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坏了心肝的女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没有嘴么?就不会叫人么?你心里是巴不得吧!这老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今儿告诉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们张家可是名门大户,怎么可能把你这样的女人收在房里?”
老太太骂了林青几回,又对二太太道:“你也别充什么好人,你跟她们两个说,这事到此为止,看看大老爷一家回来在即,谁若是走漏风声,让大老爷生气,我跟她没完!”
“是!”二太太答应着。
从此林青在张府,被人吼来吼去,连上她的女儿小荣,也被下人私下里叫成了野种。
谁家的孩子能跟母亲姓呢,都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不是野种是什么?
见林青被人糟蹋成这样,二老爷心里别扭,可是他得装出痛改前非的样子,况且,大老爷回来在即,还有许多大事要忙,林青又被张府上上下下看得死,许多双眼睛在盯着她。
林青房里被安排进一个丫头一起住,二老爷只能干瞪眼。
林青的被动局面一直持续到大老爷回来。
大老爷带领一家老小,从京城赶回来,上面特批他一个月的假,让他回家看看老母亲,过后他的工作将有新的调动。
大老爷一家到来,张府比过大年还要热闹,在城里做生意的三爷,也关门歇业,回来陪陪远道而来的大哥。
二老爷早在多日前,就已经派人采买相关的日用品,门窗找了工匠重新油漆一遍,门口的一对大石狮子,林青早晚都得擦两遍,擦的油光,映着刚漆的紫红色大门,甚是庄严威武。
虽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然而张家的房子很多,不用考虑住不下的问题。
大老爷到达苏州的时候,苏州织造以及府衙的官员派人来接,给他接风洗尘,三老爷也因此沾了光,得与众官员推杯换盏的机会,学了许多场面上的客套。
到了下午,与众官员分别不提。
只说大老爷三老爷浩浩荡荡的两大家人,来到张家沟,只见路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张府的上上下下,都穿上了新衣服,张府的大门口,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里面是张灯结彩,不在话下。
大老爷的轿马还没到大门口,只听那鞭炮声雷鸣,门口早站满了当地的有头有脸的乡绅大户,以及家里的老亲新亲,见面了自然是各种寒暄。
二老爷是忙里忙外,之间失了不少礼节。
三老爷忙地去帮衬,才稳住府里乱糟糟的局面。
大老爷与众人告过,忙忙地来见老太太。
除了三老爷要料理府里的事没空,两家老小以及下人,全来见过老太太。
母子相聚,自然是一片唏嘘,张府前所未有的热闹,老太太催促大老爷道:“你我母子,以后有的是时间唠嗑,今儿个府里来的亲友太多,不能失了礼节,二太太也没见过这么大场面,后院迎接各个夫人就有些吃力。”
“娘,这个您老不用担心,让你大儿媳妇料理,定会妥帖。”大老爷向大太太笑着看了一眼。
“哎,她们也刚到府里,疲劳的很,就让她们休息休息吧!”老太太笑着道。
“老太太,您老这话说的,好像我不是回家,倒像是走亲戚似的。”说着话,大儿媳妇站在老太太身边笑道:“只是一样,我哪里安排的不对,老太太还得指出来。”
老太太呵呵大笑,“我一个乡下的老太婆,哪里懂得你们城里的规矩。”
婆媳说笑了一会,两家的三四个女孩子,围坐在老太太身边,把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三个大孙子不时说些路上的趣事,逗得老太太笑得前仰后合。
大太太坐在议事厅,三太太坐在下首。
“大太太,有什么事,您老尽管吩咐,您老出嘴就行!”说着话,三太太从丫鬟手里接过茶递到大太太手里。大太太唔了一声。
大太太令人叫来管事的,一一吩咐下去。
这个晚上,众人众星捧月似的一个个来敬酒,大老爷中午就与众官员喝了不少,而这些都是家里的亲朋好友,有名望的乡绅,一个个都以老太太的名义送来了重礼,怎好慢待?
只把大老爷喝得人事不省。
老太太看着大老爷的睡姿,眼泪都下来了。第二日辰,大老爷醒来时头还很重,可是今日城里的官员要到家中来看望,这怎么是好?
林青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心里想着这么些天来,小荣一直被人家欺负,常常是半夜里哭醒。
林青想起跟皇上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有时候皇上喝高了,一大早起来,林青就会煮腕面条,汤汤水水地吃下去,精神顿时就好了,何不借这个机会显露一手?也好博得老太太以及大老爷的好感?
于是林青对老太太道。
“老太太,奴婢过去曾经做过面汤,大老爷喝了这个,大老爷心里会好受些,这个可以醒酒。”
老太太狐疑地看着她,大太太问二太太道,“她谁呀!”
“噢,她是府里打杂的,一个人带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是老太太看她可怜收留了她。”二太太道。
大太太哦了一声,对林青道:“什么面汤啊?真的管用么?”
“管用不管用,让她试试吧!”三太太笑道:“今个中午听说几位官老爷都要来,老爷又要去应酬。”
“谁说不是呢,昨个在苏州织造,他们就劝酒,我听他们说话都不利索了,今个来了,老爷能不劝酒?”大太太对老太太道。
老太太见林青还站在那里,挥了挥手:“去吧,快点做,要是真的能解酒,也不枉我收留你了。”
林青特意把女儿小荣叫上,到了厨房,厨房的女人歪声歪气道:“没想到啊,我们这里还来了个大厨,我们这帮人算是吃闲饭罗。”
林青陪着笑脸,笑脸却贴在了冷屁股上。
“等老爷喝了不成我们再有话说。哼!”负责厨房的张妈把勺子一丢,叮当作响,气鼓鼓地走了出去。
林青开始舀了小半碗面粉,打了一个鸡蛋,林青和面不用水,用的是鸡蛋和面,林青每做一步,都小声跟小荣说着什么,小荣只是点头。
很快,一大碗面汤做好,林青把它放在盒子里,盖上盖,送到大老爷的房门外,大老爷房里的大丫头忙地接了,大老爷皱着眉头,一大早就来什么醒酒汤呀小米粥啊,自己只是喝了两口就撩下了筷子,此刻又来一大碗醒酒面汤,搞什么呀?
“拿走拿走。”大老爷没好气道。
林青在门外听到,她想了想,对着门里道。
“大老爷,这是我们家祖传的醒酒面汤,不信您喝一口试试,很哈喝的,这是要乘热喝才好!”
“去去去!”大老爷屋里的丫头出来呵斥道:“你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这儿也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
林青看了看丫头,赔了笑脸,拉着小荣的手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