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约会
“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情。”
说完后，凌晚晚觉得有些过分，便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关于小……那个孩子的。”
因为之前要做星维的专稿，凌晚晚没少了解过关于叶叔扬的事情，也知道这几年他独自单身一人带着孩子过，但当时因为没想到这层上面去，所以并未在意过那个孩子。
可这会儿知道了，她的心莫名的就揪了起来。
因为自己便是被生母丢下，才被后来的父亲捡到带回家养，自然也知道单身家庭的不易，原本心里就空了一个地方关于那个孩子，现在得知了他的状况，更为疼了起来。
“叶楚然。”叶叔扬说，“小名小四子。”
凌晚晚半垂下眼，四月四日生下的，真应景。
“想见他吗？”叶叔扬突然问。
凌晚晚抬头看他，眼底透着惊讶，似乎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可……可以吗？”
叶叔扬没说话，直勾勾的双眼看着她，像是要从那双眼睛里看出所有隐藏的情绪，“你是小四子的母亲，当然可以。”
两人约定了时间，就在这周星期五，因为第二天是周末，三人中两人不用上班，一个不用上学，时间都很充裕。
凌晚晚离开的时候，周助推门进来。
“就这样把人放走了？”满脸不敢置信。
叶叔扬：“你还想喝茶？”
说完就要伸手去烧水，周助嘴角抽了抽连忙闪身出去，突然感觉中等阶级太棒了，一下跃去上层人士果然这弱小的心脏难以接受。
等叶叔扬告诉小四子和凌晚晚约好的时间，小家伙激动得冲进了浴室，站上旁边放着的矮凳，近距离关注他破相的脸，研究能不能快速消掉。
管家在旁边看得好笑，“小少爷是不是要去约会啦？”
约会？
小四子眯着眼睛想，跟亲妈第一次正式见面，可以叫约会的吧？
然后看着管家忙不迭点头，顺便把脸凑得近近的，问他：“管家伯伯，你看我的脸，能好吗？”
“这……”管家犹豫，对着自家小少爷的殷切的眼神，只得点头，然后看着肉嘟嘟的脸绽开笑容，心里想小少爷还真是早熟。
晚上叶叔扬回去，与小四子商议周五见面的事项。
“什么？”小四子从沙发上跳了下来，“阿姨？”
叶叔扬淡定的喝茶，没去理会原本顺毛了的乖猫一下炸了毛，继续忽悠道，“凡事循序渐进，你一上去就叫她妈，是人都会被吓到。”
脑容量显然没有他深的小四子瞥眉想了想，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但是他们两个人长得那么像，叫阿姨会不会怪怪的？
“必须不会。”叶叔扬吹了吹浮茶，“你只要照着我说的去做，保证到时候你抱得亲妈归。”
“真的？”小四子彻底动容。
叶叔扬：“真的。”
小四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叶叔扬就将人提留起来往楼上走，“很晚了，该睡觉了。”
“现在才八点！”小四子挣扎。
“你明天不去幼儿园？”
小四子：“不去！”
叶叔扬惊讶，把人放下，看他小短腿跑下了楼梯，爬上沙发重新坐好，有意提醒：“不去见小凌子了？”
小四子撇嘴，有什么好见的，天天见面也不嫌腻。
“随你。”叶叔扬继续上楼，“不去幼儿园，睡前故事没了。”
“谁稀罕。”小四子咕哝一声，改为趴在沙发上美滋滋的想和凌晚晚见面的日子，会不会老天爷被感动得下场大雨，就像那天那样，然后他妈妈浑身就湿了，能跟他一起回家……
与小四子一样，凌晚晚也在期待星期五的到来，感叹时间过得太慢。
原本凌晚晚的打算是在近期开一篇新文，可如今是怎么也静不下来码字，于是只得到专栏和网址上告了假，也跟编辑请了大半年的休息时间，有大把的时间陪那个孩子。
“爸爸，我找到他了。”凌晚晚把父亲的照片抱在怀里，语声哽咽。
这时候，童欣突然开门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蜷在沙发上的凌晚晚，整个人被哀伤的气氛围住。
“晚晚？”童欣连鞋也没脱走了过来，跪在沙发上紧张的看她：“这是怎么了？”
等童欣看到凌晚晚捧着的照片才松了口气，将好友抱住，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安慰。
凌晚晚抬起眼睑，哑着嗓子开口，“欣欣，我曾经生下一个孩子。”
“什么？”
凌晚晚幽幽的说：“那年我爸爸病重，需要一大笔治疗费，我答应做代孕母亲，对方支付我爸爸的医药费，以及后来我们在国外生活的一切帮助。”
“那个孩子呢？”
“当初签了合同，分娩的时候我没有见过他，我怕我会后悔，连月子也没做，分娩当天就带着爸爸和弟弟出了国。”
童欣坐在地板上抬头她，“所以当初我叫你回瀚城，你才会那么犹豫？是因为答应对方再也不回来？”
“当初的协议是五年。”凌晚晚摇头，“这个城市承载了我的太多，我以为我会害怕，甚至会觉得自己的双手充满了污垢。”
童欣并没有凌晚晚以为的那么难以接受，她只是沉默了许久，才拍拍她的手。
“欣欣？”
童欣笑着说：“这件事要是我，我也会犹豫着不说，我不怪你。”
凌晚晚扯开嘴角笑了笑，带着感谢，“我见着了那个孩子。”
“见、见着了？”童欣瞳孔睁大，“你怎么确定他就是你那个孩子？”
凌晚晚苦笑，怎么不能确定，那张脸分明就是标志，然后她将在幼儿园的事情跟她说了，最后说了孩子的父亲就是叶叔扬，吓得童欣差点跌破了眼镜。
“靠！”童欣说，“你确定你不是在演琼瑶剧？”
“……”凌晚晚。
童欣咳了几声，然后再次确认：“真的是叶叔扬？”
凌晚晚不动，童欣推了她一把，重复一遍，凌晚晚无奈点头，心说这不是重点吧。
等童欣消化了这个消息，凌晚晚听她突然感叹一句：“真可惜，小凌不是我的儿子，不然我们的儿子还算是拜把兄弟。”
感叹完，她又说：“这样我就能认出小四子是你儿子了，每天听小凌小四子长小四子短的，就是没见过，真可惜。”
凌晚晚忍不住扶额，这楼歪得也太离谱了吧。
难道这时候不应该感叹命运太过神奇，或者是她和小四子的母子情分吗？
翌日去到报社，老刘突然宣布凌煜接替他的位置，陈晨等同事都没反应过来，怎么从突击检查的高层一下成为上司的上司了？
随着凌煜的自我介绍，众多人才真的相信这位真的坐镇财经版了，而老刘则是被调去总部，任职总主编一职。
“以后就是同事了，请多指教。”凌煜含笑看着凌晚晚。
凌晚晚也跟着笑，希望这人工作的态度不像他的性格这般，太温和是管不住陈晨那帮跳脱得不行的人的。
由于凌煜接了老刘的工作，凌晚晚的工作突然就忙了起来，时间反而过得挺快。
周五傍晚下班收拾东西时，凌晚晚才反应过来，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快了很多，出去时正好和凌煜打了个照面，招呼都没打就拎着包包飞快的走了。
“？”凌煜手保持着要敲门的动作，莫名的看着凌晚晚的背影。
童欣这时也出来了，见凌煜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笑着道：“她今天要去见很重要的人，你多担待吧。”
说完也拎着包包走了，脚步飞快。
凌煜不自在的把手收回左边的裤袋，轻咳一声没理陈晨等人调侃的视线回了办公室。
离开报社后，凌晚晚没有立即回家，打车去了玩具城挑选礼物。
琳琅满目的礼物让凌晚晚看得眼花缭乱，又不知道小四子的喜好，犹豫了很久才听从导购员的介绍买了一把组装枪。
与前几次和叶叔扬赴约的不同，凌晚晚这一次提前到了半个小时。
在她几乎要把餐厅的门望穿时，终于看到叶叔扬的身影，她立即将目光落向叶叔扬的身后，然后失望的收回视线，小四子没有来。
叶叔扬进餐厅后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凌晚晚，自然没错过那瞬间黯然的神色。
坐下后，叶叔扬摆手让侍者先下去，抿了口水才说：“我们先谈一谈。”顿了顿，又说道：“小四子在楼下的游戏房，待会儿我带你去见他。”
凌晚晚抬眼看他，掩藏了情绪的目光变得十分平静，“你想谈什么？”
“关于小四子，你是怎么想的。”
凌晚晚抿唇，用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气说：“我没本事跟你争，当初我们签署了合同，我不会违约，但当初定好的时间过去了，我有权利待在瀚城……”
叶叔扬打断她：“我不是跟你说这个，我只需要知道，对于小四子，你怎么想的？”
这句话让凌晚晚的脸一下变得苍白，她不知道有没有曲解叶叔扬的意思，在她听来，叶叔扬是不希望小四子再跟她有任何接触。
“叶先生。”凌晚晚抬起眼，满是坚定，“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在您还未结婚之前，我希望能够有一个星期与他见一次面的机会。”
叶叔扬被气笑，平时看起来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件事就这么转不过来？
是他的语气太过不鲜明？还是她心里就觉得他叶叔扬就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叶叔扬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照顾小四子？”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砸在凌晚晚的头上，她抬起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叶叔扬，这个人没让她远离小四子，还想让她照顾他？
而至于那其中隐含的意思，凌晚晚选择性的忽略掉。
“不过我还没问他，不知道小四子愿不愿意。”叶叔扬补充了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