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了她三年吧,呵呵,因为她曾经想害样他的性命,搜索全城也要将她捉拿归案置于死地么?
祁煜拉紧了缰绳,看着蔺珂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船被水送走了,蔺珂被他送走了。至此,他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听到消息后追出来做什么?真的只是为了想让她给自己一个逃跑的交待?暗中找了她三年,毫无头绪。今日遥遥相对,又是别离之期,甚至连她的模样都因距离的关系看不太清。
什么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他会让她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梅儿,外头风大,你还是进来吧。”
陆梓渊的声音唤回了蔺珂突然逝去的力气,她没有应声,看着祁煜策马而去的身影渐渐由芦苇所代替……
花开花落花飞舞,无喜无悲无愁苦。花飘花荡花漫天,有聚有散有欢颜。
不经意的忘记过往,方能留住现下的时间。韶韶几岁,依旧不改昔日容颜。斑驳的时间,潇潇洒洒,点缀在落梅谷的缤纷花海之间。风吹花香,花随风摆,游游漓漓,香飘两年……
时年春末,还是个燕子梁间细语,煦风柔和拂面的季节。
蓼家堡堡主蓼义天,亦如其名一样义薄云天,领着堡中数十个兄弟闯土匪坑梁家寨子,一举将那个让江湖豪杰一谈生厌,二谈动怒的梁家土匪窝给端了。不仅给朝廷解决了个大麻烦,还让江北那一带的镇甸或是村落全都安定了下来。
江湖豪杰们个个对他伸出大拇指,街头巷尾,林间小道,一时间皆在畅谈蓼义天的英雄事迹和丰功伟绩。不过也有人背地里细揣,那梁家寨子可是朝廷下令让丰淮城的城主奕亲王祁煜带兵缴灭的,这样蓼堡主岂不是抢了人家奕亲王的风头,损了他的脸面?那奕亲王可是出了名的乖戾善变,被人抢了功劳他能善罢甘休吗?
清清的红缨河如同一条美丽的翠带,温柔的系在大地的腰身上。一处码头人声喧嚣,热闹非凡。
“适逢蓼堡主六十大寿,他又为江湖除了一害,可真真是双喜临门,四方朝贺呀。”一个壮汉光着半边膀子,手拿流星锤,显得特别高大豪迈。
“是啊,看看这红缨码头,都这样热闹近半个月了。”一位手持铁扇的中年男子回着壮汉的话。
“听说蓼堡与梁家寨头一战虽是全胜而退,可也受了不轻的伤,不知如今情况如何了?”壮汉说着,颇有些担心之意,不过他担心的则是蓼堡主有伤在身,不能陪他等痛饮。
“这你放心,听说有落梅谷圣手鬼医梅翁梅老头的徒弟在这儿,相信蓼堡主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那我就放心了,哈哈哈哈。”
在蓼家堡宅邸中,宽阔的空地处摆起了戏台,请了最好的戏耍班子前来撑台。台上锣鼓喧天,台下掌声不断,如此聒噪已持续了八九日之久。
本来夏初之际也见燥热,这样的吵嚷又让有人心中添了一丝烦乱。
在蓼家堡宅已呆了近十日了,蓼堡主的伤势也在顺利的痊愈之中,若不是师傅有命,说蓼家堡主有恩于江湖,让她多呆些时日,否则蔺珂已作离辞回落梅谷去了。说来师傅虽不涉足江湖,可江湖上之事若是有求于他他便会倾囊相助。
“蓼堡主,请您运运气,试试体内的血脉是否已畅通。”拔下蓼义天背上最后一根银针,蔺珂淡淡的说。
蓼义天点了点头,沉声运气,不多时便见他稍有皱眉,却不似昨日那般厉害,蔺珂知晓情况又恢复不少了。
“想不到梅姑娘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高超的医术,梅翁先生可真是惠眼识英呀。”他深知自己的内伤有多重,若是让他自行疗伤,没有半年定不会有所成效,可这个小女子居然用了近十天的功夫就将他的内伤治疗得八九不离十了。所谓人不可貌相,初见落梅谷差了这么个人来时他还有些担心,如今足前先前实在多虑。“这些日真是有劳姑娘了。”
“蓼堡主客气了,师傅说蓼堡主于江湖有恩,治好蓼堡主乃是不容置疑之命。梅儿也是尊从师傅之命,堡主要谢就去谢师傅吧。”
除了医术令人惊讶之外,她的坦然也是件让人尴尬之事,这只能说明这名叫梅儿的女子涉世未深,分不清他的客套她是该谦虚回礼的。且她的态度和表情一直都是淡而无味,似乎还不曾见到过她拥有第二种表情。所以说她很怪,怪得让人看不透。
“呵呵——。”蓼义在不想与蔺珂计较,他认为这是自己作为长辈该有的大度和气量,“不知老夫这内伤何时能够痊愈?”
“只要蓼堡主继续按照梅儿所配的药吃,所忌讳的东西忌讳,不日便可痊愈。”蔺珂收起银针,在侍婢递来的铜盆里洗了手,边说。
蓼义天一滞,那可还真是麻烦。这梅儿姑娘虽是小小年纪,可是脾气却是固执得可以,这些日子他忌酒忌肉,连何时休息都在她所管之内。眼前后日就是他的六十大寿,堡中客人众多,总不能不敬酒不吃肉罢,那多煞风景!
正想和正准备离开的她打个商量,却见儿子蓼清羽大步走了进来,回颤道:“爹,不好了,前厅来了一位厉害的角色,他自称是丰淮城城主奕亲王祁煜。”
蓼义天双眼微瞪,立即迸发出两道疑惑。随即张开双手让侍婢侍候更衣,问:“他只有一个人吗?”
“不,同他而来的还有两位男子,其中一位儿子知道,是江湖人称吹花公子的欧阳静,另一位儿子就没见过了。”
“行了,多说无意,前去会会才是真实。”
穿好衣裳,蓼义天迈步而去。蓼清羽却在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他回身走到蔺珂面前,看着仿佛突估被点住穴位似的蔺珂说:“梅儿姑娘,你怎么了?”
蔺珂回过神来,发现蓼清羽离她太近,顿时紧步一退,拾起小台上的银针袋,说:“没事,告辞。”转身欲走,却让蓼清羽一个旋步挡在了她面前,且正对着她不怀好意的恶作剧。想他爹何等的侠肝义胆,可惜养了这么个色胆包天的儿子,“蓼公子这是做什么?”
“梅儿姑娘,虽然我们认识不久,可细算好歹也有十天了吧,我除了看到你这张闭月羞花之容跟潭水似的平静外,还不曾见到姑娘笑过呢,不知姑娘今日可否能赏个脸给本公子笑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