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快要走到近前时,一把剑快速地冷冷地拦在他的面前,不用看,羿凌冽也知道那是夜魅影的剑。
其实,夜魅影也比羿凌冽好不了多少,望着地上的尸体到现在都还难以置信,直到羿凌冽迈到了近前,他才如大梦初醒般地拦住了他。
若不是因为他,心儿也不会死,如今就算心儿死了,他也绝对不允许别人靠近。
羿凌冽却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眼前的剑一般,仍就直直地向前迈近,夜魅影的剑自然不可能有丝毫的退让,那锋利的剑刺透了他的衣衫,刺破他的手臂,艳红的血随着他继续向前倾进的身躯坠落,隐入地上那一滩的红艳中,相融,相交。
夜魅影一滞,仍就不曾有丝毫的退让,"羿凌冽,你竟然下令杀了心儿。"其实此刻既便是他的剑正对向羿凌冽的咽喉,他都不会有丝毫的退让,他刚刚清晰地听到那个'斩';字分明是羿凌冽的声音,只是他不懂,他一直以为羿凌冽是真的喜欢心儿的,怎么可能会下令杀心儿,而现在看到羿凌冽的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只是如今心儿已经死了,而且还死的这么惨,他绝对不会放过羿凌冽,亦绝对不会放过羿月国,现在一剑解决了羿凌冽,岂不太便宜了他,他要让羿凌冽看着自己的最亲,最爱的人一个一个地在他面前死去,他也要让羿凌冽明白失去最爱的人的痛苦。
只是此刻羿凌冽的痛根本就不比他少丝毫,甚至羿凌冽的心,只怕比他还要痛上几分。
羿凌冽双眸这才慢慢抬起,似不解,却又似没有听懂地望向夜魅影,只是此刻他却没有丝毫的解释,因为此刻他心中似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眸,进不了他的心,就连思绪也已经停止,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夜魅影在说什么,只是听到一个心儿,让他下意识地抬起双眸。
"羿凌冽,你少在我面前装,我夜魅影今天在此发誓,魅月盟从今天起,正式向羿月国宣战,魅月盟那怕只余下最后一人,也要将羿月国铲平。"双眸狠狠地扫过在场的所在人,那种如猛兽般势在必得的恐怖,让人纷纷惊滞。
夜魅影收起拦在羿凌冽面前的剑,"今天我就先留你一命,让你看着你的子民,你的亲人一个一个地在你面前死去,也让你尝试一下这种痛。"一个转身,弯下身,手亦伸向地下的尸体。
羿凌冽一惊,似乎这才回复了此许理智,"不需动她。"只是他却定定地立在哪儿,并没有向前,他在害怕,害怕去碰到她,或者在没有碰到之前,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那不是她。他怕自己一旦碰到了,就连这最后的一点自欺欺人的人借口都没有了。
夜魅影的手猛然顿住,其实夜魅影亦在害怕,那尸首分离的人真的是她吗?
与其说他是因为羿凌冽的喊声停住,还不如说他是自己心中的害怕而停住。
"疾风。"夜魅影双眸一扫,沉声喊道。
疾风这才一个闪身,快速地飞了上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双眸中亦染上伤痛。
"带...带她离开。"那声心儿,他终究喊不出口,或许是心中仍就不愿承认那是心凌。那个他喊了千遍,万遍的名字,此刻竟然无法再喊出口,是害怕?
"你,不可以带走她。"羿凌冽快速地闪到了疾风的面前。
疾风微怔,不得不停了下来,犹豫地望向夜魅影。
夜魅影冷冷一笑,"不可以?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可以?"双眸中的阴冷与愤怒亦直直地射向羿凌冽。
羿凌冽的身躯再次滞住,是呀,他要用什么资格说不,她是他的女人?这样的理由现在他却万万说不出口,他连她的性命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说她是他的女人。
若是心儿没有死,或许他还可以用他一惯的霸道,狂妄将她强行留在身边,可是现在呢?
微微恍惚间,疾风已经抱起了地下的尸体,由夜魅影掩护着离开。
"羿凌冽,我绝对不可能把心儿留给你,那怕是她的尸体,我会让你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夜魅影待到疾风离开后,冷冷地笑道。
"夜魅影,把玉龙珠交出来。"皇上突然喊道,他心心念念的仍就是玉龙珠,因为玉龙珠关系着羿月国的兴败,他却忽略了刚刚夜魅影的毒誓。
夜魅影微微一顿,双眸微抬,冷冷地对上皇上,"玉龙珠?你们羿月国拿它当宝,但是在我夜魅影的眼中却是一文不值,我也没有那么多无聊的时间,去做那么无聊的事。进宫去偷什么玉龙珠,还不如你去要你的命。"
皇上一惊,"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没有拿玉龙珠,哼,你以为朕会相信你吗?前几日你可是亲口承认你拿了玉龙珠的。"声音亦因着紧张与担心有着几分急切,江山对他而言,太过重要。
夜魅影的唇角扯出淡淡的讥讽,"哼,我夜魅影还不至于敢做不敢当,不过没有玉龙珠,我照样可以毁了羿月国。"他那阴狠的话让皇上不由的一滞,皇上很清楚,夜魅影想要杀的人,只怕没有杀不了的。
羿凌冽这才从疾风刚刚离去的方向调向目光,望向夜魅影,"你真的没有拿玉龙珠?"若夜魅影没有拿玉龙珠,是不是就代表着玉龙珠的失踪与心儿没有关系。
此刻他只所以由着疾风将心儿带走,是想,或许魅月盟才是心儿真正的家,或许回魅月盟也是心儿最希望的。
夜魅影的眸子再次冷冷地对向羿凌冽,"不错,我没有拿玉龙珠,玉龙珠的失踪根本就与心儿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心儿根本就没有做过丝毫危害到羿月国的事,羿凌冽,你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而我也不会给你任何赎罪的机会。"
话未说完,他的身影一闪,快速地离开。
羿凌冽再一次的猛然僵滞,这么说来,他真的误会了心儿,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亲手将她送上了断头台。
现在他的确后悔也来不及了,而且他也没有资格去后悔。
再说心凌。
当时心凌感觉到耳边微微有阵轻风闪过,疑惑间,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环视四周,却没有看到抱她的人影,心中一惊,似乎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锁链已经被解开。
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便看到地下一分为二的尸体,禁不住的惊呼出声,却只喊出半声,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感觉到自己漂浮的身体,心凌惊疑地望过,却猛然发现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再望向地上那一分为二的尸体,那身衣衫,那副面孔,分明就是自己呀。难道她...。
看来,她又死了一次了。
感觉到自己此刻似乎被抱着正要离开刑场,心凌心中一急,她想要停下来,看一下,那怕是一下,她想要看到羿凌冽,看到羿凌冽在看到她死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刚刚他亲口下令斩她,此刻呢,看到她那尸首分离的样子,他会是什么样子。是喜?是悲,还是无动于衷。或者...
可是身子却不受控制般地向着场外漂去,远远地,她看到羿凌冽仍就一动不动地坐在哪儿。
这样的一个男人,既然下令斩了她,她还要期待他有什么反应呢,如此无动于衷地坐在哪儿,自己还在奢望什么?
心冷了,也已经死了,或者说她现在已经死了,应该已经没有心了,可是为何,她却分明地还能感觉到心痛。
那就是她付出了感情的一个男人,那就是,她以为真心爱她的一个男人,终究一切都是她错了。
却不知,现在的她又要到哪儿去,回到她原来的身体上?回到二十一世纪?还是再次飘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再一次地附在另一个陌生的身体上?
似乎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一切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只是越飘越远,心凌似乎仍就感觉到自己是被人抱起的,而且还能感觉到微微的暖意,自己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胸口,亦发现与平日一样,有着温度,有着心跳。
"鬼也有温度,也有心跳的吗?"喃喃地低语,是她心底的疑惑,却突然听到'噗';的一声笑声。
"是谁?"心凌一惊,双眸不由的环视过四周,是谁在笑,她没有看到有人呀,难道是她变成了鬼就看不到人了,可是为何又能听到人的笑声呢?
"是我?"慵懒的声音,带着沉沉的磁性,清晰地在心凌耳边响起,心凌甚至还微微感觉到一丝淡淡的热气呼在她的耳边。
疑惑中,她竟然感觉到那声音有些熟悉。
心凌心中一惊,"你到底是谁?是人还是鬼?"此刻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心中却仍就忍不住害怕。
"呵呵..."沉沉的笑声低低地逸开,"你为何不先问问你自己是人,还是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