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珂的笑意凭添,她知道这定是林月溪故意的,拉开两人的距离,蔺珂说:“好啦,你别得理不饶人了,我已经知道错了,而且我不是回来了嘛,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得给你点儿教训,否则你永远都记不住。”林月溪心里又有了个主意,她忍不住表现在了脸上,直看得蔺珂心里发毛。
“你又想到了什么馊主意?”蔺珂半迷着眼帘警惕的问。
林月溪按下她的手,说:“现在还是个秘密,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实现的,届时我再通知你,你只要记得你欠我一教训就好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你说得那么清楚是个人都明白了。”蔺珂还未答应,萧云灏插进声来,“好啦好啦,都进去坐吧,在这儿站着干什么。”
“是是是,瞧我高兴的。”林月溪边拭泪边说:“青音,快去把水果再准备一份上来。”
“是,小姐。”
热闹的氛围总是有好处的,例如除了可以让人无暇思及其他之外,还可以尽情享受天伦欢乐。
这一夜萧府的晚饭很热闹,萧老爷和萧夫人知道蔺珂来了,不用林月溪吩咐便吩咐管家准备了一桌上好的佳肴接待。虽说蔺珂每每至此亦是如此,可她总觉得今夜是个不平凡的夜晚,就如饭厅周围点燃的烛光,温暖了她整颗冰冷的心。
饭后在院子里赏月吃茶,还让几个孩子背诵诗文,结果是瑾儿和琅儿输了,藜儿得意得直跳,更是惹得众人笑得直打颤。萧老夫人被茶水呛倒,显些背过气去。欢笑声一直持续到夜深,孩子们都乏困了方结束。
俗语说热闹过后只剩下一片寂寞,这话此刻来形容蔺珂真是一点儿也不为过。沐浴过后她便伫立在窗前,脑海里回味着先前的热闹,与此刻的静谧相较,那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人一旦静下来,就容易放任思绪,回忆过往。蔺珂亦不例外,她想起了出谷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想到她因为什么离开奕亲王府,想到在尼庵中主持师傅对她说过的话,又想到今日她在城门口掀帘看到的祁旭而非祁煜时的心上那转瞬即逝的失望。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紧不松的束缚着她的心。
门徒然被人推开,蔺珂因为思绪放任太厉害而没有主意到,转过身见来人是林月溪,随即微微的笑了。
如果是从前她一定会调侃一句‘怎么,看到是我失望了?’可是她今天不敢说这样的话,因为她明白蔺珂为何会离开奕亲王府,“夜深了,怎么还不睡呢?”
完全回身看着她,蔺珂叹息道:“还敢教训我呢,你也知道夜深了,那还跑到我的厢房里来干什么”
林月溪抬起手将十指爪起,笑得很危险,“有你这个大美人儿在,我怎么睡得着呢,我是过来偷袭你的。”说完,径直朝蔺珂扑了过去。
她夸张的动作直教蔺珂无奈,笑出了声忙背过她躲开,“啊,饶命啊——。”
“哈哈哈——。”
追了一阵,林月溪和蔺珂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和躺在床上大笑面虎。她们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这样疯过了,真的是怀念从前的日子。
“我今夜不回去了。”
本是看着帐顶的视线一偏,蔺珂笑道:“我可不敢留你,你不怕云灏说你,我还担心他抽我的皮呢。”
“得,你以为你是那家的公子哥儿呀?”林月溪单手支起头说:“我告诉你,就算你是,我也不见得会投怀送抱,我这辈子呀就守着他萧云灏了。”蔺珂还能这样跟她调嘴皮子,林月溪心里的担心没那么深了。
“你呀,就这张嘴厉害。”伸手轻戳林月溪的额头,又快速的续道:“不,是你们夫妻俩的嘴都厉害,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你还说。”林月溪坐了起来,像发现什么大事似的看着蔺珂,表情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你知道吗,昨儿晚上藜儿偷偷拿点心给瑾儿吃被琅儿发现了,琅儿让藜儿给他,藜儿不给全给瑾儿了呢。下午的时候琅儿因为这事向我告状,你猜怎么着,瑾儿和藜儿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呢。瞧瞧他们小小年纪就这样护着对方,长大了那还能是跑得了的一对儿?”
瞧着林月溪说得那么起劲,蔺珂想怀疑事情的相实性也不得不打住这个念想了。“行了,瞧你说得这样兴奋,你不就是想说自己这门亲事订得好嘛。”今夜比诗书瑾儿输给了藜儿,料他脾气还不得赢回来才甘心,那之前什么都难说呢。
听蔺珂此言,林月溪更得意了,看得蔺珂想起了藜儿晚上赢了时候的事,更是母女天性遗传所至。林月溪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徒然停住了掖被的手,连视线也停伫了。她的眼中映着蔺珂胸前那朵还未成形的红梅。
“怎么了?”见到林月溪的脸色一变,蔺珂才问出声便寻着她的视线一看,随即懂得她脸色转变的在原因,忙轻轻拉过亵衣遮蔽,让林月溪的眼中映着一片奶白色。
“珂儿,你难受么?”林月溪轻声问。
伸手拉着她躺下,蔺珂说:“不难受,而且师傅在我身上动了手脚,用九曲梅花穴封住了我的功门,这下子就算我想动武也动不了了。”
她轻松的语气只会让她更难过,折着身子看着蔺珂,“听到你去了血虎门,我真害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所以你就去找祁煜了。”
祁煜真是一个很不吉的人,每次话题一说到他总会让人高兴不起来。林月溪如此心忖,“我担心你,我没有办法,珂儿,你会怪我吗?”祁煜说得对,他们明明让祁煜离开蔺珂,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他也真的放手了。可偏偏又在事隔不久她亲自找上门去,求他去找蔺珂。
脸上没有情绪,只有方才疯闹的红晕逐渐散去。蔺珂说:“不会,你也是为我好,至于我和祁煜,不过就是又兜转回来了而已。”
重新躺下去,林月溪说出自己的看法,“你们两人真的是不让人省心,有时我在想这一切究竟要怎么做才好,要怎么做珂儿你才不会时常独处时悲伤满颜,可是想了那么多年,瑾儿都那么大了,你们没有真正的结局,而我也没有答案。”
蔺珂不语,淡淡的眸色映着窗前微弱的月光。
林月溪长长的叹了口气,“珂儿,你又回来了,我想知道这回你又会怎么做呢?是直接带着瑾儿离开,还是会和祁煜做个了断。其实你不说我也清楚这回你会离开的原因,是因为皇后凤欣儿吧,我曾在大街上见过她,虽未与人表人身份,可是从她的气质还有与凤蓉儿相似的容貌,我就猜出是她了。”林月溪近似笃定的话让蔺珂找不到理由反驳,她说得不错,就是因为凤欣儿,她与祁煜之间会弄成这样从头至尾都是因为凤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