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真是很难缠,蔺珂心忖,叹息着摇了摇头说:“我的确疑惑姑娘与门主的关系,你在胭脂中掺杂五石散诱惑他人神魂,又在此刻挑拨门主与梅儿之间暂时平静的关系。我不懂你的用意何在,呵呵——,不过这些事情都是梅儿无关,姑娘好自为之,告辞。”
“你……。”真不愧是落梅谷出来的高徒,她是那么的小心冀冀却不是让她在不经意间得知了五石散的秘密。川儿怒气满容,正待叫住蔺珂讨回丢失的颜面时,刘山从一侧的石阶上走了出来,“哟,川儿姑娘也在呀。”
“哼——。”瞧着这条走狗的身影,川儿冷冷一声吟,随即扭着软若无骨的腰枝离去。
刘山生了莫名其妙之心,可是他没时间却揣摩那个放荡女子气恼的原因,携步走到蔺珂跟前,拱手作了一揖,“梅儿姑娘,门主有请。”
谭虎阳找她了,因为师傅的话与川儿有意无意的提意,不禁让蔺珂在听完刘山的来意后心思往下一沉。“知道门主找我有何事么?”若是平常,她断不会多嘴问这么一句,只是此刻她真的很不安。
刘山笑得很灿烂,灿烂中尽是狡猾的颜色,“属下只知道门主想请姑娘去见一个人,至于那人是谁,姑娘见以就知晓了。”
看来川儿并非无中生有,谭虎阳的确是擒到什么人了,而这个人定与她有干系。会是谁呢?在前往谭虎阳处的途中蔺珂一直考虑这个问题。蓦然想到陆梓渊,莫不是他前去落梅谷见不到自己,而私自找来血虎门了?
她虽交待过梅叔如何禁止他前来找自己,可是依照梓渊的脾性,他断不会丢下自己不管,更何况这血虎门于他于己都有和着一层解不开的渊源。这个渊源源自佑璟,如果没有谭虎阳,或许佑璟此刻还会与他们一起欣赏日出夕阳,抚琴箫唱。
若是谭虎阳所擒之人是梓渊,如果他出了意外或是受到任何伤害,她发誓决不会罢休。
刘山带着蔺珂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将她领到一处甚为偏僻之所。此处石山嶙峋,怪异诡奇,在一座若大的山石左上方,有一间近似民间道途旁边的土地小庙的建筑。一扇双开门扉紧扣,门口除了站着四个守门徒仆之外,还有久日不见的谭虎阳。
蔺珂看见他时眉宇加蹙,而谭虎阳则笑容可拘的迎了上来,“梅儿姑娘。”
刘山退至一旁,面对谭虎阳的莫名热情,蔺珂抱以浅笑,“门主客气了,梅儿与师傅在贵处已待多时,梅儿正好想着何时得门主招见前来请辞。”
“梅儿姑娘何必着急着走呢,难道是本座的招待有所不周。”他对她不闻不问一个月,那是因为事情进展不顺利,如今事情已按照他当初设想的步调进行,肯定会有很多时候会‘麻烦’到她。她在汐彤苑的安生日子业已到头了。
谭虎阳的态度一如当日,只是蔺珂就是感觉不对。他仿佛在说她在汐彤苑的清静日子已经结束了,再见谭虎阳,她的麻烦才真正开始。最就说服力的就是他利用自己的丝帕擒获住一个为她而来的人,那个人极有可能是陆梓渊。
“谭门主,不必跟梅儿说这些客套话。”与其这样与他虚与委蛇,不如挑明了去,“你应该也知道梅儿不想留在这里,然而门主不干涉梅儿自由,却也不见得会放梅儿离去。谭门主,我已得知师傅留在这里的理由,那阳谱于门主而言何等重要,梅儿毫不奢望门主会借来一览,既是无心,就请放我师徒二人离开。”
“哈哈哈——。”谭虎阳爽朗的大笑起,随即笑道:“想不到梅儿姑娘竟是如此干净利落之人,事到如今,本座也不想再有隐瞒。就如姑娘所猜那样,我将梅翁先生与姑娘请来都是存有一个暂时还不能公开的目的的。如今时机已到,相信姑娘在血虎门中往后的日子不会再寂寞了。再者,依梅儿姑娘世间仅有的玉姿,谭某是个正常的男人,不知姑娘可愿生青睐之心,与我举案齐眉。”
荒谬至极,他害死了佑璟,却指望自己能嫁给他,如果这不是玩笑,便是天方夜谭。而按先前谭虎阳对她的态度来看,她又不禁暗忖这话里有几分真假几分要胁。“门主错爱,恕梅儿高攀不起。”
“姑娘何必急着拒绝呢?考虑一下如何?”谭虎阳挑着一方眉宇狡黠的笑道:“虽说这血虎门地处偏远之地,可要说起血门虎的名声,那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姑娘配我,那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不是。”
这谭虎阳一会儿一个心思,蔺珂委实猜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门主过奖了,梅儿只不过是一介普通女流,没有门主说得那么高尚,此事断不可能。”且说且别过头去,让风拂起她的青丝掠过肩头。
谭虎阳危险的勾唇,从怀中掏出一物拿在细缎在手中摇晃,“如果梅儿姑娘见到此物,还是不改初衷么?”
蔺珂复又回过头来,但见谭虎阳手中擒着一枚质地上佳,翠青如竹的圆形玉佩。那玉佩通透晶莹,在阳光下闪着五彩绚烂的光泽,耀眼精美。视线淡淡的滑过谭虎阳似笑非笑的情绪,伸手将玉佩搁在掌心左右仔细翻看。
这玉佩她曾熟悉到心痛,断不会错认属于何人,他更不会轻易将这玉佩离身。如此一来,他就是川儿口中那个被谭虎阳所擒之人。这玉佩冰凉的温度仿佛在一瞬间凉透了她的掌心。将玉佩递到谭虎阳面前,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带任何变化,“门主玩笑了,这玉佩的确算是一块无价之宝,可惜梅儿对此物不精通,在梅儿眼中它不过就是块石头罢了,门主的意思好像又并非是要拿它送给梅儿,恕梅儿愚浊,不懂门主的意思。”
她的声音起伏不大,可以算是自己掏出这玉佩让她产生了惊讶。她不担忧,甚至连表情都无多大变化,如果不是他的消息有误,就是这梅儿姑娘跟传说中一样的冷情,否则莘佑璟断不会在遗憾中自吻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他相信自己的消息曲道,更有信心笃定她是在装腔作势,他到要看看她到底能装到何时?“这玉佩并非本座所有,乃是前两日一位误闯迷石阵失神被擒的奸人所有,本座见他系在腰间的玉佩不错,便拿来给梅儿姑娘瞧瞧,本以为是梅儿姑娘所识之人,抓到他乃是场误会,原来姑娘并不认得这玉佩呀。”
在见到这玉佩时,蔺珂的确是将悬起的心搁下了,不是梓渊就好。“门主请梅儿至此就是为了看这块玉佩么?”
当然不是,谭虎阳拿过蔺珂手上的玉佩,却心口不一的言道:“正是,本座就是想经姑娘的眼睛确认一下是否认得这玉佩的主人,既然姑娘不认得,那本座只好将玉佩还给那人,随即将其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