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不如我下山去帮师兄。"龙儿的声音中有着担心,却更隐着一丝贪玩的期待。
老者略略地扫了他一眼,略带轻嗔地说道:"你呀,管好你自己,不要到底闯祸,为师就很欣慰了。"
龙儿不再出声,倒算乖巧地立在老者身边,只是微微垂下的眸中却闪过一丝调皮的狡猾。
五天了,这几天心凌在祥宁宫过的倒是十分自在,她能感觉到太后是真心喜欢她,而她也喜欢太后那种直爽,开朗的性格,还有在太后的身上,她似乎找到了那种久违的疼爱。
羿凌冽在那天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心凌从开始的惶恐慢慢地变得平静,想他回到啸王府,那么多的美人相伴,怎么可能还会记得来接她,终于没有人敢激怒他了,只怕他高兴还来及呢。
男人的那种承诺可以相信,母猪都可以上树了,她竟然会傻的相信了,这几天还在担心着要怎么去拒绝,怎么去应付。
虽然那种承诺并不是她想要的,但心凌却仍就禁不住有些生气,可是为什么会生气呢,他不来不正合了她的意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气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这几天都没有到梦儿那儿了,今天天气不错,就到梦儿那边去玩一会吧。
刚刚出了祥宁宫,却远远地看到羿凌冽直直的向着祥宁宫赶来。
心凌一惊,他怎么会突然出现,不会是...现在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心凌下意识地转身,向着祥宁宫跑去。
"阮心凌,你,给本王站住。"只可惜羿凌冽已经看到了他,愤怒的吼声,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仍就震的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羿凌冽几个快步,转眼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双眸中蔓延着挫败的愤怒,直直地盯着她,
恨恨地说道:"本王有那么可怕吗?"
这几天,他为了谴走啸王府中的那些女人,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毕竟那些女人也跟了他多年,他平日里虽然对她们无情,但是总要为她们安排一下以后的生活。
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早点接她回去,但是她看到他竟然...
他不奢望她能像其它的女人那样看到他以后便开心的迎上来,但至少她不用躲着他吧。
"心凌给王爷请安。"知道躲不过,心凌只好乖巧地行礼。
微微一怔,脸上的怒气也削减了几分,却仍就愤愤地问道:"你看到本王跑什么?"
心凌抬起眸子,一脸无辜地说道:"没有呀,我突然记起太后吩咐我去拿件东西。"心凌睁着眼说瞎话的本领可算是练到家了。
"是吗?刚好本王也要去祥宁宫,走吧。"羿凌冽微微一笑,与她相处久了,他已经多多少少能够猜出她的心思了。
心凌微微一愣,却又快速地说道:"我突然想起,好像是要我到梦儿那边去拿,王爷你自己先进去吧,我要马上去一趟梦幻宫才行。"话一说完,还不待羿凌冽回应,便向着梦幻宫走去。
羿凌冽一个伸手,抓住她的腕,一个用力,轻松在将她带入怀中,"不要在本王面前玩花样,现在,立刻,马上跟本王去祥宁宫。"
说完,根本就不给心凌反驳的机会,揽着她向祥宁宫走去。
心凌知道,他若真的是来接她回啸王府的,她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何况也许他来并不是为了那件事呢,也许只是刚刚看到她的故意躲避而想刁难她呢。
心中虽有疑惑,但心凌却不敢问出口,她怕他万一不是为了那件事而来,她一问反而提醒了他。
太后看到揽着心凌进来的羿凌冽,微微一怔,脸上却随即露出会心的微笑。
一踏进房间,羿凌冽就直直的说道:"母后,孩儿来接心儿回啸王府。"竟然连平日里的行礼都没有了。
心凌猛然一滞,他真的是来带她回啸王府的,想到再次回到啸王府,每天又要面对他,还要面对他的那些侍妾们,她突然有些害怕。
到底为什么害怕?她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为什么会害怕呢?,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害怕,心中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抵触,那种抵触似乎比以前更甚。
"嗯,所有的事都处理好了吗?"太后明知故问道。
"是,孩儿都已经处理好了。"羿凌冽揽着心儿走向前,含笑地望着心凌,回道。
心凌微微有些疑惑,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事。
而太后与羿凌冽亦没有多做解释,有谁会想到全羿月国都知道的事,而心凌这个当事人竟然不知道。
"好,心儿过来。"太后一脸轻笑地拉过心儿,另一只手拉起羿凌冽。
心凌一惊,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却不明白以前太后不是反对羿凌冽将她带回啸王府的吗?可是现在怎么会这么快就变了。
来不及多想,心凌猛然抽出了自己的手。
"心儿?怎么了?"太后一脸的疑惑。
羿凌冽亦是微微一愣,疑惑地望向心凌。
心凌一惊,来不及多想,有些慌乱地跪在太后面前,说道:"心儿愿意一辈留在太后身边,服侍太后。"若是让她选择,她宁愿选择陪在太后身边。
羿凌冽的身躯猛然一滞,眸中的欣喜亦瞬间冻结,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天,为了她甚至不惜得罪了宰相。
可是她却根本就不领情,原来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她根本就无意,只怕以前说的依靠都是假的。
太后亦猛然愣住,却随即轻笑道:"傻丫头,你想陪母后随时都可以来皇宫陪母后呀。"
微微一怔,心凌定定地解释道:"心凌想要时时刻刻陪在太后身边,而且只想陪在太后身边,其余的一切,心凌都不想。"话已经说的很明确,每个人都可以听得懂,何况太后是何等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懂。
而羿凌冽又如何能不懂,此刻只怕是连自欺欺人的借口都没有了。
羿凌冽冷冷一笑,原来他竟然就这样让这个女人耍了,他羿凌冽何时竟然变得如此愚蠢,竟然一而再地载在一个女人的手中,枉他做了那么多,可是如今换得了什么,只怕那个女人还在偷偷地笑他呢。
"好,随你。"冰冻般的眸子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一个转身,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心凌的心猛然刺痛起来,仿若有几百根针同时的刺入,随她,这个词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沉痛。
那年,妈妈死后,她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在她还没出生就将她们抛弃了的父亲。
待到妈妈的葬礼结束,那人走到她面前,施舍般地说道:"跟我走。"
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到好笑,没有恨,心却深深的痛,是的,她不恨他,对于这个给了她生命,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养育她的男人,她一点都不恨,或者她可以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只是那一刻,她却莫名的心痛,为着妈妈,亦为着自己,那一刻,她倔强地拒绝了他。
"好,随你。"那个男人冷漠地望了她一眼,然后丢下一句比他的表情更冷的话。
那一刻,她的心彻底冷了。
一句随你,听似给她了无尚的权利,实则却是无情的抛弃。
那一年,她只有十四岁,她发誓,她绝对不会去求那个男人,她要靠自己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从那以后,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只有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会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今天,这句话,将她冰封了八年的伤痛再一次地挖掘了出来,甚至她觉得这一刻,比当年更加的疼痛。
为何,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心仍就会那么痛,真的是为了当年那个男人的抛弃吗?还是为了再一次的残忍?
再一次的残忍?心凌猛然一惊,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这么做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他又有什么残忍呢?
应该只是那句同样的话钩起了心底多年的伤,让她有些无措,有些失控了吧?。
不,她阮心凌永远是最坚强的,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她会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
"傻丫头..."太后轻轻叹口气,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连半点的责怪之意都没有。
隐下心中的痛,心凌微微一笑,她明白太后对她的关心,所以她不想让太后为她担心,她的心只会为那些真心关心她的人而敞开,她的爱也只会为那些会真心珍惜她的人而绽放。
"你呀,何必在母后面前强颜欢笑,心中有苦就说出来,母后看得出你明明是在意的呀。"太后疼爱地拂过她的发,柔声道。
微微一愣,在意?在意他吗?她会在意吗?她的心痛是因为她的在意吗?不,怎么可能,她的痛只是因为那多年冰封的伤,根本于他无关,就算有关,也只是巧合,只因他的话挑起了她的伤。
但她却并没有反驳太后的话,不知是因为不想反驳,还是无话反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