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烈笑的淋漓尽致,血千叶则以温柔乖巧回之,这对人精可谓极致。
“主子?”冷行风试探的叫道,声音中有着些许担心。先不论那位邋遢的小夫人是如何走出来的,单说主子这一路跟随,其意深浓的很啊。主子是局内人也许凭着一时的冲动,可是,他冷行风几十岁的人了,又身在这局外,有些事自然看得比他们清,比他们明,却说不得。
冷行风的轻唤到真的唤停了冷烈的大笑淋漓,俊面上仍残留未尽的笑意,声音沉稳的说道,“赶紧送到后厨,今天给本堡主做它一桌子的野猪宴,就设在主楼吧,我与夫人共享,再为生儿备上一碗肉粥,那肉定要煮得烂乎些……”
冷烈如此细致的安排,让在场的除血千叶与不懂事的天悦外,无不惊叹连连。
“夫人快回院梳洗吧,能从戒林死里逃生,理应补补身子才是,为夫在主楼,等!你!”冷烈别有深意的说道。
血千叶优雅起身,管他如何称呼,又发什么神经,只要能让她暂离开,随他心情,微点头行礼,抱着她的心肝宝贝,举步而去。
厅中不见了那娇俏的身影,冷行风与冷左齐齐看向冷烈,见其脸上的笑意,不冷不减反到意味不明起来,两人也不言,恭身退了下去准备今晚的野猪宴。
自此后冷家堡有了热闹的开始,至于与冷家相隔几十里外的莫府,自打两位千金依次嫁入冷家堡后,本就清静的府院,如今更加清冷,整日里难听到个人声,不知底细的会以为莫家的仆人各个聋哑,莫侍郎鳏居多年,岁数也不算老,又身居高位为何不续弦呢,不会有什么毛病吧。人言可畏,就看不得别人好,猜测也是尽往那坏处想。
人言可畏,必有依托之处,但凡女儿家的出嫁,总会有省亲的时候,莫家的大千金那还说得过去,毕竟回过一次家门,至于莫家的小千金,自打嫁出去后,就真的应验了那句老话,泼出去的水,真是收不回来了。
同是一轮明月,却照着大千世间,更照着不同人心。
莫府的黑漆大门紧闭,门外无一个守门的侍卫,就连府内也无侍卫巡视,几盏昏暗的小灯在风中摇荡着,莫侍郎莫卫,朝中有名的清廉之人,府中如此清淡也在情理之中。小宅小院,更不像大户人家那般,有什么影墙、前楼、前厅的,入府便是莫卫的主宅,书房更是设在主宅之内,此时卧房漆黑一片,而书房灯光隐耀。
“是,老奴明日天一亮,就差人将信送去!奴才退下了,老爷,您早些歇着吧!”一记苍老的声音恭敬的说道,随后出了书房,又出得主宅的大门,将门从外牢牢关好。
一张青皮书桌,被虫咬了多处,先前的亮漆已渐渐磨损,露出了青木本身的颜色更乌灰无光,桌面上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那残破的砚台尤其让人多看两眼,毛笔看其笔杆的颜色,有的杆上的题字早已磨掉,只剩下光亮的灰褐底色。一声轻叹,莫卫自书桌后的椅子上起身,走到书柜前,不知摆弄了哪里,只听得叭的一声,书柜有了轻微颤动,莫卫就其颤动之处,手探了进去,不多时,一个油亮的红木盒子拿在了莫卫手中。
小手指上长长的指甲挑了挑灯芯,光比以前稍亮了几分,一双手指修长的大掌,将红木盒子如宝贝般轻之又轻的打开,手伸了进去,只是将手伸出去轻抚着,却未将盒中物拿出。
“这几十年来,你依然如此,无一丝一毫尘迹,可我呢,大女儿死了,死在了冷家堡,小女儿嫁了,嫁进了冷家堡。哈哈,有意思,着实有意思的紧啊!两个女儿都嫁进了冷家,更嫁给了冷烈一人,哈哈哈……”莫卫本就低沉的笑,越来越低,几乎不可辨,留下仍是清清冷冷。
冷家堡主楼客厅内,灯火通明,人声涌动,最动听的声音莫过于冷天悦娇娇气气的声音。
“乖乖的,别急,娘娘给吹吹,待凉些再吃!”血千叶一只手紧搂着天悦柔弱的小身子,另一只手不停的搅动着那香气四逸的肉粥。
不是众人狠心不伸援手,而是谁敢伸手来碰,天悦立刻嚎哭威胁。血千叶在后院沐浴换衣时,小家伙就将其看的紧紧的,生怕他的娘娘再狠心的不要他,见那哭的双眼红肿的春喜,血千叶也无心责问为何天悦会不吃不喝,想必春喜也是如此。戒森可怕,想必春喜就没抱着她还能再回来的希望,故此,伤心绝望下,天悦哭,她也哭;她害怕恐慌还哪有心思哄着孩子吃喝呢。
“娘,娘,要要!”奶声奶气,已急不可待的天悦,挥舞着小手尽其所能的表示着自己有多饿。
“把碗给我!”冷烈声音清淡的听不出其过多的意味,血千叶到是痛快,顺手将碗推到亲挨她而坐的冷烈面前,小家伙一看香香的肉粥没了,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瞬间变得水润,小嘴更憋了起来。
“乖啊,让你爹爹给吹吹,一会儿娘娘的宝贝就可以吃了!”
“要,娘娘!”
“快些了,大男人家的干点儿活那么慢,天悦乖,我们数数啊,就数五个数,如若爹爹再吹不好,就不让他吃饭!”一硬一软,让在场的人见识了何谓变脸的高手,向左回以恶言冷语,向自己怀里则是温言柔语,无尽的疼爱。
冷烈半眯黑眸,狠瞪了血千叶一眼,将碗没好气的推了回来,如若不是看在小家伙正饿的紧,这顿饭不该吃的是她,可恶的女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小勺轻柔的喂,大口虎吞般的吃,惹来血千叶满是疼惜的笑。
一顿野猪宴说是给冷烈补身,吃得最多的却是那娇柔的血千叶,未想到她小小的身子,竟能吃出冷烈的两份。至于冷左跟冷行风还有春喜则在一旁侍候着,他们的饭,有单独准备。
小风小浪在所难免,冷烈却忍下了,攒到一起,日后大清算。无视那危险气息浓淡不一的警告眼神,血千叶次次借故天悦的关系明目张胆的避之。
一丝浅笑,在酒足饭饱之后,在冷烈的嘴角缓缓扬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