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静静的坐在白墨宇的身侧,看着他的侧脸,还是那样的好看,许久,就在车灯的光怪陆离中,她轻声道:“怎么那么傻?”
“因为我爱你。”他冲口而出,从乌坎出发的时候,他就发誓再也不会放手她了,从前的每一次他都是把她推给了冷慕洵,这一次,绝对不会了。
说一声爱,却迟到了这么多年。
说一声爱,他等了这么许久。
“傻瓜,以后凡事都和我商量一下,我再也不要你去做那种事情了。”想想他在白房子里那惨痛的经历,她的指甲就不禁陷进了肉里,竟是连痛都感觉不到。
“不会了,以后什么事我都会跟你商量的,晚秋,我想在全国大范围的开连锁木材行,你帮我,好不好?”
“好。”那是她之前就答应他的,也是她的主意,是她在乌坎想到的解决事情的唯一办法,既能将三年的任务完成,也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只要他们一起,什么都可以做到。
一手握着方向盘,白墨宇一手轻轻的落下,转而握住了她的,“晚秋,我答应你,那东西我会戒了的,如今,已经差不多了,可是,偶尔还会再犯,所以,有一些事还要你出面,毕竟,在表面上,你是木材行唯一的股东。”
“哦,好。”他说什么她都答应,只要他能戒了毒,只要他能甩掉伍洛司那个包袱就好。
车子,飞速的行驶在马路上,那是云南一个小小的城市,停下来时,却不是市内的豪华酒店,而是一幢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楼,晚秋狐疑的随着白墨宇走下了车,他也不说话,卖着关子的带着她走了进去。
进去了才知道原来这是他在这座城市的一个立脚点,“以后,大批的木材都要从这里运走,所以,这里一定要开一个办事处,我选了这里,安静。”
“好。”这不止是安静,还便宜,他们现在能省一分是一分,大多的事等着他们了。
带着她走到二楼,白墨宇指着一间房道:“你睡这间。”然后又转身而向与她的相邻的一个房间,“我睡这间,暂时的,要委屈你了。”
她看着他的侧脸,他很平静,可是在那平静的背后她却看到了一份雀跃,因为,他又可以重新开始生命了,“晚秋,是真的要委屈你了,我怕,你连见诗诗和果果的时间都没有了。”
她懂。
孩子们在冷慕洵那里,罢了,就在那里吧,她先忙着这里的事情,既然已经在这座城市了,那自然是要安排好一切再走。
从此,她要陪着白墨宇走过这即将而来的艰难的三年。
这是她早就许下的诺言,绝对不可以背叛,她不想再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再入迷途一次了。
有一次,就足以。
“墨宇,帮我打听一下晓丹的状况。”离开了冷慕洵,可她,却放不下晓丹。
“好,我去安排。”
进去自己的房间洗了洗,干净清爽的出来时,白墨宇正等在门前,也不知道他等了她多久,斜倚在门前的他先是沉思状,直到看到她的时候才展颜一笑,“医院说了,晓丹没什么大碍,一点外伤罢了,上了药包扎一下就被冷慕洵接走了。”
白墨宇说起冷慕洵的时候很是平静,可是一雙眸子却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庞,见她没有回应,他续道:“如果你现在后悔,我就送你回去。”
她轻轻摇头,“我跟他,早就走到了尽头,再也回不去了。”冷慕洵欠白墨宇的债,就由她来还吧,因为,白墨宇的初衷也是为了她。
只三天,却差点害了白墨宇一生。
看着此刻的他,她真的欣慰了。
“饿了吧。”
“嗯。”还真是饿了,很奇怪的,此刻的晚秋竟是有些想念乌坎的饭菜了。
“走吧,我煮面给你吃。”
“你会煮面?”
“当然,就是简单了一点,呵呵,跟着我,你要吃苦了。”
她懂,她知道他是要节省每一分钱,他们需要钱,需要大把大把的钱,只是这一次,却不能再与那东西沾半点的边了
她相信白墨宇一定可以做到的。
想起伍洛司说起白墨宇的天份时那脸上神往的表情,她就没有理由不相信白墨宇。
坐在餐厅前,她静静的等着他煮面给她。
只要开心,只要高兴就好。
九死一生的离开了那个鬼地方,此刻想着还心有余悸。
面煮好了,两碗面,一人一个荷包蛋,“我本想着也去来着,可是,我的那个犯了……”
她懂,她什么都懂,鼻子一酸,“墨宇,你吃蛋吧,我不爱吃这个。”她夹着荷包蛋放在了他的碗中,他瘦了许多。
“不行,你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听着他孩子气的话语,她不由失笑,“好吧,那我们一起吃。”
吃完了面,她却觉得浑身都有些不对,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之前的老病犯了吧,可她的血液病那位老伯明明说了的,说她只要吃完了那一个月的药丸也就差不多好了的。
这么久了,不应该呀。
面吃了,该说的也都说了,现在,她应该去睡觉了,可是转身的时候,就是觉得自己好象漏做了一件什么事情。
“晚秋,你过来。”白墨宇突的叫住了她。
“嗯?”她转首看着他的眼睛,隔着镜片依然可以看清楚他如深潭一般的眼睛,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把手给我。”他的大手递向她,脸上沁着柔柔的笑意。
手递给他,放在他的掌心里,他轻轻握住,看着她掌中的指纹,轻声道:“我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
他的另一手却缓缓放下,然后放在了她的掌心中一张字条,“喏,给你,还有这个。”他的手又在口袋里一掏,一款漂亮的女款手机就随着那字条也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墨宇……”以为暂时会没有机会听到孩子们的声音了,因为,她甩了冷慕洵了,却不想,白墨宇早就为她准备好了。
白墨宇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这个男人,到底爱着她有多深呢?
爱屋及乌,只要是她喜欢的,那他便也会喜欢。
“去吧,晚安。”他迎前一小步,俯首就在她的额际印下一吻,“乖,打完了电话就睡觉,明天我要带你去见提供货源的那个货主。”
她点点头,转身就冲进了房间里,拨打着诗诗和果果的电话号码时,她的手一直在抖,人也在兴奋着,孩子们,她太想念她们了。
“你好,你是谁呀?”
多稚嫩的童声呀,却是那么的亲切,“果果,是媽咪。”
“媽咪,我要媽咪。”
“我也要媽咪。”
两个小家伙立刻就兴奋了,与她没完没了的说着,就是不舍得放下电话。
良久,她才誘`哄着她们若是还不去睡以后就不见她们了,她们这才不舍的挂断了手机去睡了。
心满意足的躺下,可她还是觉得浑身上下有些不对劲。
面吃了。
她却还是想念乌坎的饭菜。
翻来覆去,她这是怎么了?
蓦的,晚秋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伍洛司,这个混帐王`八蛋,他到底给她吃了什么?
天,越想越是不敢想了。
夜,深沉着,也就要天亮了。
可她,却害怕见到天亮后那初升的阳光。
时间过得越久,她越是知道,她出事了。
十天.
不,也许在地下室里就开始了,原来,她也成了瘾……
晚秋再也坐不住了,光着脚丫跳下了床,虽然一切都还不能十分的确定,可是心底,却已经慌成了一团,她知道那东西绝对的不能沾,一旦沾上很难戒掉,白墨宇发作时的表现她是亲眼所见的。
走到窗前,倏的拉开窗帘,迷朦的夜色中已经隐约可见黎明的韵味,真的就快要天亮了。
打开窗,有风拂来,温熱的吹着她的汗意顷刻间而起。
不。
她真的不能沾惹上那东西。
她不信。
她不相信。
转身,脱去了晨褛换了衣服就奔出了房间,她的脚步声在这静夜里敲打着楼梯,白墨宇累了,他睡得很沉,以至于一点也没有发现隔壁房间里女子的异样,晚秋冲到了马路上,就那么迷乱的飞快的行走着,她现在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很难受,难受的想要吃乌坎那里的饭菜,可她分明不饿。
只想以走路来缓解心底里的那分渴望,可是,那份迫切感却越来越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她要怎么办?
如今,要找那东西其实很简单,因为,白墨宇的手上有很多很多,多的数也数不完,伍洛司手上的那东西几乎都是交给白墨宇来贩卖了,那男人乐得清闲,却是害了白墨宇要苦上三年。
不行,她不能向白墨宇要,她要忍着,只要如白墨宇那般的忍住了,从此也就断了那东西在自己身体里的叫嚣,绝对的不能成瘾,否则,这一生她便完了。
她还有孩子们要照顾,她不能撇下孩子们不管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