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
去医院一样的,医院有办法解去的,是不是,他自我安慰起来。
座位上的宛筠并不安分,她开始不安的扯着自己的衣襟,嘴里咕哝不清。
热,浑身上下都是难言的灼热与刺痛,宛筠强忍着,紧咬着下唇,死死的攀住车门的把手,目光迷离的望着天灏。
"宛筠,等等啊,哥哥会救你的。"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天灏急得满头大汗,头一次,他发现自己的没用,连她难受,他都帮不了她。
离医院还很远。
他们住在郊区,要去城内最近一家医院至少还得半小时,可是,如今她...怕是熬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第一次,他觉得前方的路是这般的漫长。
脚下的油门已踩到低,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在空旷无人的大道上。
摇下车窗,清冷的夜风徐徐的灌了进来,刺骨冰凉,宛筠只觉得头脑一阵清醒,身上的痒意与热意顿时散去了不少。
"哥。"弱弱的喊了一声,她终于借着车窗外的路灯,看清了面前的人,泪不知不觉的滑了下来。
"宛筠乖,不哭,快要到了哈。"天灏安慰着宛筠。
他比她都急,却又不能在她面前装出着急的模样,只得故作镇定的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抚了抚她散乱的长发,像小时候一样,两人亲密无间。
这一碰,原本褪去不少的热意迅速的窜了上来,宛筠开始挣扎,她受不了了,这种痛苦的折磨简直要了她的命。
她哭泣着,呜咽着,手死死的揪住自己的衣襟,使劲的抓着自己胸前那一片大好的春光。
浑身上下似有千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肉,她的肌肤,她的血液。
刺痒的疼痛,令她痛苦的蹙紧眉。
"痒,好痒,哥,救救我。"她不能死,不想死,她还有小轩在家里等着她,她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死去。
视线越来越模糊,宛筠费力的挣扎着,却再也讲不出任何话来。
她中药的时间太长,再拖下去,对她的身子十分不利,这一点,天灏比谁都清楚,只怕还没开到医院,她就会坚持不下去...
前方突如其来的障碍物令他猝不及防的猛踩刹车,身子重重的向前倾了一下。
"该死的。"天灏敛眉啐骂了一口。
缓缓摇下车窗,他探出头,前方不远处的路上居然出了车祸,警车一辆辆呼啸而过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下糟了。
再看看宛筠,早已失去知觉的瘫软在椅子上,脸颊浮肿的红晕越来越深。
这么晚了,竟然还生出这样的事情来,天灏急得团团转。
"喂,让让路好吗,救人啊,快来救人啊。"他大声的朝外面喊道,无奈,警车的鸣笛声太吵杂,加上夜已深,路上根本没什么其余的车辆,他的车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拦在后面。
一名身穿警服的警察走了过来,用抱歉的语气歉然开口道"同志,这条路不能在通行了,你该路线吧。"
天灏怒了,不由拔高了嗓门急道"不行,你让我过去,我妹妹病了,要去医院,刻不容缓。"
他指了指副驾驶座上昏迷过去的宛筠,急急的哀求道"警察同志,让我过吧,我妹妹等不及了。"
这绕来绕去,反而耽误时间,他等得及,宛筠等不及。
警察歉然的挥挥手,爱莫能助道"同志,车祸撞坏了一旁的护栏,横在中间,整条路都封了,根本过不去,得用大吊车来拖走,除非你抱着她越过去,你的车子肯定过不去。"
天灏一急"你。"无奈,只得迅速的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宛筠身上,咬咬牙一把背起她柔弱的身子,迈着焦急的步伐向前方奔去。
抱着一个人的重量,令天灏步伐不稳,呼吸急促起来。
寒冷的冬夜,四下茫茫,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串串白色的烟雾,四下苍野茫茫,天地安静,他要背到何时才能把她送到医院。
背上的人儿丝毫没有反应,他一急,眼泪掉了出来。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哭着,泪水迷蒙了双眼,前方的路他看不真切。
望着凄迷的夜色,他第一次感到绝望蔓延在心头,脚下的步伐愈发的沉重起来,而宛筠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乖顺的倚在他背上,犹如睡着了般。
"宛筠,醒醒啊,陪哥说说话好吗。"天灏使劲的摇着她,喊她,他心下恐慌不已,没有一点反应的她更令他感到害怕。
一望无际的公路四周,天灏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隐隐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费力的抱着宛筠向路旁的一家农舍而去。
好不容易付了双倍的价钱,农主才答应让他们借宿一宿。
房内,倒是很干净,天灏吩咐农主把床单,被单全部换了干净,又取来两套干净的睡衣,备好热水后,才匆匆的关上门锁好。
安静了,床上的宛筠昏沉沉的睡着,呼吸微弱,天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腔里的空气仿佛被人抽走一般,难过的想要窒息。
他缓缓的走进她身边,在床沿坐定,目光眷恋的望着紧闭的双眸的她,泪一颗颗滴落在她白皙红润的脸颊上,顺着粉腮慢慢的滑下。
天灏深深的吸了口气,今夜,怕是只能这样做了。
他伸出颤巍巍的手,慢慢的轻触上她柔腻的脸颊,慢慢的摩挲着她的额,份颊,俏鼻,眉眼,红唇,目光最后落在她的唇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