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唯一的选择
凌晚晚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儿子，心境难以平静下来，她的母亲竟然在挑拨她与小四子之间的感情，甚至于对一个孩子说出那样的话。
用意何在？
身为亲生母亲，就算再恨她已经去世的父亲也需要如此搅乱她平静的生活吗？
若不是亲眼见到了，凌晚晚难以置信这样一个每天对她笑意盈盈的母亲就打着这样的心思？
什么样的恨连她的孩子也不放过？
如果能够得到失去多年的母爱是建立在她亲生孩子的痛楚上，她凌晚晚宁愿从未有过。
抱着小四子，凌晚晚离开了医院，她一路没有目的的走着，直到天空飘起了细雨。
“凌凌……”小四子沉睡着的呢喃像是一道催泪符，重重的打在她的心上。
拦了车坐在车上，凌晚晚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她的住处被莫丽娟占据，身上没带证件无法去酒店开房。
凌晚晚突然想起叶叔扬，她拿出电话，却迟迟按不下去，该如何说？
说她的母亲虐待小四子，而自己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都未发现吗？
“小姐，您要去哪儿？我已经绕了三圈了。”司机突然开口，“最近就有一个酒店，还算干净，您孩子是生病了吧，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凌晚晚愣了愣，看外面的雨还在下，小四子现在高烧刚退，不能再受凉，双手紧了紧，她说出童欣家的地址，然后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借宿她家一晚。
到的时候童欣已经撑着伞在门口等了，见到凌晚晚过来不免一番责怪。
“早离开医院了吧？没地方去也不知道来我家，还当不当朋友了啊？”
凌晚晚眼眶一红，如果不是那司机开口，她真的想就坐在车里过上一夜，来到童欣家也是唯一的选择。
安顿好了小四子，凌晚晚面露疲色的坐在沙发上，童欣看着她，心里担忧得不像话，却也知道现在提及关于莫丽娟的话只让她更难受。
想到莫丽娟，童欣就恨不得把她给剁了，为人母亲做到这个份上，畜生形容她都不为过。
“你先睡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凌晚晚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看得童欣心里一阵难过。
童欣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出了房间。
现在凌晚晚所在的地方是童欣工作后自己供的房子，不大，两房一厅，刚好空出个房间给凌晚晚和小四子。
揉了揉眉心，凌晚晚思考许久才给叶叔扬打了电话。
现在瀚城是凌晨，那边叶叔扬的时间刚好是白天，约莫是在工作，直到最后一声也没被接通。
大概是天快亮的时候，凌晚晚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她赶在铃声响起的时候接通，通了之后听到那边的声音，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没睡？”
叶叔扬给自己倒了杯白水仰头喝光，疑惑凌晚晚怎么在深夜给他电话，看到未接电话的时候连想都没想他就拨了回去，等拨通后才察觉那边已经是凌晨了。
听着电话里刻意放轻的声音，凌晚晚忍不住去看床上正睡着的小四子，心想要是对方知道会怎么样呢？
可这件事她没有立场隐瞒，随后凌晚晚便和叶叔扬说了她发现的事。
“等会儿我再给你电话。”说完，叶叔扬挂了电话。
凌晚晚脸上露出苦笑，目光眷恋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小身影，只怕等叶叔扬回来，她会失去再见他的机会。
LA酒店。
叶叔扬挂了凌晚晚的电话立即拨去给周助，那边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这么早你是要跟我去看日出吗？”现在外面天才刚亮好吗！
有这样的老板简直就是人生不幸！
自己竟然还伺候得这么周到，周助理忍不住给自己比了赞。
“我让你调查的莫丽娟的事你是怎么办事的？”叶叔扬忍不住口气严厉了起来。
周助听出事情的严重性，语气也认真了下来，连忙问道，“是怎么了？”
叶叔扬沉默，周助等得几乎快睡着了他才简述了凌晚晚说的话，听得周助几乎气炸了肺，“我去换一个私家侦探，这次要找个信得过的，老子他妈这次一定把莫丽娟的底给掀了！”
周助看着是叶叔扬的下属、心腹，但其实两人的关系并非只是工作上的，私底下还是好友。
而小四子是叶叔扬的儿子，自然也将他当成干儿子一样疼爱，儿子被人这样欺负，当爹的不出头还等谁？
“找秦朗。”叶叔扬言简意赅。
周助眨了眨眼，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对啊，我当初怎么没想过这这家伙，他就是混这一道的啊，调查个人分分钟的事。”说完周助跟叶叔扬说了再见便挂了，气冲冲起床换衣服杀去秦朗家。
暂且不提大清早被人打扰的秦朗，叶叔扬收了电话倒了一整杯琥珀色的伏特加，仰头一口喝干才消去心中的愠火。
等这边的夜色渐沉了下来，叶叔扬面前的茶几上已经多了好几瓶空的酒瓶。
虽喝了很多瓶，但叶叔扬也仅是微醺，借着这股微醺，他给凌晚晚回拨了电话。
那边也和之前一样，响了半声便被人接起，略带倦意的声音听在叶叔扬耳里心中异样的情绪闪过，快得却让他抓不住。
“不要担心，你带着小四子先好好住着，回头周助会去找你们。”
凌晚晚顿了顿，然后问，“你不怪我？”
叶叔扬摇头失笑，“怪你什么？”
凌晚晚没说话，握着电话在那里静静的坐着。
“别太自责。”叶叔扬说道。
凌晚晚不语，童欣的安慰远远比不上叶叔扬的这几个字，他作为小四子的父亲是有资格对她提出意见的，可这些他都没说，用那空着的时间散去了怒火再打电话来让她别太自责。
这种做法看似温和，却也让她更陷入沉沉的内疚中。
挂了电话凌晚晚守在小四子的床边，伸手去抓住他软软的小手，然后拿到嘴边亲了一口。
小四子翻了个身，毯子被滑到肚子上，上衣也被掀了一小块，露出白白的肚皮，看得凌晚晚的心一片柔软。
一整夜没睡，凌晚晚在小四子生物钟的前半个小时去厨房弄了早餐，洗了手凌晚晚就听到小四子的声音，跟猫叫似的小声。
擦了擦手凌晚晚跑了回去，抱住迷糊着眼睛在床边看的小家伙，“饿了吗，吃东西好不好？”
小四子还挺迷糊，人昏昏沉沉的扑到凌晚晚的怀里，脸颊贴在他熟悉的怀中蹭。
凌晚晚失笑，抱着人往外走，跟正拉开门伸懒腰的童欣打了个照面，后者打着哈欠去掐了把小四子的脸，“早啊小四子。”
小四子抬抬眼皮看她，人恹恹的往凌晚晚怀里钻。
凌晚晚看了看童欣，再看了看怀里的人，冲童欣说道，“先去洗漱吧，你的早餐我放在桌子上了，别一会儿冷了。”
童欣哈欠打到一半，扭头去看餐桌上的早餐，扑到凌晚晚身边抱住，“小晚你太棒了！”随后欢呼一声跑去浴室洗漱了。
小四子被她那声惊呼醒了神，下巴搭在凌晚晚的肩窝里，“我们在哪里呀？”
“在小凌子姑姑的家里呢，宝贝别怕……”凌晚晚声音带着疼惜，“不回去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真的吗？”小四子撑着她肩膀定定的看着她，“不回去找老巫婆了吗？”
凌晚晚苦笑，之前小四子在她面前说漏了对莫丽娟的称呼，她竟然还没当回事，想起来凌晚晚不禁一阵后悔。
周助去秦朗那里要了几个人，这几人一看就是混混，穿着黑色的背心，双手裸露的肌肤都是狰狞的纹身图案。
“别担心，你们只管吓唬人，我善后就是。”周助好心提醒道。
带头的阿虎看了看周助，嘴角邪笑，“我还不知道担心是什么东西，你们知道吗？”
跟在他身后的三个男人有的点烟、有的摆弄墨镜、有的在玩打火机，总之没人去应承阿虎的话，一看就是压根没当回事。
周助不禁暗骂了秦朗，老大是个不靠谱的，这带出来的手下也一样不靠谱。
几个人一辆车去了凌晚晚住处底下，这会儿还早，小区底下也没几个人，经过健身器具场的时候寥寥几个老人在锻炼身体。
在一阵异样的眼光中，周助带着四人上了楼。
刚到门口周助想伸手去敲门，就听阿虎嗤笑，随后从口袋中取出一个钥匙包，选了选从里面摸出两根针，当着周助的面刷刷两下开了门，周助绕到后面去看，锁还好好的。
混黑社会的就是不一样，开锁都不留痕迹。
周助忍不住感叹，于是再度走到前边去带领着众人进了门。
客厅上一片狼藉，一看就是有人盛怒之下砸的，周助了解凌晚晚的脾气，自然不会是她，而砸东西的人就不言而唐了。
“你们动手吧。”周助坐回沙发，扭头就看到角落的折叠沙发，嘴角抽搐，他家老板住在这的这叶时间不会睡的就是这地儿吧？
这……也太寒酸了吧！
阿虎几个也不客气，抬脚就踹开房间的门。
没一会儿客厅上的周助听到那里面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然后是各种不绝于耳的谩骂声。
他不禁掏了掏耳朵，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生出老板娘那样性子的人？基因真是个可怕的存在。
阿虎几人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没一会儿里面传来的声音便是呜呜呜的压抑声，像是哭又像是被堵住了嘴巴，周助屁股不离沙发的猜着。
莫丽娟就快吓尿了。
她见到这几个凶煞的人以为是当初欠下的高利贷，可看清楚了却没见过，便以为是为凌晚晚出头的人。
“呜呜呜……”莫丽娟白着脸看阿虎，有些不确定是否是凌晚晚的人了。
阿虎也不含糊，翻箱倒柜了好一阵，顺带拿了莫丽娟的证件，然后当着她的面拿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将人绑在了椅子上便带着人走了。
周助见几人出来，问道，“拿到了？”
阿虎将证件丢去给他，用手指示意身后的人跟上，自行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