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冷哼一声,不做回答。
"我们去库房。"祈月看着玄武说道。
大家不明白一个库房一目了然并且掘地三尺,还有什么可看的,但是武群同意了,别人自然也不多问。库房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多了一些前来观看的人,祈月还是对于地面看都不看,在墙壁上敲敲打打,然后再某一处停下,看向面色大变的玄武,"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见玄武不说话,祈月轻叹了一声接着道,"既然那些钥匙保存在四位当家手中,从正门进入的可能就微乎其微,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挖洞,显然各位当家也想到此处了,所以才将地面完全刨开。"祈月看了武群一眼,后者点点头。
祈月接着说,"那些金银不但重量不一般,就是明目张胆的拿也需要些时候,何况还要掩人耳目,更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夜全部搬走,来到这里以后就想起四当家那句话,他说这库房的墙壁就有三尺厚,我便猜测也许那些银钱就在墙壁中。白天来的时候就已经找到了大概的位置,虽然已经做过些许处理,可是仔细辨认还是能听出不同。"
然后祈月在两处墙壁上轮番敲打,细细听来,果真有细微的差别,"这人挖洞的本事当真高强,从外面挖进来,挖到墙壁中间,不破坏里面的两侧的墙体,然后再竖直向上,一直挖到墙顶,从房梁上跳下来盗取金银,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暂时不能将金银挪走,还不如就放在这里,等着所有人都松懈下来在挪走。"
二当家单手拎着一柄铜锤,虎目圆睁,对着祈月说道,"小子,往后点,小心伤着你。"然后便将那看上去分量就不轻的铜锤抡圆了。
祈月忙向后退去,眼睛一边盯着二当家的动作,直到后背传来温热才反应过来是撞到人了,回身一看,那武群正含着一抹笑意看着祈月,祈月刚要退开,那武群竟然单手将祈月的腰揽住,"看着。"
然后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墙体竟然都被凿塌了,烟尘褪去,在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盯视下,大量的钱银流淌出来。顿时整个库房发出震耳的欢呼声,这些金银不单代表着财富,更代表着这些山贼不必为了过冬的粮食涉险,不必打仗,也不用再去四处抢夺。
祈月看着欢呼的众人,虽是也跟着高兴,但是在不能不自已腰间的手臂,"寨主?"祈月轻声叫道,目光恰巧和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苍鸿潇然对上,一股窘迫感袭上,祈月正色道,"武寨主,请你放开。"
武群从上向下盯着祈月,"月公子如果叫我武群,我便放开你。"
"武寨主什么意思?"祈月皱眉。
"这个一会再说。"他放开祈月,看了苍鸿潇然一眼才看向玄武道,"都回大殿吧。"
玄武安抚式的抚摸了那少年的头顶一下,然后终于甘心的跪倒,"这事全都是我一人做的,和李寒无关。"少年呐呐两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玄武看了祈月一眼,里面竟丝毫都没有怨恨,甚至有淡淡的敬佩,"月公子说的大体上都是对的,只是有一点说错了。"
"什么?"武群高高在上,神色间薄怒闪现。
"就是我并没有打算将金银挪出去。"
"哦?这是为何?"武群皱眉。
"寨主还记得玄武如何进来这里的?"
武群冷笑了一声,"自然记得,那时你差点冻死路边,我好心将你捡回来,谁知你竟恩将仇报,我看你玄武不像这样的人。"
玄武神色间三分痛恨和七分无愧,"若是玄武觊觎山寨的任何一钱银子,就让玄武死无葬身之地。"他字字磊落,发下重誓。
众人更是不解,他的行为和说法已经非常矛盾。玄武接着说,"我偷盗那些宝物,并不是为了自己占有,也从来没有打算将宝物挪走。"
"那你为了什么?"武群向后靠去。
玄武竟然不说话,祈月轻叹道,"你可是和德里城的什么人有仇?"玄武一惊,迅速抬头看向祈月,然后惨笑到,"都说德里城至今没有成为废城全拜月公子所赐,今日看来,却让人不得不信了。"然后接着道,"确实,我恨德里城的人。"
"寨主记得捡我回去那天吧,就是前一天,我母亲死了,我和母亲原本是金湖城的,那里被流寇洗劫后我们便逃到这里,那些穷凶极恶的流寇和咱们不一样,不但抢钱,还杀人,后面有流寇追杀,前面是德里城的城门,那城主申原就站在城墙上,我们二十几人苦苦哀求,他怕流寇入城,无论如何都不肯开门,其实如果他开始就毫不犹豫的放我们进去,时间完全够用。"
似乎陷入的回忆,玄武的眼睛已经微红,"然后流寇杀进来,即使我极力的护着,母亲还是被砍了一刀。两天就死了。"
之后的事情不必他在说,众人也想像的到,他恨德里城的人,于是将银钱全部偷走,那样的话山寨为了存活就必须和德里城发生矛盾,事情甚至和他计划的一样,只除了那个闻名遐迩的月公子,不但将银钱找到,更是将自己抓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我希望山寨攻打德里城才偷了钱银,虽然以后会归还,可是偷了就是偷了,只是李寒却真的无辜,完全是被我说动的,也打算给我报仇,请寨主放了他。"说着,规规矩矩给武群磕了三个头。祈月摇摇头,被武群看见,"月公子摇头是什么意思。"
祈月一笑,"祈月只是想这样聪敏的男子竟然被仇恨蒙蔽了,着实可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