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双眸一沉,"你还想在哀家面前狡辩,难不成是南宫冤枉你?还是说龙儿查的事情有假?"双眸微微一闭,隐下眸子深处的伤痛,却隐不下声音中的那份沉痛。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我对您就像对自己的母亲一样,有着真心的敬爱,有着本能的依恋,我怎么可能会骗您,我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心凌的双眸中亦是无法掩饰的沉痛,对太后,她也是真心的敬爱,所以她不想太后对她有任何的误会,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地想要解释。
太后看到一脸伤痛的心凌,微微一怔,心凌的样子的确让人看不出半点虚假,但是既然是龙儿查到的事情,也不可能是假的,遂沉声道:"你竟然还敢说不知道!还想在哀家面前装?皇上,把那些纸片拿给她看,哀家倒要看看她还要如何狡辩。"
皇上微微犹豫了一下,"好,朕就让你死个明白。"说话间走到心凌面前,将手中的纸片递出。
"啸王爷驾到。"门外太监的高喊声突然响起,皇上下意识地收回了手中的纸片。
只是羿凌冽此刻来,已经太迟了,现在既便是他有心,也无力挽回一切,不可能救得了心儿了。
羿凌冽一走进祥宁宫,看到心凌似乎猛然松了一口气,但是突然看到立在一边的南宫,身躯猛然僵滞。
昨夜被杜言喊走,本来以为真的有重大发现,以为风落裳的死真的与魅月盟有关,只要是扯到心凌的事,羿凌冽发现自己就不能不紧张,却不料只是一场误会,到最后竟然告诉他只是侍卫搞错了。
他草草处理完一切,回到明月阁时,却发现心凌不见了,顿时心猛然一沉。心底也因为紧张与担心猛然揪了起来,这么晚了,她到底会去哪儿。
问过守在明月阁外的侍卫,竟然都说不曾看到她离开。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会凭空不见的,这二十个侍卫几乎团团把她的房间围住,她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这二十个侍卫的高度的监视下离开呀。
房间内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以她的武功,若是有人突然闯入,她应该会有所发觉,至少会有所争斗,(现在,羿凌冽已经不得不相信她会武功了。)何况门外的侍卫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发觉。
如此说来,她应该是自己离开的,羿凌冽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是她自己离开的,那就证明她不会有危险。
但是她去了哪儿?去做什么?羿凌冽的心再一次悬起,吩咐侍卫立刻去找,只是找了一夜,却毫无音讯,羿凌冽万万没有想到心凌会在皇宫中。
看着天色亮了,应该是上早朝的时间了,他不得不去上早朝,但是进得皇宫,却听侍卫说,今日皇上不早朝,羿凌猛然惊滞,皇兄当政以来,从来就没有不上早朝的情况,即使是皇兄生病的时候,都坚持上早朝的,可是今天为何皇兄突然宣旨不上早朝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让皇兄不上早朝?猛然想起心凌的失踪,羿凌冽心中猛然一惊,不敢再想下去了,也不敢再也丝毫的迟疑,快速地向着御书房赶去,只是到了御书房,却听侍卫说皇上去了祥宁宫,这才急急地赶到了祥宁宫。
所以走到祥宁宫的那一刻,看到安然无痒的她,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却不免有些害怕,再看到立在一边的南宫逸,一颗沉重的心立刻跌入谷地。
只是此刻皇上不曾说什么,太后不曾说什么,他自然不会去问,也不敢去问。
羿凌冽收起脸上的沉重,浅浅一笑,走到心凌面前,"心儿这么早就跑来皇宫中看母后?怎么?只不过几天没见就想母后了。"隐下心中的害怕与沉重,他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地放柔,手亦很自然地揽上她的腰。
心凌愕然地抬起眸子,怔怔地望着他,似乎在猜测着他的话是不是在故意讥讽她,但是看到他略略沉重与害怕的表情,心凌猛然一滞,他应该早就发现她不在啸王府了吧?可是他却什么都没问,现在的这种情形,怎么看都不是她来看太后这么简单呀。
他这是做什么?演戏吗?她只能说,他并不是一个好演员,因为此时此刻,只需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穿他。
但是心凌却明白他的一番苦心,这个男人,只怕早就知道了信上的内容,从刚刚太后与皇上的表情来看,她完全可以看到,那封信上的内容定是对她非常的不利,而且应该也是对羿月国有着极大的威胁。
但是他却还是相信了她,现在她完全明白,他将她带回啸王府,并不是单纯地为了囚禁她,而是为了保护她。
心中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这个男人,虽然表面冷冽,看似无情,却默默地为她做了那么多,这份情,不管在哪个年代,哪个社会,都是十分难得的。
她现在还需要怀疑他对她的感情吗?
她现在好想扑到他的怀中,告诉他,她是爱他的,她愿意为了他,留在这儿,不再回去,为了他,她愿意留在这个陌生的,处处有着危险的地方,而不再回到那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熟悉的地方。
太后双眸一冷,"她可不是来看哀家的。"看到羿凌冽对心凌的样子,她又有些不忍,为何,她真心喜欢的一直以为善良可爱的女孩,竟然会是这样的人,为何,他的儿子,第一次动情,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动情,却毁在这个女人的手中,她现在甚至有些希望南宫没有出现,但是那样的想法是多么的自私,那么的可笑。
羿凌冽一怔,自然能够听的出太后的言外之意,太后一向都喜欢心儿的,为何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心儿真的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但他却仍就不敢问。
仍就淡淡一笑,"既然如此,儿臣就带心儿回去了。"揽着她,很自然地向门外走去,脚步却沉重的有些迈不开。
太后并没有出言阻止,只是有些矛盾,有些挣扎地望着他们。
羿凌冽微微松了一口气,暗暗猜测着,或许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或许南宫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羿凌冽揽着她走到皇上身侧时,皇上冷冷一笑,"你就想这样回去吗?"
羿凌冽的身躯一滞,脚步也不由的滞住,僵滞的脸孔,再也装不出丝毫的笑意,皇兄何时曾经用过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又何时曾经拦过他,不管他做什么事,皇兄都是支持他,可是现在...他现在还能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吗?
"皇兄不是宣旨说今天不早朝吗?"羿凌冽仍就装做不知地问道,"既然如此,臣弟就先回府了。"双眸扫过南宫,"南宫也随我回去吧。"
皇上脸色猛然一沉,双眸中亦快速地漫上愤怒,"你还想骗朕到什么时候?"
羿凌冽的身躯猛然僵滞,双眸下意识地望向南宫逸,南宫逸微微点头,羿凌冽知道一切都无法再隐瞒了。
可是真的要将她交给皇兄处置吗?若是真的将她交给皇兄,那她...
一想到那种可能,他的心猛然揪起,不,不可以,他不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到皇兄的折磨。
"皇兄,就算南宫说的是真的,心儿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羿月国的事呀。"羿凌冽有些急切地说道,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也是他将心凌囚禁在明月阁的一个原因,但是他却忘记了心凌昨夜根本不再明月阁,却没有想过心凌昨夜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或者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他不敢想。
皇上一愣,双眸中的怒火猛然升腾,"你到现在还在护着这个女人,她没有做过对不起羿月国的事?你自己问她,她昨天晚上做了什么?"说话间双眸一直狠狠地瞪着心凌。
羿凌冽完全的僵滞,艰难的扭过头,望向心凌,"心儿,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他心中最害怕的,他怕万一心儿真的做出危害羿月国的事,那他不止不能原谅她,甚至不能原谅他自己,毕竟是因为他的决定,才给羿月国带来了危害。
看到他那种矛盾的,痛苦的眼神,心凌惊滞,却仍就不得不解释道:"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她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还能不能相信她,但是从他那痛苦的眸子,她能看出,他在害怕。
皇后略带讥讽地冷冷一笑,"没做什么,你还敢说没做什么,你偷走了玉龙珠,就等于断了羿月国的龙脉,这难道还不算什么吗?那你还打算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把我们这些人一个一个的解决了。"皇后的话一字一句地传入羿凌冽的耳中,让他僵滞的身躯完全冰结,似乎瞬间成了一冰人,从里到外的冰,从心到血液的冰。
她竟然偷了玉龙珠,偷了玉龙珠,就等于毁了羿月国,他再怎么样,都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为何,她永远那么的无情,为何,她要对他那么的残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