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看,蓝的澄净,还有白云在飘,真的很美。"祈月遥望着天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蓝?我都已经忘了那是什么颜色,不过我知道一定很好看。"老妪的声音逐渐低垂下去,祈月没有看她,而是接着说,"您知道吗?刚刚我和小天做了风筝,蝴蝶形状的,只要系上长长的线,就可以在天上飞,飞刀最高时,只能看见一个黑点..."
老妪放在身上的手垂下去时,祈月的声音也停止了,所有的人都看着这样奇异的一幕,她们一站一坐,一个丑的像鬼,一个美若天仙,但是脸上都挂着笑容,只是丑的那个笑容是那样安详,美的那个却笑中带泪。苍鸿冷云沉沉的跪在老妪身前,将头埋在老妪胸前,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否在流泪。祈月看了老妪最后一眼,然后带着一股子悲哀走出了老妪住的地方。
天气仍旧晴好,微风仍旧不疾不徐的吹来,才不到半天的时间,却是两种不同的心情,祈月打算直接回别府,苍鸿潇然应该会直接留下吧,如果不出预料,苍鸿潇然应该会亲自去南部战线,想到这里,祈月竟然觉得心有些空落落的,自嘲的笑了一下,却在通幽的小道上遇到一个人,他也是一愣,明显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祈月。
他还是老样子,清瘦而温和,一身洗的发白的衣服十分干净,他看见祈月竟然有些紧张。然后竭力的表现出平时的样子。
祈月本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对他笑笑,但是脸却僵硬的做不出什么表情,暗叹一声,便算了,二人都停住了脚步,苍鸿明月顿了一下,"你刚从老五那里回来?"
祈月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苍鸿明月又停顿了片刻,声音都有些犹豫,"他母亲怎么样?"
"已经离开了。"祈月泪光还在眼中闪烁,这样的祈月让苍鸿明月想要将她拥入怀中,但是他还是一动未动,祈月叹息了一声,正想要离开,竟然被苍鸿明月拉住,声音暗哑,"你知道了?"
祈月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直接问出来,但是也不打算否认,点点头,看向苍鸿明月,他脸色顿时煞白,但是脸上竟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慢慢的竟然挂上笑容,只是那笑容已经带着微微的扭曲,"对,都是真的,我就是这样卑鄙一个人,我用你对我的信任对你下蛊,你尽可以讨厌我,也尽可以恨我,我是不会解开蛊的,我死了,你也就死了。"说着松开祈月的手臂,但是下一个瞬间又将祈月拉回来,直接吻上祈月,那是一个带着决绝意味的吻,也是长久以来苍鸿明月第一次碰祈月,连抓着祈月肩头的手带嘴唇,一起颤抖,碰到祈月后浑身颤抖了一下,祈月挣扎,却觉得心头一痛,抽气的瞬间被他侵占,只是片刻,他放开祈月,冷笑了一声直接走开了,用祈月从来没有见过的速度,飞奔而去。
祈月一直都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胸口处隐隐作痛。
这样的苍鸿明月让人不安,祈月绕出小路,正想离开皇宫,苍鸿潇然的身影已经出现,带着几乎从未见过的急切,气息甚至有些凌乱,看见祈月后,身子才停顿下来,表情也终于放松,祈月没有说话,他已经走过来直接抱住祈月,"我还以为你走了。"
然后苍鸿潇然将祈月的手紧紧拉住,将头埋在祈月颈侧,气息喷在祈月的耳朵上,"小月儿,你绝不能无声无息的就消失,这个算是我求你。"祈月真的觉得震撼,这样优雅的,高傲的,目空一切的人竟然用这样卑微的语气要自己不要离开,那种感觉甚至不能用震撼来形容,祈月呆住,苍鸿潇然顺着耳朵吻上祈月的脸颊,然后一路靠近唇,祈月正要躲避,已经被苍鸿潇然扣住后脑,吻就那样落下来。
不是那种掠夺性的,温柔的侵占,却更加让人沉沦,祈月觉得自己像是在海中随波逐流的一叶小舟,完全失去了自主,只能在那种他制造的巨浪中努力的呼吸,却没有办法抗拒。
一吻结束,祈月大口的吸着气,身子却已经全无力气,攀附在苍鸿潇然身前,正想站直,已经被苍鸿潇然抱起来,"我们回别府。"
祈月皱眉,"你不是要留下来处理政务?"
苍鸿潇然苦笑一下,"我只有看着你才放心,不然没心思做事,还有就是..."苍鸿潇然顿了一下,看着祈月,"如果你真的要去德里城,我又不能将你关押起来,就要跟你去,这个境皇怕是做不成了。"
祈月看着苍鸿潇然,发现他说的竟然像是真的,"你开什么玩笑,这是你这么难才得到的江山。"
苍鸿潇然愣了一下,"难吗?倒是没有感觉,和得到你比起来,似乎什么都不算太难,小月儿,就算你不肯原谅我,我也会一直跟着你,你别想离开我。"他顿了一下,"而且刚刚千山传讯,要我们快回去。"说完,叹息了一声,抱着祈月向宫门的方向走去。
祈月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离开的决心正在被他一点点的鲸吞蚕食,早已经没有原本来的决绝,但这并不表示自己已经释怀,所有的一切容不得祈月多想,现实中有太多的想不到,也有太多的不得已,以后的事情再说吧,况且自己身上还有苍鸿明月中下的蛊,祈月大概明白苍鸿明月的心思,但是真正的内心,旁人根本无法窥伺,他到底怎么想,会做到什么程度,没人知道,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下了马车,回到御临别府,祈月看到大门处的阵容,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生出来,华珠抱着小天,小蝶紧紧的挨着华珠,就连神算子和蛇老都一改往日不正经的样子,表情有些严肃,何况还有一个眼睛通红的凤玄霜。祈月心中一跳,上前几步,问凤玄霜,"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