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夜北嘴唇动了动，半晌才不可思议的摇头道：“可是，斯斯，你恢复记忆了。”
“那又怎样？”
凌雪斯眉目中的表情更加寡淡了：“我和他，曾经是恋人，后来兜兜转转，也成了夫妻。可我们离婚了，也是事实。怎么，你觉得，我凌雪斯是那种做事拖泥带水的女人吗？”
牧夜北脸色一红，飞快摇头道：“不，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你没这个意思，那你就应该知道，我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进去陪小莲了。另外，不管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你现在是小莲的男朋友，我就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小莲。”
凌雪斯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牧夜北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叹息，压低了声音的道：“我知道，陈奕是你心头的一根刺。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小莲的。这辈子，只要她不会辜负我。我必定不会辜负了她。”
凌雪斯的脚步顿了顿，缓缓转身，眼神中带了几分复杂的看着牧夜北：“阿北，谢谢你。”
牧夜北看着凌雪斯的背影，他很清楚的知道，这辈子，他和凌雪斯之间，是不会再有任何的可能了。
没有恢复记忆的凌雪斯，牧夜北还可以争一争，毕竟什么都失去了，连带着记忆都失去了，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现在……凌雪斯竟然恢复记忆了。
恢复记忆的凌雪斯，在牧夜北的眼睛里，简直就像是高高在上，翱翔九天的凤凰，美丽不可方物。完美的让人不能亵渎！
凌雪斯走进大厅，就看见小莲一脸悲伤的在那边坐着，这个时候，凌雪斯才知道，为什么小莲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时候，就那么不喜欢自己。
她是知道一切真相的吧。
挨着小莲，并排的跪在小莲身边，一边焚烧纸钱，一边低低的道：“小莲，你恨我吗？”
小莲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凌雪斯，过了一阵，才呐呐道：“嫂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我恢复记忆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小莲的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小莲捂着嘴，呜咽出声，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了下来。
凌雪斯眼神无比悲伤，手伸了出去，却又讪讪的缩了回来。
如果那一天，慕野北不是执意想要当着大家的面给她一个名分，如果不是她执意要走那一条路，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小莲就不会失去哥哥。
只是，凌雪斯没有想到，小莲只是哭了一阵，就擦干净了眼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凌雪斯，声音中带了几分自嘲的笑容：“其实我知道，我应该要恨你才对。可是，我却没办法恨你。这是我哥哥的宿命。我哥哥一生下来，就是为了保护主子。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其他意外。主子已经尽力了，我们也已经尽力了。嫂子，我不会怪你。”
小莲顿了顿，诚恳的道：“无论你是主子的夫人，还是我嫂子。我都不会怪你。你自己，在这件事情中，也已经受到了没办法挽回和弥补的伤害。我又怎么忍心，还要来怪你呢？”
凌雪斯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喉咙里有很多话，堵在喉咙口，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小莲的一句话而感动莫名。
可是此刻，她是真的被感动了。
第一次看见小莲，就能感觉到小莲对她的莫名的敌意。
原本，凌雪斯还以为是小莲喜欢慕野北，所以才会对慕野北身边的女人报着敌对的想法。
可是现在，凌雪斯终于知道了，小莲不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是谁的女人。
只是因为，她是凌雪斯，是让她哥哥躺在医院里的罪魁祸首。
凌雪斯张开手，将小莲揽入怀中，声音颤.抖的道：“小莲，你放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妹妹。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保护你。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你不会成为一个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心疼的孤女。你会有我。”
小莲的眼泪更加汹涌了。
早在陈奕出事的时候，她的确是恨过凌雪斯的。
可是后来，等到三年后，再见到凌雪斯，发现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小莲对凌雪斯剩下的只是同情。
如今，小莲觉得，一切都是命。
都是一个人逃不掉的名宿，不是说你怎样去努力，怎样去规避，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的。
如今，虽然没有了一个哥哥，可是，有了一个姐姐，也许，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尽管不能两两相抵，可到底，对心情，也是个安慰！
慕野北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女人抱头痛哭的场面。
萧白愣住了，他知道依着凌雪斯的个性，肯定会在这里出现。
可是没有想到，凌雪斯如今竟然像一个揽锅大王一样，将所有的锅，都忘自己头上揽。
那揽锅的本事，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至于慕野北他，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女人，竟然会为了一个死去的下属伤心。
尽管这个下属，是自己特别看重的下属。
小莲脸朝外，第一时间看见了慕野北和萧白。
作为死者家属，小莲是需要起身给两个人行礼的。
可是慕野北为了不打扰凌雪斯，直接摆了摆手，阻拦了小莲的动作。
小莲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听了慕野北的吩咐。
等到凌雪斯发现慕野北来了的时候，都已经是几分钟之后了。
凌雪斯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慕野北，在看见慕野北来的第一时间，她脑海里反映出来的字字句句都是逃跑。
赶紧的逃跑！
殡仪馆大厅就一个门，不管凌雪斯从哪边逃跑，都要经过慕野北的身边。
“斯斯，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我没话要对你说。”
“斯斯！”
慕野北的强势，让牧夜北看不过去了，想要过去帮忙的时候，就被小莲给叫住了。
“北哥，我有些不舒服，你陪我出去走走。”
牧夜北知道小莲的身份，却也不得不顾着小莲，忙扶着小莲出去了。
走到偏僻的地方，小莲才低声道：“北哥，你不要怪我多事。主子和姐姐的事情，你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他们之间，纠.缠了这么多年，个中辛酸，其中艰辛，不是我们这些旁人能理解的。”
牧夜北的嘴张了张，叹息道：“我知道，我就是怕斯斯会吃亏。”
“主子那么心疼她，怎么会让她吃亏，就算是果真有点什么，那主子也肯定是有苦衷的。主子，是天下最好的主子。如若不然，怎么会让我哥哥多活了三年。”
牧夜北心疼的替小莲整理着头发，嗓音中满是暗哑的低声道：“小莲，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我知道，你和姐姐，都是好人。所以，我也放心将我自己交给你。不过，北哥，我有一个要求，你可以答应我吗？”
牧夜北的心狠狠的跳了跳，不过最终还是在小莲乞求的眼神中，点了点头：“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肯定会答应你的。”
“可不可以，将你，留给姐姐的心思和精力，分一点给我？”
小莲说话的声音很小，就像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
牧夜北的早就猜到了这一切，不过听见小莲说出来的时候，内心还是十分震撼的。
他爱了凌雪斯这么多年，哪里可能，轻易就放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