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眼前危机有多深的澹台雪娇,一门心思排开任何阻拦,只为亲眼见到心心念念的男人平安无事。
“她怎么来了,简直胡闹!冷右,把她给我送回去!”冷烈极为不悦的命令着,不待冷右送人,澹台雪娇已钻进人群,直奔血千叶而来。
“姐姐!”声至,人至,手更扯上了血千叶的衣袖,眼神焦急的朝御书房的方向寻去,见那人傲然而立,澹台雪娇这才安心的喘了口大气。
“雪娇,你怎么过来了,这里很危险,真若打起来了,谁也顾不上谁的!”血千叶的语气中也透露着责备之意。
心安了,才看清眼下这局面,尤其看到那片血腥之地,澹台雪娇大惊失色,一头扑进了血千叶的怀里。那一声尖叫,惊扰了自言自语的尤啻,使其赤目阴冷看来。
冷烈怒气已起,澹台雪娇这一来纯属添乱,他的女人还得分神的顾着她。血千叶虽有同感,却轻柔的安抚着那抖动的身子,那肢离破碎,腥红一片的场景,冲击力的确过于强烈。
“别怕,那些人不死,你心里的男人就不得安生!让冷右护你回去,等这里结束了,轩辕殇定然会去看你!”血千叶平气静心的安慰着,眼神不敢有丝毫怠慢的注视着自己疯够了的尤啻。
稍有缓息,澹台雪娇抬起头,火光红耀自然无法看明,此时的澹台雪娇那应该是煞白的小脸。
“姐姐,我不走,让我站在远处守着吧,否则,我的心真的会从嘴中跳出来!姐姐,我有张贵跟云儿守着,还有那些跟来的禁军,我一定不给大家添麻烦!”澹台雪娇背着那血腥之地苦苦求着。
“走?你们今天哪个也走不掉,来多少,本尊就灭多少!冷家的女人,赶紧把鬼戒给本尊交出来!”尤啻的叫嚣,让血千叶没心思回答澹台雪娇的请求,将其推到了身后,无需吩咐什么,自然会有人照顾。
尤柯与尤啻先前的话,血千叶虽没听全,可那叛徒二字尤为清楚,想必身旁的人也已了然。这姓尤的一体两魂人果然与赤烈地宫中的王有关联,定是尤啻背叛了王,而忠于王的奴宁可变成不人不鬼死不了的怪物灵,也要世世代代守护着王,守护着王的地宫,兴许正由于奴的存在,尤啻奸计无法得逞自然就得不到鬼戒,尤啻到底为何事背叛王,眼下只有那个一体双魂怪物一清二楚,怪不得鬼戒反应如此强烈,鬼戒是要清理门户,替王报仇啊!想至此,另一个可怕的念头猛然间窜了出来,奴百年不死甚至千年不死,那是因为他甘愿受咒成为灵怪,那眼前这个一体双魂怪物呢,他们为何死不了,是靠毒咒还是?难道是那个翠玉扳指成就了他们不死之身。
如此想来,一切也就好理解,更解释的通了。尤柯创建了天算门,什么师傅,什么门主根本不存在,存在的只有他一个人,他永远是天算门的掌控者,更是那蓝眸为圣主之言的编造者,传播者。这个他一手打造出来的秘密,自然由他看管、延续,尤氏女子所生的蓝眸皇子更是由来自天算门的国师,也是他自己一手教导,与其说他教导辅佑着雪炎的蓝眸圣君,还不如说他一直将自己隐在背后掌控着雪炎的命运,来的贴切,更直接!
至于神堂的尤啻也是亦然,对于尤柯来说,神堂的存在让其如鱼得水,威胁到他的人,一向淡逸如仙的国师只会据理力争,好言引导,隐下的那口气,自会有地方出,神堂的作用便得以发挥,暗杀,绝杀,只要是国师大人认为该杀的人,哪怕是杀出国门,哪怕是别国的将军大员,只要对国师及尊主的大业不利,手段只有一个,杀!
怪物,他们才是真真正正的怪物,他们才是真真正正噬血的魔鬼。今日的血战的确避免不了,也不可避,这种害人的东西必须彻底除之。顺应鬼戒急切的恨也好,替赤烈铲除隐患也罢,为雪炎以后的太平,百姓的安乐,神堂与天算门必须除之,那一体两魂的怪物必须除之。
血千叶看向身旁的男人,四目精亮有神,传递着默契,传递着彼此的心意,冷烈那如墨的剑眉锁起,双眸炯炯有神,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便是他给自己女人的答复,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待血千叶的眼神再次看向黑发赤眸的尤啻时,女人发出了尖厉的嗤笑之声,随着女人笑声不止,原本隐耀的红光越来越强烈深浓,将女人的衣裙、娇面染成了红色,此时的女人不再娇柔,更不妩媚,如同地狱来使,披着用血染织的衣袍,正将血红的巨网向神堂之人铺盖而来。
“想要鬼戒?问问你们这两个怪物有没有那个资格,叛徒!背叛了王,你应该后悔今天遇上我,今天是你们两个怪物的大灾之日才是!”血千叶浑身的冷然霸气挥撒淋漓,女人说话间,冷烈的手势已起,冷左率着冷家商号里的所有护卫如神兵天降,而在同一时间,御书房两则,涌出大批军士,看其衣着装备,非宫中禁军,应该是城外守军,战圈随着两队人马的加入,立刻形成了合围之势,神堂之人并非等闲之辈,哪个不是从死人堆里挣扎着活过来的,哪个没见过血雨腥风,四堂之众面露杀意,浑身冷冽,毫无惧意刀剑出鞘。
一场硬战更是一场血淋淋的惨烈之战,一触即发。
“各堂听令,本尊只要冷家女人的那只手,杀!”尤啻阴冷的命令着,却丝毫没有亲自动手的意思,被点了名的血千叶心中突然一顿,随即了然讥笑,想要宝贝又不亲自夺之,答案只有一个,尤啻畏惧鬼戒威力。尤啻想用堂众之力夺鬼戒,却忘了鬼戒本是灵物,怎是说被抢就能抢的了的,它发现了背叛王的人,鬼戒怎会放过。
刀剑尖鸣冲击双耳,火星点点耀花人眼,战圈收收缩缩,没有怒骂,没有喊杀,只有接连起伏的闷哼残叫。绝杀,已然铺开。
冷烈将女人轻巧的扯到了身后,龙鸣剑带着尖厉的鸣声破鞘而出,剑于半空划出龙游之势,映着冲天火光,如驾着汹涌波涛而来的金龙,朝来敌斩去。刀剑相撞,溅起耀眼火花,冷烈高大挺拔的身姿,瞬息万变,时而轻如游蛇,时而重如磐石,龙鸣宝剑已与主人合二为一,身动剑舞,手轻翻转剑已直抵敌之心口,对方连惨嚎声也没有,一股鲜红之流自颈间喷出,对方双目怒睁,那夺命之剑明明攻向其心口,劲间却深深没进一枚雪花镖。没有为什么,无论何种手段,此时之战只为一个目的,绝杀!
“小心他们用毒!”魅影大喊一声,轻盈的身姿拔地而起,躲过扑面而来的白色粉末,可在魅影身后拼杀正凶的禁军,一声惨叫,身上白烟升腾哧哧做响,更有焦臭之气不断涌出,禁军已顾不得对手的攻击,拼命撕扯掉自己的衣服,不等扒下衣服,夺命寒刀没入其腹中,刀入肠断,刀出血横飞。
“该杀的东西,尝尝爷爷的宝贝!”愤恨怒骂,假郎中身如狡鼠窜进神堂杀手阵中,手挥袖舞,阵阵诱人香气随之四撒。
“郎中,小心!”冷右大叫一声,身如旋风飞卷而来,横冲一剑,挡掉飞向假郎中后背的双勾。
“找死!”一声阴冷娇斥,身着黑衣的女人手握双勾朝冷右扑来。
“冷右,哥哥欠你人情,有机会定还!”假郎中喊道,手仍不停的朝神堂之人挥撒着香气浓郁之物,但凡吸了香气之人,无不手脚迟缓,最后四肢麻林,如同痴傻之人,任由对方处置。
“想还人情,现在就还,这个女人交给你了,我冷右可从来不杀女人!”
“屁话,你不杀他,她却会要了你的小命,你不想没留下种,就交待了吧!”
“你个臭嘴,你少给我五十步笑百步,你赶紧娶上婆娘再说吧!”
“不知所谓,我让你们到阎王那儿娶媳妇去!”
“郎中,你听到没,死女人咒你断子绝孙呢!”
“奶奶的,我家老娘还等着抱孙子呢!我做好事,送你一程!”假郎中掉转身,但见其拔出别在腰间的双头蛇矛亮银枪,接下双勾女击向冷右的招势。
“乖乖这个好啊,双枪对双勾,假郎中千万别让兄弟失望,更别丢了你家大哥的威名啊!”
“嘿嘿,丢不了,我的蛇矛双枪连我哥都犯触呢,你就等好吧,死女人,我叫你骂!”手翻枪舞,快如流星,双勾女到也不惧,挥勾迎来,双勾勾紧银枪,不等女人发力,假郎中的招式瞬变,蛇矛双枪顿时合二为一,一杆长枪就势于手中翻转,带着磕紧双勾,更逼着女人随枪而转,假郎中的枪势毫不留情,逼女人翻转之时,枪再次一分为二,勾落枪起,直刺双勾女心口,双勾女半空紧缩身子,腰部竭尽全力想向后深仰躲枪,未等身形站稳,假郎中单枪飞出,后枪紧随,只听得噗的一声,枪没血出,女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喷张双目恶狠狠的眼神,恨不得将假郎中撕成碎片。
“怪不得我手狠,下辈子投胎可要擦亮眼睛!”话落,假郎中朝拼的火热的冷右而去。
战圈越来越小,又被冲大,随后再次缩的更小,以少敌多,一个神堂之人要应对三个甚至于更多人的攻杀,可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刚挥断正面攻击,正待挥刀斩断后身剑刺,不想,双腿被铁锁链死缠,刀剑随之铺天盖地而来,杀红了眼的神堂人,发疯发狂似的抵抗着,却被如洪潮般的战圈逼得节节后退,朝尤啻靠扰着。
“没用的东西!要你们何用!”尤啻狠厉的低吼。
“尊主!”四鬼齐声惊呼,声音中渗出无尽的恐慌。然而那已疯掉的尊主连人命都视若无睹,更何况是区区几个手下的请求,不能达成其所愿的人留来何用,一声狂吼,风起云卷,本就昏暗不明的天际,此时如被墨浸透,阴风四起,吹的拼杀之人不得不停下来捂住眼。唯独那被红光包裹的女人傲视全场,看着尤啻浑身绿光盈盈,发舞袍飞。
“尤啻,不可不可,这会毁了我们两个的,你想死,老夫可不想随你灰飞烟灭!我们的咒念对付不了鬼戒,它会彻底吞了我们的,尤啻,你醒醒!”嘶喊声自那身形飞起满面狰狞之人的身体里传出,绿光越来越亮,越来越深,与之对应的鬼戒之光,如同血色,血千叶的右手不住的颤动着,那是鬼戒在强烈的叫嚣,它要为王,除掉那个叛徒。
“叶儿!”冷烈强睁双眼,急切的喊着红光绕身的女人。
“相信我!”血千叶斩钉截铁的回着,她相信鬼戒的威力,更要男人的绝对安心。
“我信!”只此二字,冷烈说的又重又响。
女儿笑了,笑的妩媚,更笑的邪恶,“鬼戒,想报仇,想替王清理门户,就释放你的威力,让我跟随着你!”随着女人喊声,本就风起云涌的天际,好似被人用力搅动,黑色的涡窝在空中翻涌着,恨不得将地上的一切吸卷进去,清楚的哀嚎声自黑云中传出,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自空中飘来,似云非云,似烟非烟,却在幻化成无数张牙舞爪的人形,朝尤啻奔去。
“不,不,尤啻快收回扳指,快啊快啊,王的鬼魔大军来了,尤啻,老夫不想死不想死,弟弟,哥哥求你了,快收回扳指,你对付不了鬼戒的!”
“闭!嘴!我要鬼戒,我要鬼戒,我要成正这世人唯一的王,唯一永世不会死去的王!我不是你弟弟,我是王,是王!我要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摧毁王的鬼魔大军,他们不过虚幻之物,他们全是假的!”
“弟弟,尤啻,你不能毁了我的三魂,不能!我是帝师,我是雪炎世世代代的帝师!”
未等尤柯将话说全,无数白色飘浮之物,现出了挣狞恐惧的面孔,没鼻没眼没嘴只有外形,将绿光包裹的尤啻越绕越紧,此时的血千叶被红光托起,升上半空,满头柔丝挣脱束缚随风狂舞,不知何时,那淡蓝衣裙变成了金红纱衣,随着血千叶尖叫,双手朝绿光挥去,轰然巨响,地动山摇,尤啻惨呼声声,绿光非但未暗沉,相反,变成墨绿之色,尤啻用自己的血将扳指中的血咒打开,用他跟尤柯两人的魂魄之力做着最后的赌注,墨绿之光向红光逼出,尤啻瞬间变幻起掌力,带着包裹着他的绿光挥掌朝血千叶狠命拍来。
“叶儿!”
“夫人!”
“门主!”……数声撕心之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尤啻发出绝杀一击,地上的人却无能为力。冷烈不顾一切,运足十成内力将龙鸣箭从手中飞出,直扑尤啻。他的女人只会硬招式,根本不懂掌法,更没有丝毫内力,如何化解尤啻致命的一击,冷烈的心似狂火吞食,只求龙鸣剑能助女人化解尤啻绝杀。可亲眼所见,让冷烈的心摔入寒谷,龙鸣剑被绿光击回,无力的摔到了地面。冷烈发疯的吼着叫着,女人是他的命,是他的一切,那句“我爱你!”绝不是他们最后之语,而是开始,生生世世的开始。
“快看!肚子!”假郎中猛然惊呼,唤回了冷烈行走于疯狂边缘的心智,赤红着双眸朝空中死死看去。
一束漆红之光自血千叶的身体中泛出,确切的说由小腹而来,红光好似新生之力,源源不断流出将环绕于女人的光圈变的更加耀眼夺目,更加火红,空中飞舞的白烟黑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一支幻化成人形的鬼魔之军就此成形,随着女人身上射出的红光,直扑尤啻而去,尤啻的掌力好似撞上堵堵重墙,发出轰然崩蹋之声,掌力变弱,正待尤啻再次集力之时,红光刺破天际,更刺穿翠玉扳指凝聚起来的绿盈之光,鬼魔之军嚎叫着,不断穿过尤啻的身体,一次次,一遍遍,天空中鬼哭人嚎。
假郎中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并非被空中奇战吓倒于地,而是假郎中在口口声声低喊着,“圣君万岁,圣君万岁!”他终于等到了,盼来了赤烈的新君,未想到却是在这种时候,却是在最最关键的时刻,是新君催动了鬼戒强大的威力,救了他的娘亲,将王的叛徒击倒!明白了,全明白了,他的门主不过是鬼戒暂时的主人,鬼戒要寻的真正主人是他们赤烈的新君,赤烈独一无二高高在上的圣君。
绿光随着尤啻堕下的身体,越来越淡,直到扑通一声,尤啻身子摔到了地上,大口鲜血喷出,口中更是源源不断溢出暗红血水。再看半空中,红光托着血千叶缓缓落到了地面,焦急等候的冷烈早已扑了过去。红光散去,女人无力的身子倒进了男人火热宽厚的胸膛。
“冷烈!”
“别说话,别说话,回来了回来了!”冷烈极尽温柔的抱着自己的女人,脸紧紧的贴向女人,本想将女人狠命拥进怀里,深深感受她的平安回归,奈何女人的虚弱,奈何假郎中的话仍在耳边萦绕。
“殇!”澹台雪娇的声音莫明其妙更惊慌失措的喊来,随后没了声响,只闻轩辕殇的喊叫。
“该死的女人,要死,本尊也要拖上雪炎帝!”
“你答应我,不杀皇上,你答应我的!”
“本尊不留没用的人,他不配做本尊尤氏一族的后人,不配,本尊要亲手了结了他,该死的女人,谁准你替他死,谁准你!噗!”
“尤啻,你才是我尤氏一族的罪人,你才是最无用的那个人,当初你如果不背叛王,我们一族何需逃离赤烈,何需离开自己的家园,都是你,都是你贪心。王已经不再追杀我们,我们为何不能安安稳稳的隐于雪炎,为何啊,为何是今天的下场,死了,全死了!尤氏一族彻底的毁了,皇上是我们一族唯一的血脉,你不能杀他,不能!”
“雪娇!可恶,谁让你跑出来的,谁允许你替我挡剑的,朕几时容个女人挡剑!雪娇,你听见没有,朕命你睁开眼!”全然不顾那快死的兄弟如何互骂,轩辕殇抱着澹台雪娇咆啸着,那霸道更强有力的声音震荡着澹台雪娇,就算真的想彻底睡去,也安不下心呢。
“好,吵!”吐出柔弱的声音,澹台雪娇缓缓睁开眼,勉强扯动着嘴角,好似一笑就会牵扯到心口的伤处,可是,她还是要笑,要将最后最美的笑留下,为的只是让他记住,在他的一生中,有个叫澹台雪娇的女人深深的爱过他,为他哭过,为他痛过,更为他逝去。
“你终于有变化了,不在淡漠,不在静如芷水,你也会大喊大叫了,咳,你应该好生的谢谢我才是,可是,来不及了,我收不到你的谢礼了。皇上,殇,下辈子,我还要再遇上你,只遇上你,希望那时的你不是皇上,即使是,也不要再无心无情,即使再无心无情,我还会痴傻的跟随。让我睡会儿,我真的累了,是不是睡着了,就彻底放下了!”澹台雪娇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细不可闻,人再次闭上眼,任由轩辕殇如何呼喊,如何摇动,人还是睡了过去。
尤啻口吐鲜血,却未停止叫骂,挣扎着身子要去捡一旁不知是谁扔下的大刀,他不死心,他要让雪炎帝随他而去,他要让尤氏彻底消失于世,不断扭动的身体,那是两个灵魂在撕扯在争斗,那些手脚麻木痴傻般躺在地上的神堂之人,即使他们还活着,却不会得善终。
血千叶娇弱的喊来假郎中,其赶紧应下,朝澹台雪娇跑出,冷烈将女人轻柔抱起,自有人清扫杀戮之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