两个字:“喝酒。”说完,又继续低头喝着闷酒,陈予白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这幅颓废的模样了,他以前何时见过霍南存这个样子,就像是一头战败的狼。
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瓶,陈予白看着他着急的说道:“你今天不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回事,这酒,我喝不下去。”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一言不合就抛弃了他的女人变成了这幅样子,陈予白真的觉得自己是气不打一处来。
被夺了酒,霍南存掀起眼皮看了看他,忽然冷笑了起来,然后那笑声变得越来越大声,就像是一匹孤独的狼,在漆黑的深夜里孤独的嚎叫着,听的陈予白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终于,霍南存笑够了,慢慢的停了下来,用一种很平静的眼神看着陈予白。
陈予白却觉得在那平静的眼神下,似乎隐藏着某种波涛汹涌的情绪,正当他想问清楚的时候,只听到霍南存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沈暖之结婚了。”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手里的酒瓶又被抽了回去。
陈予白几乎被他这句话震惊的快要石化了,等他消化过来,霍南存已经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又重新拿了一瓶新的。他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刚才说谁结婚了,沈暖之?和你结婚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不是我。”霍南存喝了一口酒放下说道:“不是我,不是和我!”一声比一声大,说到最后,那声音几乎要把屋顶给掀翻了,酒吧里的其他人都好奇的看向这里。
陈予白想着也对,要是和他的话,霍南存也不至于大白天的坐在这里喝闷酒了,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霍南存,只好说道:“唉,这叫什么事儿啊!来,兄弟陪你喝酒,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有什么大不了的,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你想要的话,还不是大把的赶上来,赶明儿哥们给你找比她更好的!”
说完,也没有见霍南存搭腔,他只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瓶子里的酒。看到他这个样子,陈予白觉得心里也很难受,这几年来,他不是不知道霍南存对沈暖之用情有多深不然也不会四年都没有找别的女人,还不是一心一意为了等她,可是这漫长的等待结果又换回了什么呢?什么话也不说了,陈予白陪着霍南存一口接一口的喝,两个人都跟疯了似的,看的酒吧的老板也不敢上来打扰他们,只是听着他们的要求不停地上着新的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