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凌王带来那个龙纹玉佩开始,筱苑便一直佩戴在身上,对于她来说,这个玉佩就是整个齐王府了,因为现在整个鄄城都相信是沧国的报复使得齐王府陨没,筱苑也不例外,这个玉佩的主人沾满了他张家的鲜血,带着它,心就不痛了吗?只是让自己时刻记得,自己不是苟活于世,父亲,母亲,哥哥和那相见并无几许的嫂嫂。
因为怀孕的缘故,筱苑开始接受稀粥之类的软化食物,德毅和媛晴轮番给她讲新鲜事,可以引起她的兴趣的话题,可是她只是微微点头,只是偶尔说一两个字,也只有对着德毅才会慧心的笑一下。
是夜,芙蓉居,德毅拥着筱苑沉沉的睡着,梦里的筱苑之身处在布满鲜血的院子,看不见人,听不到声音,孤独的大喊却也只是听到自己的回音,觉得落寞的她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德毅被筱苑的哭声惊醒,怀里的可人儿泪如泉涌般,睁开水雾般的双眼,“毅,我怕……”德毅忙紧紧拥紧单薄的身子,眼眶湿润,她终于哭出来了,媛晴在门外靠着圆柱,双手合并,对着半圆的月亮使劲的磕头,感谢她的主子终于发泄出来了,泪在不知不觉中染湿了脸颊,滴答落在了地上,透过皎洁的月光,闪动着希望。
第二日的筱苑精神有些不济,却终于吃了主食。“毅,我想去看看。”德毅知道她说的是齐王府,转过圆桌,从后面轻轻的拥着筱苑,“好,我陪你。”
推开依然崭新的红漆大门,迎面扑来的熟悉的味道刺伤了筱苑的嗅觉,缓缓台步,慢慢落下,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德毅从一下马车就紧紧搂着她的秀肩,生怕她再次昏倒。
“我们的苑儿越发的美丽了,如此的样貌谁能配的上啊,哈哈……”
“老爷,都是你把苑儿惯坏的,你看,都贫上了。”
“妹子,走,咱回家吃饭去。”
“苑儿,快来看啊,哥哥给你做的风筝。”“呀,哥哥,这么大,你帮我放吧。”“好啊,哥哥以后的每年都给你送一个风筝可好?”
物是人非,昔日的回忆冲破牢笼,不断袭击着瘦弱不堪的人,娘的温柔,爹的坚毅,哥哥的顽劣……
“爹,娘,呜呜……哥哥!啊!啊!啊!”筱苑双手捂着胸口,刺痛的感觉将要吞噬了她的身心,绝望的呼喊划破这半个月来齐王府的寂静,慢慢的滑落到地上,哭声渗透几千年来的地基,直叫人心碎,德毅顺着筱苑蹲到地上,微红的眼眶,颤抖的嘴唇,撕心裂肺。
从宫里出来寻德毅的明德听到这凄厉的呼喊的时候,顿住了脚步,给他们一点时间吧,悲伤的气流疯狂的涌动。
如果知道有这一天,筱苑怎么会离开王府,就算爱情伟大,可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的感觉真正叫人呼吸不得。
“殿下,娘娘,宫里出事了,您们快起驾吧。”待二人从王府出来的时候,明德上前一步。
“出什么事了?”德毅冷着脸,缓缓问道。
“昨个沧国和海国的联军攻破了我朝三个城池,前些日子陛下派去的秦可生将军也阵亡了,陛下早朝听到的时候就倒下了,本就一直羸弱的身子骨,唉……太医正在诊治,方才陛下清醒了过来,却叫殿下您上华颜宫呢。”
德毅的脚步停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淡定,只是慌乱的脚步略发显得仓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