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抽象画在程峰眼中旋转起来,变成一个七彩的漩涡,把程峰卷进回忆的思潮中。每当程峰看着天花板上的画时,每多一秒,都增添了他对雅琳的思念。
晨光初现,程峰起床将狗粮倒在狗盆中。程峰看着空荡荡的狗盆,痴痴地等待着邦邦兴奋地奔跑过来,亲昵地磨蹭程峰的裤脚。程峰蹲在狗盆前对着空气说话,絮絮不休,彷如已被带走的邦邦仍在眼前。
夜,一如既往地到来。程峰再将狗粮倒在已满的狗盆上,溅满一地。程峰低头看着一地的狗粮,不禁叹了一口气。
习惯是最残酷的刑罚,因为你会不可抑制地重复,不自觉地想起,不管你如何逃避,最终都不得不去面对过去很熟悉,现在已失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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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最终被黑夜吞噬,华灯初上,对面的大厦亮着不少灯光。每盏灯,都代表一所温暖的家,唯独程峰这个家,现在只有悲凉。
程峰站在梯子上,用手轻轻抚摸天花板上的抽象图画,那种凹凸的感觉,使程峰感觉到它是存在的,雅琳也是存在的。程峰耳边响起雅琳的声音,她用那把令他心动的声音。
雅琳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轻声诉说:“我在天花板画了一个地方,我想以后每天睡醒张开双眼时,第一眼便看见我最喜爱的地方!”
程峰闭上眼,专注地呼吸着,搜索空气中还留下多少雅琳的气味。
程峰情深地,看着抽象画:“我会找到你的……”
雅琳站在梯子下面,仰头看着程峰。
雅琳幽幽的:“现在找到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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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新的一天,阳光猛烈地射进屋内。程峰拿着拍立得,拍下在天花板上的抽象画。看着抽象画逐渐在相纸显现出来,程峰心中逐渐涌现一丝力量。这是雅琳死后,程峰唯一产生的动力……
程峰拿着拍下那画的照片,在茫茫人海中四处找寻。无论哪里,闹市中被人遗忘的一角,甚至更远,如果这个地方存在,他都决心要找到画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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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程峰来到SM大型购物中心,摩天轮是雅琳最喜欢来的地方。一对对爱侣都会选择在摩天轮上面表白、求婚。程峰抬头看着摩天轮,仿佛看到雅琳在摩天轮上面向自己招手。
世界之大,要找个人已不容易,何况是要找一个不知是否存在的地方,更是大海捞针,程峰坐着捷运,来到了忠仑公园。看着人来人往的捷运站,忠仑公园梦幻般的国度,程峰仿佛回到了过去,雅琳就在自己身边的日子。
程峰拿着照片,努力寻找着照片中的地方。人潮中,程峰在一瞬间仿佛见到了雅琳的身影。但是,仅仅是一瞬间……雅琳已经离去,就算思念再深,也无法让她回来。
时光无情地消耗着程峰的体力,也蒸发掉程峰的希望。程峰失落地走在中山路步行街里,不自觉间他手里握着的都是雅琳最爱吃的小吃。程峰奋力穿过一波波蜂拥而至的人群,在每一个夹角中,寻找属于他和雅琳的过去。
时光不留情地在脸上划过,但那思念却一天比一天增加。
程峰站在拥挤的十字马路口,一对情侣在等红绿灯的过程中亲密地搂抱在一起。那对情侣中的女生嘟着嘴,要男生亲自己。男生窘迫地看着四周的视线,连忙摇头,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与女友亲热。
“呵!”程峰忍不住发出轻笑,不是因为男孩的窘迫,而是因为程峰看到自己的身影……
雅琳:“阿峰!”
雅琳的声音把程峰拉进回忆之中——雅琳总喜欢在大厅广之下,搂着程峰的腰,嘟着嘴,靠近程峰。
雅琳:“阿峰,亲亲!”
程峰感受到四周火辣辣的目光,尴尬地轻轻把雅琳的头推开。
程峰尴尬:“回家亲,别人都看着呢!”
雅琳依旧嘟着嘴,不满地小声嚷嚷:“我不!就要在这里亲!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去!”
程峰见雅琳是不会罢休的,他尴尬地看着四周。周围的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让程峰更加不好意思。
程峰低头看着一直用力嘟嘴索吻的雅琳,心中哭笑不得。程峰把心一横,把外套猛地拉高,套着自己的头,也盖过雅琳的头。在外套的遮盖下,程峰和雅琳激情拥吻。
40
雅琳心满意足地拥着程峰,露出幸福的微笑。绿灯亮了,人群避开站在路口,用外套蒙头亲吻的程峰和雅琳,匆匆赶路。拥挤的马路口,只有程峰和雅琳,在人海中幸福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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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毫不留情地匆匆降临,提醒着程峰不管再怎么努力,失去的东西永远不会回来。
酒吧门口的霓虹灯亮了,七彩的光把人们带进一个醉生梦死的世界。烈酒在程峰的嘴角溢出,由脸颊沿脖子流入衣服中在不断闪动着的冷色灯光下,他的脸色更加苍白,眼神更加忧伤。
小舒在不远处招呼其他客人,但视线却只是望向刚进来坐下的程峰,眼中充满爱慕和担忧。
这时,默默走了进来,村长抬头瞄了一眼,又低头擦着手中的杯子。默默大剌剌的一屁股坐在吧台前:“老板,一杯威士忌,不加冰。”
村长瞪了一眼默默,给她倒了一杯红茶,不加冰。默默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皱了一下眉,不满地瞪着村长。
默默:“我什么时候才能在你们店里喝到真正的酒?”
村长:“等你不是我女儿的时候……”
默默瞪一眼村长:“我可以很负责人的说,我只是你的私生女!是您老人家不能公开承认的人生污点!”
村长:“那就等我死了以后!”这小丫头片子,闲着没事就爱把这事放在嘴边,村长早就习以为常。
父女两眼神之间在恶斗,旁若无人。程峰用力地把杯子砸在桌子上,打断了父女俩的斗争。程峰握杯的手青筋暴现,他的眼神是绝望的伤痛。“砰”,杯子竟被紧握至爆裂,血从程峰手指间流出。
默默冷冷的在旁边嘟囔:“我们家杯子都是进口的,你悠着点!你欠我们的酒钱,怕是下辈子都还不完了!”
程峰血红着眼,一脸憔悴地看着默默。
默默故意挑衅:“哦……不对!你还有一个还不清的债,就是对雅琳姐的情
债!”
默默说到雅琳的时候,故意一字一顿拖慢音调,刺激着程峰的神经。程峰缓缓抬头看着默默,眼神里说不清是悲伤、愤怒还是愧疚。
小舒闻声即往程峰方向察看,发现程峰的手抖震流血,紧张地上前替他料理伤口。小舒拿着纱布。
小舒温柔但紧张地问程峰:“你怎会这样不小心的?”
程峰像一点也不感到痛楚,依旧失神地瞪着默默。
村长上前替程峰解围:“默默,够了!阿峰已经很痛苦了。”
默默:“他?哼!他给雅琳姐的痛苦比现在重一千一百倍,他这是自作自受!”
默默说完,起身离开,坐在一角的桌子上。村长抱歉地看着程峰,程峰缩开小舒抓着的手,拿起面前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小舒欲安慰程峰,犹豫了一下。她看着程峰脸上的表情,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痛小舒停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
只剩下程峰一人坐在吧台,一杯接一杯继续喝着酒,孤独的顶光打在程峰身上……
酒吧外的霓虹灯招牌关了灯,酒吧打烊时间已过。一个酒客酒醉赖账不肯付钱,村长正在和他们理论。
酒客醉态可恭地:“四百四十四……四四四……死死死……死死死好听么?太不吉利了……”
酒客的朋友也在旁边帮腔:“对了,老板,二二八吧!容易发嘛!”
村长心中虽然愤怒,但是仍然客气回答:“两位大哥,市道已经大不如前……
让我私人打个折给你们,四四四,九折……承惠三百九十九块六吧!”
酒客从钱包取出钱:“唉…算了算了!这里四百元,不用找续,那四毛当小费吧!”
默默坐在一边,不满地看着村长畏畏缩缩的样子。在默默心中,村长就是一个敢怒不敢言的孬种。
默默阴阳怪气的:“那四毛钱,我烧给你们好了。”
酒客一听,气急败坏:“你说什么!”
默默脾气犟,一把拿起椅子就要和酒客打架的样子。
村长连忙拦在中间:“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小丫头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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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程峰突然如疯了般冲了过去,挥起拳头,狠狠打酒客。酒客冷不提防被袭,大吃一惊。村长、小舒呆了看着如一头脱闸猛虎般的程峰,吓得不知如何反应。
过不了一会儿,酒客反应过来,他们不再甘心做程峰的人肉沙包。两酒客反击,把程峰打倒在地,拳如雨下,程峰虽然气势惊人,但是却无力还击。
程峰神情像在发泄什么似的,憋在心里面的郁结随着这一场架发泄了出来。
酒客看到程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再看看他的伤势,心中大叫不好。酒客连忙拦着胖友,朋友马上明白酒客的意思,停了下来。再打下,怕是会闹出人命……
酒客恶狠狠地:“四百四十四,是吧?给你!医药费!”
酒客朋友狠狠啐了口口水,转身跟着酒客离开。默默、村长与小舒冲上前,扶起倒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程峰。程峰好像发泄完毕,全身伤地跌坐在地上。
村长向双手抖震着的程峰大声地说:“你疯了吗?活得不耐烦给我滚远点!没有人希望你日子活成这样!”
程峰垂着头,脸上满是伤痕。村长见程峰没有什么严重的伤,转身离开。虽然平常总是有人在这里喝醉闹事,但是村长依旧无法习惯。每当他看到有人喝醉闹事,总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
小舒见村长走开了,也不敢耽误太久,转身跟着村长。默默扶着程峰,看着程峰肝肠寸断的表情。
程峰:“你走!是我害死雅琳……我好想再见她一面……”
默默:“……你真的这么想见她吗?”
程峰沉默,不再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默默。默默从未见过这样的程峰,他还是自己心中那个玩世不恭,总是欺负雅琳姐的男人吗?他的深情开始让默默动摇,默默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雅琳姐会对他如此的死心塌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