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从来没有
叶叔扬见她沉默，脸色沉了下来，原本英俊的面容上面，布满了一层散不开的阴翳。他的手不断地收紧，凌晚晚的头发被他扯着，只好努力地仰起了头，顺着叶叔扬的手移了过去，以减轻他带给自己的疼痛。
“我看你是忘记了，我对你说过什么了。”叶叔扬冷冷地松开了凌晚晚的头发，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我说过，要是你再敢逃，我就打断你的双腿。”
凌晚晚下意识地缩了缩自己的腿，试图将自己的腿藏起来，但她很快发现了自己这种做法的可笑。她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叶叔扬，那你也应该记得，在医院里，是你让我滚蛋，是你说不必再见面的，那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你尝多了山珍海味，想要试试乡村野菜，可以，但是，乡村野菜多的是，请你不要死抓着我不放。”
叶叔扬冷漠地看着她，那样的眼神，让凌晚晚几乎以为，自己脸上的那种用寒冷铸成的面具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哪怕只是叶叔扬的一个眼神，都会让她所有的脆弱都赤裸裸地摆在两人面前。
凌晚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挺直了自己的背脊。
叶叔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徒劳的挣扎，眯起了眼，“我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凌晚晚冷笑出来，“对，你有权有势，你可以将法律道德都抛在身后，将我囚禁在你身边，但那又怎么样，叶叔扬，你当真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金钱，用权利去收买，去操纵吗？”
叶叔扬眯起了眼，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凌晚晚握紧了拳头，不让自己流露出丝毫胆怯的神色，她盯着叶叔扬，轻蔑地笑了出来，“凭你的能耐，你的确能关押我一辈子，但我的心，你永远不可能得到，只要我的心还属于我自己，我就会不停地逃，不断地逃。你要是真有耐心玩下去，好，我陪你，只是恐怕你付出的代价，是你不愿意付出的。”
叶叔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
简单的一个字，被他念叨地让人心惊胆战，后背发冷。
凌晚晚不服输地仰着尖瘦的下巴，她确定，只要自己能守住她这颗心，那么不管叶叔扬做出多么过分的事情来，她都不怕。只要心还在，她就有无穷的勇气，耐心，智慧，毅力与叶叔扬抗衡。
一想到这里，凌晚晚的底气高涨不少。她在叶叔扬面前，之所以畏首畏尾，更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害怕自己将心丢在了他的身上。
叶叔扬望了凌晚晚半天，弯起了唇，只是他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修长的五指，放在了凌晚晚的胸前，轻轻一握。
凌晚晚一惊，以为他又要对自己的身子做出什么事来，正要挣扎，就听见了他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一样，冷得让人连呼吸都停止了，“心算什么东西，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把它从你这里挖出来，血淋淋地握在手中。凌晚晚，你不要逼我。”
被握住的地方，像是被寒冰冻伤一样，又像被烈火灼伤。
凌晚晚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紧张地停止了跳动，卡在了胸腔之中，似乎真的是被叶叔扬掌握在了手中一样，她惊恐地睁大了眼。
叶叔扬说完之后，又笑了出来，他的手缓缓从凌晚晚的胸前收了回来，“你不用害怕，因为我有种预感，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凌晚晚所有的勇气，一刹那，灰飞烟灭。
生活又回到了原点。
凌晚晚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是以一个奇怪而诡异的身份。
叶叔扬将她带到了办公室，对着会议室里目瞪口呆的众人面无表情的宣布道，“我的新助理，凌晚晚。”
罗剑南揉了揉眼睛，盯着凌晚晚看了半天，确定她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凌晚晚之后，眼睛瞪得更大了。站在他身后的周助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凌晚晚低着头，看样子完全没有要承认的意思。
叶叔扬看着她无声的反抗，挑起了眉，冷冷地命令道，“抬头。”
凌晚晚木讷地抬起头来，视线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离她最近的罗剑南与周助，没有丝毫光泽的眼里波光微微一闪。
看来是十分意外罗剑南竟然就是叶叔扬旗下的公司力捧出来的巨星，而看样子，周助的工作已经变为了专门伺候罗剑南这个坏脾气大少爷了。
一想到罗剑南那火爆的脾气，再一想到周助在罗剑南面前气得鸡飞狗跳的神情，凌晚晚就忍不住弯起了唇。
只是她望着罗剑南笑的表情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就变得奇怪起来。
叶叔扬的脸色阴沉起来。
周助连忙移开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
会议室里的众人哪个不是油得不能再油的老油条了，周助一转开视线，其他人也是纷纷低下头去，一副认认真真看着自己面前的文件的样子。
唯独罗剑南像是无知无觉一样，反而是对着凌晚晚望了回去。
凌晚晚对着罗剑南笑得更明媚了。
罗剑南被她这样笑得一头雾水，不由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他什么时候和凌晚晚的关系好到她一见到自己就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叶叔扬的脸都快要滴出水来，他冷冷地站起身来，森然地宣布道，“开会。这次我们要探讨的是公司新一季新人选拔的策划，唯有源源不断地注入新的能量，我们公司才能更具有朝气地蓬勃发展。接下来我们看一看这次入选的新人资料。”
说着，叶叔扬就朝着凌晚晚望了过去。
凌晚晚愣了愣，似乎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叶叔扬眯起了眼。
周助连忙在凌晚晚身边轻声解释道，“快点帮忙将做好的图片放出来。”
凌晚晚这才应了一声，慢腾腾地从自己包里到处找着早上叶叔扬交给自己的U盘，然后又更加慢腾腾地将U盘插到了电脑上面。
叶叔扬看着她，一直没有说话，但离他比较近的几个人，都清晰地看见了自己老板眉梢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在公司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叶叔扬最讨厌的就是拖拖拉拉，浪费时间的人了，偏偏凌晚晚不仅拖拖拉拉浪费时间，还是很明显故意拖拖拉拉，浪费时间的。
这让他们不禁想起了那个关于凌晚晚是叶叔扬女人的传言，不由对凌晚晚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凌晚晚折腾了快十分钟，才将周助曾经十秒钟就能做好的事勉强做完。她像是完全察觉不到叶叔扬的目光一样，不紧不慢地将文件夹打开，然后把图片放了出来。
叶叔扬冷哼了一声，继续开口，“这是第一个新人的资料，是一个混血儿，长得虽然不起眼，但脾气独特，可以让人一眼就能记住，这是——”
叶叔扬的话戛然而止。
周助咬着下唇，已经扑倒在了桌上。
其余的人全都是一副想笑而不敢笑的样子。
只有罗剑南，毫不客气地大笑出来。
叶叔扬顺着他们的视线往回望去，大屏幕上，自己一丝不挂的照片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而在他的重点部位上面，还特意被人用PS贴上了一只小小的象，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一样。
脸上也全被人P得乱七八糟的，但还是能从五官和那臭臭的神情中，认出是他的脸来。
叶叔扬猛地一手将电脑盖子关上，转过了头，怒视着凌晚晚。
凌晚晚耸了耸肩，无辜地道，“啊，不少意思，我拿错U盘了，叶少爷，我第一次做助理，真对不起。我也跟你说了，恐怕我很多事都会让你不满意的，你看，就像现在这样，不如你还是解雇我吧。我觉得周助能耐比我强多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和周助交换，去做罗剑南的助理？”叶叔扬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凌晚晚竟然还真仔细思考了一下，目光在叶叔扬和罗剑南的脸上转来转去半天，才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那也不错。”
话音刚落，凌晚晚就敏感地察觉到会议室里的气温一下子降了许多。刚才叶叔扬的脸上还能算是要滴出水来，现在，恐怕是要落大冰雹了。
周助小心翼翼地往后移了移身子。
罗剑南探寻的视线毫不客气地落在凌晚晚的身上，看样子，对她的兴趣不是一般地大。
叶叔扬狞笑出来，“不会做，没关系，我会好好调教你。”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在说到调教这个词的时候，语气微微加重了一些，让人不免联想翩翩。
周助正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时，就听见了叶叔扬的声音在自己头顶上空响起，“周助，准备一下，我带我的新助理去放松放松。”
周助愣了愣，偷偷地仰天长啸了一下，明明他已经不再是叶叔扬的助理了，结果还是要帮着他做事。不过周助哪里敢说什么，连连点头，视线却不怀好意地在凌晚晚身上扫过。
先是要调教，现在又要放松，周助完全可以想象，接下来叶叔扬有多少折磨凌晚晚的方法了。
罗剑南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在众人都沉默地如临大敌的时候，忽然站了起来，笑眯眯地道，“我也去。”
周助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下去。
叶叔扬冷冷地望了过去，罗剑南笑眯了眼，似乎完全不明白叶叔扬的意思，反而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凌晚晚，“晚晚，你不会介意吧？”
他询问的语气亲热异常，似乎和凌晚晚相识已久。
但实际上两个人心里都明白，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