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流年没有追过去,仅是瞧着她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前头的竹林里,他的眸光沉思,面目平静,没有半丝的担忧,若不细瞧他的黑眸,会以为他是完全不在意的。
“师父,这样看着小师娘离开可不是好事”,胡三立大大咧咧惯了也知道这可不是好事一件,赫连月含一火起来他们是瞧过了,一冷起来,他们还真的没有瞧过。
不过,感觉一定会比起来还要可怕。
“她不会离开太远。”他同她说过,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她提过,她不能冒冒然的离开流年小筑到外头去,在无人陪同的情况之下更是不行。
“那是平时。”白凰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个他必须叫一声师父的男人,师父是不是太悠闲了一点,莫怪月含会气成这样了,“师父,月含这一次是气坏了,她连大吼大叫的力气都没有。”若是平时,哪容得旁人这般自在。
赫连流年犹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听听胡三立和白凰的话,“我去看看她。”
步入竹林之后,月含就开始喷火了,指天咒地的把承江王府上上下下骂了个遍,所有与顺如郡主有关的人没有一个能幸免的。
足尖一点,娇小的身躯在林子间犹如精灵一般的飞来窜去,一个带着浓烈火气的精灵,闲人看到,切记闪远。
否则,一定会被波及,让火焚身。
“该死,该死,全都该死——”她想骂赫连流年也该死,可是,这话儿怎么也说不出口,就是气怒之中的骂,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她不想他有事。
“哼,男人果然是一个样的。”跟大胡子说的没什么两样,小小的人儿,高高的挂坐在竹林的顶端,声音有些哑了,却仍是停不下来,“没有想到连赫连流年也一样。”呜,一定是看她没有完全长大,所以小瞧了她。
她就是一个孤儿嘛,娘死的早,爹也不要她了,那又如何,她赫连月含还不是长得这么大了。
小时候经历那样的困苦都没有死成,说明她的命硬的很。
“见一个爱一个,见异思迁的家伙,所有人都向着她,以为我是什么,就人人嫌弃吗?”她是恶鬼投胎啊,才让人他们个个都不相信她。
哼——
她还不稀罕他们相信呢,爱信不信,少了他们的信任,她赫连月含就不要活了吗?
“加油,赫连月含,千万不要被人瞧扁了。”嘟着嘴儿她喃喃自语,用力的咽了口气,糟糕,口都骂渴了。
不过,心里的气倒是解了不少。
没有人追出来,赫连流年没有,大胡子没有,白凰和于长风都没有,他们很放心让她离开流年小筑,还是根本就不担心她?
纵身一跃,双脚轻巧的落在地面上,她口喝只能回流年小筑喝水,不能到就近的浮里捧着水就喝,要是万一从她口中不小心流下一滴水进小溪里,说不定就会毒死其他更不小心喝到毒水的人。
但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回流年小筑。
不想回那个有顺如郡主在的地方。
很讨厌——
脚儿用力的跺了几脚,誓要将地踩个小洞出来,累了,腿儿也疼了,月含才停下动作,赫然发现身边无声无息的多了个人。
“哼。”冷哼一声,转身,继续转只脚再踩。
“月含。”终于寻到她的赫连流年心里直叹息,这丫头,还气不过吗?“最近你太常生气,对身体不好。”
“我没有生气。”她故意冷凝的小脸,张得大大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他,“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瞧,这地上都被你踩了个洞,还说没有生气。”
“这原本就有个洞,你眼花了才看成是我踩的。”哼,她就是不承认。
“真的是我眼花了?”赫连流年不禁睨尔,他明明站在这儿瞧着她把地踩出个洞,且还有继续踩的打算。大掌伸出,握着她略有些冰冷的小手,明明气恼,手却是冰凉的,“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不知道。”
“月含,你该知道,不吃东西任由肚子空着会让你承受多大的罪,下次不准再这么任性了,我们回去。”她身上的毒,还未解,岂能再这样任性而为,若有个万一,该如何是好。
小脸脸色一缓,知他还是担心她的。
“人家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她没得选择。
她不语,只是低着头。
“月含。”娇巧的下巴被抬头,黑眸定定的锁住她的瞳眸,“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若是心中有什么不快,可以告诉流年小筑的所有人,还有我,记得吗?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告诉我,不要藏在心里。”
“我才没有藏在心里。”一说到这个,月含还真的气不打一处来,“赫连流年,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一点都不想娶我,如果不是我缠着你,逼着你,你一定躲得远远的,一定会不管我的死活对不对?”现在,这种感觉已经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月含想要忽视都不能。
她已经很用力的让自己不在意了。
可是——
可是,她就要很在意嘛。
“傻丫头,你在说什么。”赫连流年轻抚她的发,柔软的发丝绕指,黑眸闪亮,“我们已经成亲了,我又怎会不管你的死活。”他管,他必须管,这个小妻子,誓必要管上一辈子是。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不要她?
何来此一说。
“月含,我并没有不要你。”
“你就是不要我,我都十三岁了,你还不让我当你的妻子,这不是不要是什么?”反正他就是当她是小孩子,完全不把她当妻子看待。
原来,如此啊。
“乖,等你再大一些好吗?”
“我已经够大了,外头有些和我一样大的姑娘都生娃儿了,赫连流年,你不想让我给你生个宝宝吗?”
“不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她自己还是个小娃儿,又如何再生一个小宝宝来照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