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的寒风将厚厚的棉布帘子吹起,刺骨的寒流窜进了燃着碳火的客厅。离开数月,待归来时已是严冬已至。
雷鸣的冬天冷血肃杀,摧残扼杀着无数弱小的生命,树叶飘零,百花凋谢,整个大地好像死去一般冷硬,独留下枝杆的树木傲然立于风中,迎击着寒冬再次的洗礼。黯淡的天色,即便空中娇阳高挂却是那般远离、淡薄。依山而建的冷家堡更加能看清冬天的相貌,体味冬天的寓意。寒冬不肃杀,何以迎春阳。
“走了?”冷右问道,客厅门被进来的冷左随手关好,没了寒风侵袭的客厅又暖了下来。
“嗯,人老实嘴不老实,我真想一脚把公孙平这小子踢出去!”冷左气乎乎的回道,冷右轻笑,而正位的冷烈始终表情冷淡,沉默不语。
看来他是被人盯上了,要不然他前脚回堡不过一天,公孙平后脚就踩到堡中拿人,澹台方旭到底意欲为何?别人不了解他的脾气,澹台方旭可一清二楚,说的低俗不敬,他们两个可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一起吃、一起闹、一起闯祸更一起受罚。今天冒然而来,真是他皇帝陛下龙悦大怒,不管不顾?还是真应验了那句老话,伴君如伴虎,冷家开始碍到澹台方旭的了。二十多年的兄弟,澹台方旭不是那种公私不分、不明事理的昏君。冷烈起身,何需苦思暗恼,明日天香楼定然问个清楚,那位皇帝陛下到底要做什么,难道真要拿了他冷烈的女人才可熄龙怒,才算一网打尽不成。
踩着稀薄的轻雪,冷烈向主楼而去,未等进门便听到屋中令其揪心的哭声。
“这是怎么了,两个大活人还能让瑶儿哭儿这样!”人未进屋,讨伐之声先至。
屋中,血千叶扒着女儿的小衣服,春喜端来乘着温水的木盆,天悦则抱着妹妹的新衣服,虽没人回答冷烈的斥问,其看过之后顿时了然。
“嗯!闹儿好臭!”天悦眉眼紧皱,更用妹妹的衣服堵住了自己的鼻子。
看着儿子那躲之不及的表情,冷烈笑着回道,“你小子也是这么过来的!当心,别扭到瑶儿的手!”
“好了好了,马上就干净了!”血千叶温柔的哄着,试了试水温,赶紧将脱光光的女儿放进了木盆中。冷烈随手将女儿弄脏的小衣服卷好,扔进了一旁的木桶中。好一阵的忙碌,直到小家伙换上新衣服美滋滋的躲在床上,看着天悦做着鬼脸。一对小人儿在大床上玩着,大人自有属于他们的事相商。
听过男人的话,忍不住轻笑的血千叶,被男人大掌一勾扯进了怀里,更按坐在了男人的腿上。那笑绝非取笑,而是笑他的狂妄大胆,这是公然在跟一国之尊叫板,为了一个女人值吗?
“如若我冷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要如何存活于世,如何行走于江湖,纵横于天下。我的女人容不得除我之外的任何人说教,就算指指点点都不行。我都没罚你,我看谁敢。就算是皇上也得把道理讲讲清楚,你成天的在我身边,到哪儿去卖国,去勾结外人。何人犯错,就让何人以血洗罪好了,更何况此事在我未查清之前,谁说我都不会相信。”冷烈的一番慷慨言词,未换来女人的仰慕崇拜,竟然被女人一口咬在了左脸上,很有力道的一口,让冷烈隐痛发出嘶的一声,再见脸上留下了的红红牙印,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出现紫痕。
“我给你的印记,你敢不要试试!”女人娇气霸道的话,不但将冷烈突窜起的小火灭掉,更让那俊美的脸越发神采,疑惑在那隐含笑意的眼中转动着。
“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女人,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要给你打上独一无二的印记,眼下你是属于我血千叶一个人的男人,我的男人。”
明明欢喜的脸却因“眼下”两字瞬间冻结,难不成怀中的女人根本就没死心,还想找机会离开他,越想,男人的双眸越深暗,“为何是眼下,而不是我说的一辈子!”
女人的手抚上那开始红肿的咬痕,轻轻柔柔、细细勾描,“因为眼下你是对我一个人说,可保不准明天、后天或是不久以后,你会对另一个女人说,她是你的女人,她是你一辈子的女人。到那时,我就给你们腾地方!你不用把眼睛瞪那么大,崇拜的看我。一旦我认定的男人,哪个敢抢试试,不过,这个男人可得自爱,敢给我招蜂引蝶、勾三搭四的,我让他后半辈只够做一半男人。可是,谁让我这个人太善解人意天性纯良呢,强扭的瓜甜不了,万一哪天你灵光大现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那我会很善良的成全你们这对半道鸳鸯,而我呢,此处不留娘自有花丛任娘游。我这么说,你该明白,该收起你那冒火的眼了吧!”
男人胸堂巨烈起伏着,那磨牙的声音让血千叶有种强烈的感觉,下一妙便会形葬身狮口,而这个感觉的确应验了,不是葬身而是香肩被头爆狮狠狠的咬了一口,那份痛冲破皮肉直达骨处。
“哼,不用看了,已经被我咬掉了!”冷烈恶狠狠的说道。
“这个印记我要让你背一辈子,就算下辈子转世也会留在上面,你注定是我冷烈的女人,今生今世,生生世世你休想跑掉。可恶的女人,竟敢把我想的如此不堪,我若是那种只图美色的男人,此时冷家堡你还不知是第几位夫人呢。敢跟我说眼下,你给你坚起耳朵听好了,没有眼下,绝对没有眼下。若敢再有这种狗屁想法,我定要家法处置你。”冷烈咬得狠,说得更狠。当女人说那番话时,他的心好似被一双大掌猛然捏紧,越听那掌中的力道越足,他要发泄,他必须得发泄出来,告诉敢那般轻视他的女人,他只会把他们两人死死的绑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情长意浓,更没有热吻缠绵,有的竟然是你咬我一口,我再回你更狠的一口,这难道就是腹黑之人表达心意的方式?天知地知,两个狠辣的当事人心知。
寒夜冰冷,一室暖融,红罗帐中,饥渴的男人无视女人一再的警告不管不顾尽情疯狂掠夺着,那白日里爱哭的闹儿此时睡得甚是实沉,打得如此火热的爹娘竟然没吵醒她。漫漫长夜,这番纠缠要续到何时才肯罢休。
隔日天明,冷烈一早便醒来,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可见昨夜尽兴的很,满目温柔疼惜的吻了吻女人娇艳的红唇,越过满是红痕的身子,在小女儿那熟睡的小脸上也轻轻的印上一吻,悄无声息起床打理自己,今日有约,事关重大。
骏马奔驰,车轮滚滚,沿途一片苍白,寒冬时节繁华的皇城大街也稀落起来。生意清淡之际有客上门自然分外热情殷切,天香楼的小二正待一番激昂之说时,冷左阴着脸递出了一块翠玉牌,小二的热情殷切立刻被恭敬取代,头前带路将冷烈引到了那紧闭房门的皓月阁。
“爷的客人已在里等候呢!”小二客气的说道,冷左重拍两下,又轻三下,门被人从里拉开,公孙平那张讨人厌的脸露了出来。
“今天公孙大人笑起来,才像个真人!”冷烈不冷不热的说着,冷左毫不客气推开公孙平,冷烈嘴角勾扬,悠哉的晃了进去,冷左冷右紧随,公孙平无辜低语将门严实开好,
“说公孙平的笑不好,我到觉得你今天的笑不但阴沉更邪气的很!”很有磁性的男子声间自里间传来。里间软榻上,澹台方旭身盖貂皮披风懒散的躺着,深邃的双眸似睡非睡。
“想必是昨夜纵情过度,今天到这儿补眠来了!你怎知我的笑不如公孙平!”冷烈到也不客气,无论是称呼还是举止,软榻被雷鸣的九五之尊占了,不是还有张大床空着吗,椅子不坐,偏偏斜躺在了床上,那语气不咸不炎的,甚是大胆。
“不是有人让公孙平代话给我吗,还把他小时候的臭事都摆出来了,看来你这头爆狮子的心里也容下女人了,那般威胁,我这个皇帝能不神速而来吗!为了不惹你这头野狮子,我可是起了个大早,昨夜都没敢宠幸任何妃子,生怕起来晚了,惹冷爷生气!”澹台方旭嘻笑言道,话是带味的很。
“公孙平,你连个话都不会传,我看你这个四品大员的位置,够呛!”
“爷,公孙平可是原话未动的报于皇上听的,至于皇上如何想,我主英明自然不是臣子所能猜想的。不过,在公孙平看来,爷的那番话里确有那么点威胁的意思,那天若不是公孙平跑得快,兴许今日就不能陪皇上付冷爷之邀了!”公孙平很是拿腔使调的说道,冷烈非但不气,大笑几声整个人更是彻底舒服的躺在了床上,他可比那日理万机的人有时间,大不了明日不出门,把照顾女儿的时间补回来。
冷烈的损招,澹台方旭自然清楚,而且曾经被这损招坏过多次,以前还是身为太子之时,眼下一国之主的他自然越发的时间宝贵,而他也没打算跟冷烈卖弄关子,那小子的脾气他早领教深刻,发起疯来真是见谁咬谁,不把对方制的服服帖帖,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既然他这个皇上亲自付约,非但不会敷衍,更会将此事说清言明,昨日之所以让官军登堡拿人那无非试探而已,只有知道水有多深,他才能想出该用何种手段过河,公孙平昨日带回来的消息,使得龙颜甚悦,连赞那个有着一面之缘的莫千金果然有两下子,勾了爆狮的心锁了爆狮的魂,真没让他这个皇帝失望。莫卫现下虽被关在大牢中,却与其它重犯彻底隔离,更有只听令皇上御令禁军亲自把守牢门,如此严密只求稳妥,只为等冷烈回京。至于莫府的管家仆人之流也未难为他们,住的地方虽差了些,吃的用的到也说的过去。
澹台方旭娓娓道来,将自己心中所想全数倒给了冷烈,待话落之时,久等不来冷烈言语,却听到其轻亮的笑声,澹台方旭不明其意,坐起身子面有不满的瞪视着仍悠闲躺在床上之人,可是,冷左与冷右却明白自家主子为何笑得如此清亮,悬在主子心里的包裹不但掉了下来,更烂成了粉末随着皇上的一番话烟消云散,云开月明。
“你小子成心呢,我说了那么多就等你这几声破笑。既然那么有本事,又看上了人家的女儿,岳父出事,你这个当女婿的自然要尽心尽力,让自己的女人安心,更救你的岳父逃出囹圄。”
“哈哈,我记得好久之前曾经对你说过一句话:哥,你若不当皇帝,连老天都不服啊!”冷烈突然冒出的这么一句话,让澹台方旭故意板起的脸,没了任何脾气也随之轻笑了起来,阵年旧事,却是兄弟间亲情真意流露之语,两人虽不是同宗的亲兄弟,却远胜过那些同血脉同尊姓的兄弟。这也是如今冷家之势如此之大,朝庭非但不猜疑更会委以重任,朝庭听谁的,看谁的,当然是澹台方旭,他信自己的兄弟,他重任自己的兄弟,何人敢说个不字,何人敢背着皇上暗地里动什么手脚,就算皇上未发现,那继承了长公主金印的冷烈冷爷便会亲自整死他,金印在手死罪都可免,更别说冷烈亲手杀个人。敢对冷烈不敬,便是对金印、对长公主,更是对天子的不敬。
“此事我定然会接,我的宝贝女儿还等着见她的外公呢,我该如何做?依我的做法?还是你自有安排?”冷烈到也不费话,猛然起身,满目认真的问着对面之人。
“保!”澹台方旭只此一字,冷烈反问道,“保?如何保?你的大臣无一人敢替莫卫说一句话,难不成你要让我闯金殿,哭地嚎啕,求皇上放了我的岳父大人吧,我愿用黄金万两做保?”
澹台方旭瞪了冷烈一眼,眼神示意公孙平将如何保告诉这位有钱的冷爷。
以前那些与冷家交好的大人不敢说话,那是因为他们休味到了皇上的深意,当然这个深意是他公孙平字里行间明说暗示的。此时非比往夕,既然冷爷回来了,那些暗示也该被解除,到时候他公孙平会再以皇上重用的近臣之言,将那些人大人的心思扭过来,让他们在朝堂上助冷爷一臂之力。
以冷家的所有家业,以冷家的所有声誉,更以冷烈手中的那块长公主金印做保!
冷烈脸上没了先前微现的嘻笑之色,仅剩严肃郑重,“这保,可真够大的啊!莫卫真值如此保价?”
“值!”澹台方旭斩钉截铁的说道,见冷烈目光灼灼逼来,明摆着是要他心里的答案。
冷家的百年家业,至上声誉,还有已故冷家主母,冷烈亲娘的那块先帝御赐的金印,不但但只为保一个无争淡定的莫大人吧。
“就因为你的保价够高够重,够信度压服朝中议异之声,将莫卫从天牢中放出来,这只是其一。其二,你要将莫卫接到冷家堡,要亲自,保!护!”
未及时回应澹台方旭的话,冷烈在细细品味最后的那个保护二字,待再次对上澹台方旭别有深意的幽沉双眸时,冷烈嘴角扬着邪邪轻笑,“其实,你心里一直在半信半疑。那事有漏洞可寻,足让你认为莫卫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可是,偏偏又是莫卫,于是,你心里又开始往深处想去,那般无争淡薄的一个人,怎么就会成为被人算计的卒子,有时候卒子也能变成攻击掠地的大将。所以,你选择了半信半疑,而莫卫一旦入了我的冷家堡,他不但安全,兴许会让某些人心烦意乱起来,而你这位下棋之人便会将害群之人揪出。”
精,一个比一个精得可怕。与澹台方旭的大智大谋比起来,冷烈在很久前就自叹不如,更曾一针见血言明,他冷烈的本事不过用在一点或是几点,而澹台方旭却可将整个大局操控于手掌之间,身位一国之主,他要掌握的何止是雷鸣的天下,雷鸣的兴旺安稳、百姓康乐,更要放眼天下,才能看清雷鸣在天下间要如何傲然而立。为求国强民壮,为求国盛民富,澹台方旭必须让自己成为圣人。
核心之事已然谈论妥当,枝节之处也已安排。众口铄金,集毁销骨,可见言论的力量有多大有多可怕。要救莫卫,冷烈是关键,民意更不能小视。为官好坏不是听在同僚间的口碑有多好,而是要听民意。莫卫清廉民间百姓也有耳闻,此次大可借此为题大肆发挥一下,此事便交由冷右打理。有了百姓的质疑,更有强大的言论,自然就要有能说上话的朝臣将民意说与君主听,而这就需公孙平铺好先有被他封住的路,再加上冷烈持金印跪见君面,以重价保莫卫入冷家堡,三管其下,既掩了朝臣之口,更会让某些人犯愁发急。
正事谈妥,两个出色的大男人也没了先前的正经,澹台方旭祝贺冷烈又得金女之时,不忘记逞口舌之快,在其身上讨来乐子。他这个皇上平日里虽是日理万机,闲下之时也是个喜好听闲事的人,他尤其爱听有关野狮子的闲事,当初冷行风满皇城的找人,那动静再小,他这个皇帝也听得清楚。那时他就赌定,那一夜之间失踪的莫家二千金真是了不得,弄不好所学的道行正可克制冷烈这头霸道狂傲的狮子,没想到一向情冷火爆的冷烈也会有今天。眼下看来,还是狮子大胜,不但寻回了女人连女儿都生了,果然没丢了男人的脸,更没丢了他这位九五之尊的赌银,尽管银子不多,毕竟输给公孙平这个臣子,面子上真是过不去。
“可恶,你们竟敢拿我来打赌!”冷烈猛然站起身怒视着澹台方旭狂吼一声,更恨不得一口撕了公孙平。
“这可与我无关啊,皇上您可得替臣说句公道话,冷爷本就不待见臣,万一背着皇上给臣点暗亏吃,臣可真是冤啊!”公孙平很是委屈的说着,可是那双精亮的眼中尽是笑意。
澹台方旭心境大好的淋漓而笑,一看到这位表弟发怒时的样子,他就浑身愉悦更轻松的很,唉,皇上有时也会很累,臣民能搏君大悦也是他们孝忠之意。
“哼,你休想!”冷烈狠狠的吼道,看着澹台方旭那不怀好意的开心劲,就料到他没安好心,想拿他冷烈逗闷子,想都别想。
“懒得跟你们说,走了,回家亲我女儿去。”
“不如朕给小侄女办个周岁宴如何?”澹台方旭好心的问道。
“我女人不喜欢人多嘴杂的地方,自己人聚在一起吃顿饭便好,你的酒宴可免,重礼可得给我送到了,你到是算计的痛快,把我宝贝女儿的满月酒都搅没了,这次全给我补齐了。”
“公孙平这下可开眼了吧,咱们冷爷的外号真是不白起的,敢狮子大开口的摆明讹朕,这天下间独冷烈一人。好,我一准给小侄女备上厚礼送去,到时候,我还要去喝杯弟妹亲自斟满的喜酒。对了,雪娇回来了!”澹台方旭话峰一转,仔细的看着冷烈的神情。
“他是你妹妹,来去自由,回就回了,告诉我做甚。走了!”话落,冷烈转身而去,留下无奈摇头的澹台方旭。在那世人皆仰望的红墙金瓦之处,能入得冷烈法眼的,也就只有他这个一国之君了,唉,落花有意,耐何流水无情啊。各人的缘份,还是各人修的好。
不找麻烦,可不表示不被麻烦紧盯。冷家堡树大招风,冷烈这般出色的极品男人更有足够的资本招蜂引蝶,这蝶蜂之流要想在冷家堡那个腹黑的女人面前飞起来,何止不易,弄不好会折断两翅甚至会花凋香尽,自求多福吧!
冷家堡主宅中,已急赶回来的冷烈,此时正身着便服,端坐床上逗弄着怀中咯咯直笑宝贝女儿。
“明日让那只狼跟冷右一起出堡办事,省得整日里呆在堡中白吃饭!”
扭头看了眼那一见夜狼就别扭的男人,血千叶到是乐意如此,走到床边顺手将张精致的拜贴递了过来。
“什么?”冷烈接过未看先问。
女人好看的嘴角扬起了邪媚的笑,从男人怀中抱起了女儿,拿腔使调的说道,“瑶儿快跟娘躲到一边去,你爹的小情人来信了,我们俩娘啊到一边哭去!”
瞪了眼有意找事的女人,冷烈将贴子草草看过,那上面绢秀的字迹冷烈一眼便认了出来,落款处的雪娇二字更应证了,来的还真是快啊!
“何时送来的?这冷行风怎么办事的!这贴子给你干吗!”冷烈板着脸不满的说道,这话,让不知情的人不误会都难。血千叶更是得了机会顺杆上,娇面上瞬间布满委屈,声音轻弱更是悲切的娓娓道来,“是啊,这冷总管真是不会办事,这么宝贝的东西干吗要给我,应该找个好地方收起来,等堡主回来好一个人躲屋里尽情观阅,再慢慢回味那字里行间的思念之意。堡主放心好了,我可不是那些个不通情理的女人,想来这个什么雪娇定是堡主打小的心上人,到时候人家进堡了,我定会领着天悦,抱好瑶儿躲得远远的,不会碍你们的好事的!”
这话让善心人听了,那真是越听越心酸、越听不下去。可是床上的男人真是越听越冒火,女人的玉面悲悲切切,可心中早就笑翻了,他的女人就是有这种颠倒黑白的本事。他那话里几时有这个意思,几时要见那个闲来无时乱送拜贴的澹台雪娇,几时让她抱着宝贝女儿躲到一边去。可恶,真真的可恶。再也忍不住女人一厢情愿的栽脏,冷烈翻身下床,拖拉着鞋,将那放过酸言痛语后,要抱着孩子拍拍屁股走人的女人,扯进了宽厚的怀里,女人一天不打不骂,她就得上房揭瓦,现在到好,改成满口胡言乱语的陷害他,他现在就看看,她那小心里到底有无酸水,大声叫来春喜,暂且将宝贝瑶儿抱走,他则要大白天的关起门来,教训这明软暗坏的女人。
这厢房门紧闭,屋暖人热,男人女人的声音再次纠缠到了一起。远在皇城,一条本就清冷的小巷,因巷尾的莫府被查封而变得越发凄凉。不知这挑着担子卖冬梨的小贬是否第一次进京卖货,怎会选了这般清冷之处叫卖。越走越深,直到闪到莫府的小胡同里,再见时,一道黑色小门外,只有一担子的冬梨摆在地上,人不知去向。
短短时日,没了人气的莫府内竟会这般凄惨苍凉,官军拿人时定是嚣张狂妄的很,小院中入目狼棘,使那边走边查看的人,眉头紧锁,双拳紧握,一声低咒转身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