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客厅外,突然传来了柏彦的叫声,接着他与蓝悦慌乱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客厅。
“爹哋,妈咪!”球球听见熟悉的声音,离开happy的身边向奔进来的蓝悦张开了双手。
“球球!”蓝悦弯身后怕的将球球抱在怀里,狠狠的瞪视着站在对面的钟亭。
“爷爷,您想做什么?”柏彦挡在蓝悦身前看着毫无表情的老爷子。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老爷子慢慢的反问。
站在老爷子身边的钟亭挑了挑嘴角后奇怪的说:“二哥,你这么慌做什么,爷爷只不过是想见见球球这个亲人而已!”
老爷子带着讽刺的冷笑接过钟亭的话语,苍老的双眼看着柏彦,“亲人?我从未说过这个小孩子是我的亲人!”
钟亭惊讶的追问:“爷爷,您不打算让球球认祖归宗留下来陪您么?”
她刚问完,便听happy与蓝悦同时惊叫一声:“不!”
他们过激的反应让柏彦回头,不解却急于知道原因的柏彦看着蓝悦闪着害怕的眸子,让柏彦的问出声:“小悦?你很害怕!”
蓝悦的手腕紧紧的按住球球的背部,看着老爷子说:“你想都不要想!”
蓝悦没有回答柏彦,让他把目光转向了happy,“happy,告诉叔叔,三年前发生过什么事?”蓝悦对球球的紧张,让他想起了来美国的第二天她与老爷子的对话,那里面有提医院二字。
Happy愤恨的目光对上正一瞬不瞬看着他们的老爷子,愤怒出声:“他当年让人去中国,要逼着妈咪强行打掉球球!”
打掉球球!
打掉他的女儿!
柏彦的脖颈僵硬的回转,跨前一步,他不问老爷子,只问柏明:“当年,你去中国就是为了这件事?”
而柏明,眸中带着歉疚选择低下了头。
低下头,便是默认。
“我说过,低贱的人是不配拥有我柏家的血液的!”
柏彦沉默着,眉宇间慢慢的紧敛,眸中一点一点的聚集着汹涌波涛,老爷子轻蔑又自傲的声音传进了近在咫尺的柏彦的耳朵里,腾的一下,所有的怒火一瞬间袭击了脑门,却出奇的平静。
右手抬起狠狠的抓住钟亭的手臂,将站在旁边撇嘴冷笑的她大力拖出了客厅。
“柏彦,你干什么?”钟亭向后弓着背不愿随着柏彦的脚步出去。
柏彦将钟亭甩向园子草地,双眸如电的看着她,声音低、狠,慢的一字一句吐出来:“我对你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滚!”
钟亭愤愤的用手捶着草地指着柏彦的背影叫到:“柏彦,我是爷爷的孙女,你没这个资格这样做!”
柏彦往客厅走去的脚步停也未停,对站在园子里的保全高声吩咐:“把那个女人给我轰出去!”
两个保全得令,迈着大步过去,两人各单手捞起钟亭的手,在钟亭羞愤的大叫声中,将她拖了出去直到别墅外面才同时一松手把她扔在了地上,进去后,再砰的一声关掉了大铁门隔绝了钟亭一张因愤怒而扭曲到极致狰狞的脸。
柏彦一边给蒋打电话一边走进客厅,听老爷子沉声喝斥:“谁给你的权利赶小亭走的!”
柏彦双眼看着他,嘴角上挑了一丝讽刺的弧度:“您忘了,除了家人,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给的,包括权利!”
“你依附我而生,很得意?”
“当让不!”柏彦坐在沙发上摇头,“我讨厌依附你而生,可是我却没办法,因为你,我没有自由,但又因为有你,我才能自由!”
“爷爷,知道这场仗,您输在哪里么?”
不等老爷子回答,柏彦笑了起来,“你原本可以选择将权利交给一直对我虎视眈眈的柏枫,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不愿意,你是想将我禁锢一辈子,您不甘心却不得不慢慢的将公司一点点的渡给我!从与莫家订婚那天起,您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发展,可是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离你的掌控越来越远!”
话说完,从客厅外呼啦啦的进了一批黑衣人,带头的是蒋。
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猛地握紧,看向柏彦大怒道:“柏彦,你想干什么!”
柏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对黑衣保全说到:“把老爷子送到二楼休息,好好看着,出了什么事,唯你们是问!”
老爷子的手将拐杖提起又重重放下,声音清晰地在客厅里面响起。
“柏彦,你想软禁我!”
“不是想,是事实!”转头对站在旁边的那些黑衣保全提高了声音:“都还愣着做什么?”
柏明跨步挡在老爷子的身前,双眼带着乞求的神色看着柏彦,“少爷,您不能这样做,他是您的爷爷!”
柏彦嚯的站起来,抓住柏明的衣领将他拉进自己,勃然大怒道:“他是我的爷爷,可球球是我的女儿,当年他在软禁我的时候居然要谋杀掉亲人的骨血!”
砰的一声将柏明扔回沙发,柏彦自上而下的看着他,冷声说:“柏明,其实我一直都是仁慈隐忍的,今天这一切,只是对当年所有事的一个终结,于他当年而言,不是很过份!”
柏彦转身一手牵着蓝悦,一手牵着happy往外走去,在快要出客厅时顿住了脚步,没有回头的说:“爷爷,您不该这么大的年纪还这么固执,那样只会让我离你越来越远!”
在他们走出客厅的同时,黑衣保全上前客气的对满脸铁青的老爷子朝楼梯口做出个请的姿势。
蓝悦一手抱着球球被柏彦牵着走向别墅外面的车,即使他对老爷子那样做了,却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体内那如豹子般随时都能爆发的怒气,刚才在客厅里并没有让他的怒气减少一点。
蓝悦忽然停住不走了,让前面的柏彦也被迫停住脚步回头不解的看着她。
蓝悦把手上的球球塞进他的怀里,说:“你抱着她吧,我的手累了!”
柏彦松开抓着他们的手把球球抱在怀里,对上她黑碌碌的大眼睛,久久的看着她,在球球被盯得怯怯的小声疑惑的叫他后,他才后怕的将她的小脑袋摁在自己的脖颈,这个粉嘟嘟的小娃娃,差一点就要和他们擦肩而过了!
幸好,她还在!
球球的头被迫不舒服的低下,半晌也不见柏彦放开她,便委屈的抗议,小手拍着柏彦的肩膀,“爹哋,球球饿了!”
身上的怒气被球球的体温和那软绵绵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卸下,柏彦放开她,指指自己的两边脸颊说到:“那你得先讨好爹哋才行!”
球球一听,整个肥嘟嘟的身子往前倾,小脑袋趴在柏彦的肩膀上,对着身后的happy小声的呲牙裂嘴:“都说了爹哋是个势利鬼!”然后又抬起头,捧着柏彦的脸粉嫩小嘴嘟起圆形分别盖下一个口水印章,谄媚的笑着说:“爹哋是全天下最帅的爹哋了!”
柏彦呵呵笑着,笑声震动着胸腔,把球球抱进车里才把她递给happy,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回去爹哋马上给你做好吃的!”
球球欢呼爹哋万岁,车里人的所有人都幸福的笑。
在他们离开柏家别墅的时候,刚才争吵的客厅上方一脚,一个小小的黑色摄影机还静静的悬挂在那里。
而与此同时,凯尔公司柏枫的办公室里,他正一手撑着下巴,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冷笑看着电脑屏幕,屏幕上是刚才柏彦与老爷子争吵整个过程的视频。
有什么东西,在潜伏了……
那次争吵之后,柏彦便与蓝悦开始准备于謦玫合作的相关事宜。
刚开始是蓝悦一个人去謦玫找他们的老总,无奈总是以“总裁时间忙,行程满”为理由将她一次次的拒之门外,再一次被前台小姐以相同理由拒绝后,蓝悦选择了最笨拙却有效的方法去见謦玫老总--守株待兔。
在前台小姐不耐的视线中,蓝悦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坐在謦玫大厅里面,看着偶尔经过的人行,以及时刻注意着那通往楼上的那扇刻有VIP专属通道的电梯门。
等了许久不见人下来,却见柏彦从外面急步跑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蓝悦把手上冒着热气的水杯递进柏彦微凉的手心后问到。
“我手上的事情刚忙完就过来和你一起等!”柏彦在她身边坐下,如果与謦玫合作不成,便只有在这几天他手里整理出来的备选公司里面挑选合作对象,“一直见不到人么?”
蓝悦摇摇头,说:“见不到,他们好像是真的没有一点像与我们合作的意思,你们之前有什么过节?”
“我也不清楚!”柏彦说,“我三年前接手公司,一直忙着给公司注我自己的血液,找合作方也是找巴结我们且实力不虚的,提出与謦玫合作,是我手下的一个新人,他提出这个建议后,董事们说了我才知道与謦玫有摩擦,从不来往!”
蓝悦的眼眸闪了闪,说:“商场就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大家都是向利益靠边,与我们合作,謦玫是只赢不输的,为何他却执意要与我们划清界限……”
叮的一声,那VIP专属通道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个男子,为首的是个年轻男子,他那个一手放在兜里,神态自若却带着丝丝霸者之气,身边不住有人向他点头,他也一一回过。
蓝悦起身跑过去伸开双手拦住他,说:“徐总你好,我是凯尔的蓝悦!”
謦玫的老总,徐子琦,一见是这几天天天来报道的蓝悦,眉宇间闪过不耐烦,伸出手将她推开,说:“我说过,我不与你们合作!”
接着向前走的身影再次顿住,柏彦站在前面,反问到:“徐总,难道是我们相邀的诚意还不够?”
徐子琦拿出揣在兜里的手,双手环绕放在胸前,微挑了眉梢好笑的说:“柏总裁,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知道!”柏彦说,“双方在生意上难免摩擦,徐总为什么不放下之前的成见,和我坐下来好好的谈谈!”
徐子琦笑着摇摇头,说:“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转身又返回VIP电梯,对身后还站着的俩人说:“跟我上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他同意谈谈,可柏彦和蓝悦却并没有觉得高兴,对于徐子琦口中的“知道”很是疑惑,有什么地方和他们所想的不一样!
于是,两人进了电梯,沉默不语的进了徐子琦的办公室。
徐子琦给他们俩都到了一杯水后,才坐进沙发双手交握慢慢的开口:“柏老还好吧!”
对于他这个开头语,柏彦不解,眸中划过异样,说:“还好!”
“其实我们俩家,不只商场上有摩擦,私人恩怨还是挺重的!”
“私人恩怨?”柏彦和蓝悦诧异的对望一眼,柏彦说:“那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呵,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徐子琦说,一只手划过偌大的办公室说:“知道我的公司为什么取名叫‘謦玫’么?”
“是一个人的名字吧!”蓝悦说,在美国,几乎所有的公司都是以英文命名的,只有謦玫是以中文命名。
徐子琦背靠在沙发上,沙发扶手上的手指答答作响,“唐謦玫,是我爷爷一生中最爱的女子!”目光投向柏彦,“你知道她是你什么人么?”
柏彦的双眸泛上疑惑之色,慢慢的摇头。
“她是你的祖母,也就是你爷爷的妻子!”
柏彦微张了嘴巴,惊讶与猜测出现在他脸上,半晌问徐子琦:“那我们的恩怨,是来自于我祖母身上?”
徐子琦点点头,说:“当年你爷爷和我爷爷同时喜欢上謦玫祖母,我爷爷是温和的,可你爷爷……”说到这顿了一下,“你大概也知道你爷爷的强硬,他喜欢上的人……他不许她和别的男子来往,定要将她像金丝鸟一般囚禁起来,可我爷爷执拗起来,也非同一般,俩家当时都是旧时比较有门望的家族,几乎不惜一切手段的都只想把謦玫祖母绑在身边,甚至发展到武力相向!”
徐子琦自嘲的笑了笑,“男人强悍起来,是非常可怕的,謦玫祖母不堪俩人的压力,在被迫怀上了你爷爷的孩子后,也就是你的父亲后逃离了,再你爷爷找上逃开时,被一辆呼啸而过的车撞了,去医院的路上,便不治身亡!”
“因为爷爷,不治身亡!”柏彦胸口凝着一股气放不下来,他的强硬,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我爷爷曾一度沉浸在謦玫祖母逝去的消息中,当从沉痛中拔身出来后,便是疯狂的打击报复,当年俩家的家世互相匹敌,但因你爷爷沉沦自责与伤痛,不理会那些报复,导致公司业绩日益下滑,抽身醒悟时,我家的实力早已在你家之上,那一时的变化,便一直延续至今,要不然,今日你也不会主动找我合作!”
柏彦压下心里突然升起的震惊与不适,说:“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不放下?”
“放下?”徐子琦挑眉,“柏彦,放不下的,那是于心灵上最沉重的打击!我爷爷并没有无休止的报复,只是告诫子孙,不得与柏家人来往,今天我见你,已经是个例外!”
蓝悦轻问出声:“无法合作了么?”
徐子琦摇头:“无法合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