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下逐客令了,他根本就不想这样没有结果的离开。可是细想今日的情况的确不会有结果,只得拱手作了一揖,“那在下先告辞了,不过梅儿姑娘,在下不会放弃的。”
留下这句话,沈绥湫走了。青音引着他离开了堂厅。
林月溪走到门口,看着沈绥湫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问,“珂儿,这沈公子是谁呀?怎么对你……?”
蔺珂不想再提起这个人,索性答非所问,“我也过来一会儿了,走,去看看瑾儿他们吧。”
她又闭而不言了。林月溪无奈,可也知道蔺珂不想说她逼问也问不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夕阳像一位温和慈祥的老人,她用自己宽柔的胸怀散发着令人心绪宁静的光芒。就连枝头上跳跳窜窜的鸟雀都停下了嬉耍,静静沐浴着嫣色的光辉,和着微风似有节奏的叫囔。
夜幕落下以后,蔺珂的心也跟着黯然起来。心里空落落的,只是在院子里抱着瑾儿。瑾儿好像能感受到娘亲不妥,所以乖乖的靠在娘亲怀里。
她知道自己为何心里发虚,是因为天色已晚,祁煜却没有出现。若是平日里她到萧府不回则并无异样,可今日有沈绥湫的存在。他不会把她与他之样的事情详细说级祁煜知道,既是如此,难道祁煜就没有什么话要问她么?
这样毫无消息的分离两处,朦胧的月色洒在她的身上,倒像是给她披了一层愁衣。
还是她对祁煜的感情过于自信。不,她不应该怀疑这份感情。
“羞——羞——羞——,这么大了还靠在姨娘怀里撒娇。”藜儿的声音向在花墙门下。
瑾儿闻声立即从蔺珂怀里出来,“谁说我在向娘撒娇了,你不还牵着姨娘的手嘛。”
藜儿一听,立即甩开林月溪的手说:“我才没有呢,是娘要牵我的手的。”
“那我也是娘要抱着我的。”
“好啦。”蔺珂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你们呀总是一见面就吵,还只是对名副其实的小冤家。”
“都是他/她不好。”
瑾儿和藜儿纷纷指着对方异口同声的说,惹得蔺珂和林月溪忍俊不禁。
“琅儿呢?”瞧着林月溪坐在对面,蔺珂问。
林月溪说:“和他爷爷在一起呢,公公可疼琅儿了,还在说让他跟着学做生意呢。”
“这么小学做什么生意?”蔺珂疑惑。
“可不是么?”林月溪拉着藜儿的手,藜儿偷偷看着一眼瑾儿,发现瑾儿在看她,立即抽了回来,“我不要你拉着。”
“这孩子还来劲了。”林月溪笑道,“青音,带瑾儿和藜儿下去玩儿,注意安全。”
“是,小姐。”
蔺珂先前放松的笑意因着林月溪这句话而渐渐敛了些许,吩咐青音带着孩子离开,定是有事情要说了。能说什么事呢?如今她与祁煜并无计较,除此之外便是今日所关沈绥湫的事情了。
见她饮了一啖茶水,果然问她,“珂儿,告诉我那个沈公子是怎么回事?他好像对你的态度很奇怪?难道是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惹下的什么风流债?”
嗔责的白了一眼林月溪,“亏你想得出来,什么风流债呀,他只是个凭空出现的麻烦罢了。”
“正巧我们也想知道那个麻烦怎么会缠着你。”说话的人是萧云灏,而他的身后跟着祁煜,更意外的是还有欧阳静。一见欧阳静,蔺珂便想到沈绥湫所言他代替祁煜答应的三日之约。
“你们怎么都来了?”除了欧阳静以后,这里所有人来到这儿都不奇怪,可她就偏偏问了出来。
萧云灏先是吩咐下人拿两把椅子出来,这才说道:“王爷和欧阳公子是来找珂儿的,我们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牵着藜儿走在前面。”
下人拿来了椅子,几个人纷纷坐了下来,一会儿又有人上来茶。有意无意间,所有人都看着蔺珂。蔺珂看了一眼祁煜,又看了一眼欧阳静,到是他先开口,“珂夫人怎么老是看着我?”
蔺珂回应着他的那副玩世不恭态度,“我只是在想欧阳公子是怎么答应下来沈绥湫的三日之约的。”
“王爷不答应,可事情又不能结束,那我就先答应下来作缓兵之计嘛,这不来找珂夫人了解这断公案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静似笑非笑的言道。
蔺珂抿唇而言,很是平静。祁煜说:“珂儿,你就不担心我会答应吗?”
“那你会答应吗?”蔺珂迅速又问他。
她眼里的坚信让祁煜心里很温暖,徒然觉得他和蔺珂的距离太远了,拖着那把椅子坐到蔺珂身边,还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自然不会答应,否则我宁愿当日在佛云塔和你一同葬身火海。”
祁煜的话并无不妥,可是他用举动却让在场的人哭笑不得。欧阳静倒是有领教过一两次,但林月溪和萧云灏却是大感意外,他们都臆想不到堂堂奕亲王,那个奕亲王居然会有如此可爱,如此令人瞎目结舌的举动。
“咳咳——。”林月溪轻咳一声,见祁煜如此在意蔺珂,她真的很高兴,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否则祁煜可能会得意忘形,“好啦,知道你们俩恩爱无边,可也别在这儿影响我们的眼睛。”
这个萧少夫人嘴巴永远不会饶人,祁煜松了手,蔺珂也坐正了身子。这才缓缓言道:“那是几年前的某一日,梅叔义医回落梅谷,他从外捡回一个浑身是血带伤的男子。师傅见他还有口气在,便不遗余力的救他。那时我已被七角梅蛇给咬过了,因为脉络正常,脉息无异,并无在意。直到那一日师傅命我运动替他逼出体内积存的瘀血,在将他瘀血逼出过后,我体内突然冒出一股逆气乱窜,顿时身若火灼,痛苦万分。师傅和梅叔匆匆赶来,诊出我的症状乃是中毒。因为我被七角梅蛇咬过后没有异样,所以也不曾向他们提及此事,师傅便怀疑是不是男子的瘀血含有巨毒我不小心沾染上了。等到我平静下来之后我也昏厥了过去。事后师傅并未从男子的瘀血里查出有毒的迹象,便等我起来后寻问。而我醒过来后觉得浑身的异状又消失殆尽,因为出了一身汗,我便准备沐浴,不经意间发现了我的锁骨下出现了一片状似梅花花瓣的痕迹。连想着我的症状,便将被蛇咬和身体的异状告诉了师傅。师傅面色凝重的听过后,得出了一个我无法摆脱的命运结论。要解这种毒,需得咬我那条蛇的角磨粉作药引,可是这些年我们将落梅谷翻过来了也没再见到那条蛇。
“那个被梅叔捡回落梅谷的男子就是沈绥湫,而我头一次毒发时正巧被他看到。待到他身体好些后,便向我提出一事,他说他已得到师傅的允婚,可不论是师傅还是梅叔都不曾向我提及此事。当日因为师傅有事出了落梅谷,直到沈绥湫离开他也没有回来。而等师傅回来后,谁也不曾再提起此事。我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