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美美闻言,将梨子搁回果盘,来到母亲身边撒起娇来,“娘,你想想办法嘛,你看你说让表哥留下他就留下了,你一定有办法让他别去找那个女人是不是?娘,你就替女儿想想办法留住表哥嘛,不然女儿不依。”
被女儿摇得头晕,方美美只好说:“好好好,娘今夜和你爹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将梓渊留下。”
“真的吗?”方美美环住娘亲的脖子,“女儿就知道娘亲最疼我了。”
“好了,别在这里得意了,回来一身不干净,赶次去淋浴,一会儿晚饭好了我差管家叫你。”
“是,女儿这就去。”
瞧着女儿小跑离去的身影,方美美很是安慰,想着先前女儿痛苦的模样,如今仍忍不住心揪,那个叫梅儿的女子,莫非是蛇蝎心肠。一个有夫之妇还勾引未婚男子,真是恬不知耻,也不知谁家父母养出这么个龌龊女儿。
一阵萧声在夜里寂寥的响起,还记得佑璟跟他说过,偶尔吹吹萧给他听。
月色皎洁,照亮了天际,陆梓淡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吹起了一典话别离。萧声婉转动听,却又凄怆迷离。和着晚风,吹落了竹叶翩翩而去……。
脑海里回忆着与梅儿和佑璟欣赏夕阳月色的场景,如今情物依旧,人却散。
低沉的萧声四溢着旋律,似要将这感怀的天籁送进他们的耳里。
这一夜陆梓渊无眠,回过神来时,露水早已将他的青衣打湿。萧身已沾染了一丝雾气。回到房中换了身衣裳,黎明已至。
用过早饭,他来到花厅向方老爷和方夫人请辞,岂知方老爷昨夜未归。
见陆梓渊去意如此坚决,方夫人实在佩服起那个梅儿姑娘的勾引手段。“梓渊呀,不是姨母不放你走,实在是姨母舍不得你呀,你看看你昨日方到,今早便请辞离去,这若是让你母亲知道了,还不得怪罪我这个姨母未曾好好照顾你。”
陆梓渊深知这是姨母的强留之词,可听到长辈如此说,他仍有些诚惶诚恐,忙拱手礼道:“姨母严重了,姨母将梓渊照顾得很是周到,只是梓淡的确有要事在身,还请姨母见谅,梓渊他日定会登门谢罪。”
昨夜她听到陆梓渊的萧声了,那曲子叫话别离,是首十分哀怨的曲子,真是想不到他一个大好男儿,竟会吹这种曲子来磨灭自己的志气,那梅儿真的就有那么令人魂牵梦萦么?“你别怪姨母多事,你和那个叫梅儿的事情美美已经跟我说起过了,梓渊呀,你虽随性惯了,可自小也曾饱读圣贤。似梅儿那等不贞不洁的女子你最好少接触为好,否则你的名声一毁,你爹和你娘可是会被你气死。”
方美美都跟姨母说了什么呀?姨母向来为人平和,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那方美美定是将梅儿说得难堪至极了罢。“姨母对梅儿定是有所误会,她决不是那种女子。”
“不但是个有夫之妇,还有个孩子,如此还能让你这般记挂着,只能说明她的手段高明。”方夫人叹了口气,似好言相劝,“梓渊呀,你醒醒吧,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不会只勾引你一个人,你何苦放着美美那么好的女孩子不要,偏偏去趟那洼浑水呢。”
“姨母。”在这下纠缠下去,不知又要耽搁多少时间,陆梓渊的语敢不禁有些高了,“姨母真是误会了,梅儿决不是姨母口中那种人。”
方夫人听到陆梓渊的语气硬了,吃了一惊,想不到为了那么一个外人,他居然敢用这么重的口吻对她不敬,“别以为你长大了,我就管不了你,今日我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让你离开的。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保护陆家的名声,相信你爹娘断不会怪我。”
“姨母。”陆梓渊见方夫人有想将他拘禁的意思,忙道:“恕小侄无礼,告辞。”
“站住。”方夫人才一出声,便见陆梓渊大步朝门口走去,而方美美突然从门的一侧走出来拦在他面前。
“表哥,那个贱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哪里比不上她?”方美美眸中噙泪,甚至梨花带雨般迷人。
陆梓淡被拦住去路,只得后退几步,“你哪里比得上她?如果是梅儿,断不会如你那般诋毁她。你自己应该清楚你在姨母面前怎么说梅儿的坏话。快让开,让我走。”
方美美倏然拨出头上的发钗紧逼着手腕,“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如果你要走,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说完,在众人惊讶恐慌之际划破了手腕,顿时血流如柱,湿了绣裙。
方夫人吓得扑到女儿跟前,“美美,我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傻呀。”
陆梓渊直觉头一直刺痛,这个方美美为何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他,“来人啊,快叫大夫。”说完冲到方美美身边将她横抱起往居室赶。
方美美靠在陆梓渊的怀里,心满意足的笑了,“表哥,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吗?比起梅儿,你还是更关心我对不对?”
陆梓渊没有答话,只是抱着方美美大步的走着,他们的身后跟着方夫人,还有一路滴溅的血。
陪瑾儿读书习字,整理药圃,或是夜深人静时分独自走到落花漫花的梅林里怅然明月,五日,转瞬即逝。
这一日,她在溪边洗衣裳,抬眸间瞧到梅叔紧步赶来,渐渐看清他有些神色匆匆。蔺珂吃不准是师傅回来了,还是梓渊到了。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看到梅叔步履由远至近,“不好了,血虎门的人又来了。”
他们又来做什么?可不会是师傅治好了谭虎阳的固疾,差人送师傅回来?那真是异想天开。
“他们又来做什么?师傅呢?”
梅叔顿时愁眉不展,“他们此次是冲着你来的。”
蔺珂闻声禁不住眉色一凝,怎么冲着她来了?莫不是想替那副门主尹箓报仇?脑海里浮现出尹箓受死那一幕,蔺珂弯下腰去,继续洗着衣裳。
见蔺珂复又洗起衣裳来,疑惑的视线与飘落的梅花瓣一起缭绕在她身边,她不再作声,他也不再说些什么。话已传到,会怎么做他相信蔺珂自有主张。于是驼着背身子往回走,青色的布鞋边沾满了花瓣,几缕红色还飘停在他的花白发丝之间。
听到梅叔走远之声,两只还不曾学会飞翔的鹤在溪水里走来走去。蔺珂抖了抖衣裳拧干,洗好后端着木盆回去。
厨房外的院子是晾晒衣裳的地方,那血虎门的来人业也见到蔺珂回来了。这二人之中还有一人是蔺珂的熟人,——刘山。
梅儿姑娘的模样早已深深印在他的记忆里,除却她的倾国倾世的美貌,还有那诡异骇世的绝技。这个女子看似柔弱无害,实则杀伤力堪比门主谭虎阳,也就不难怪副门主尹箓会轻易就死在她的剑下。
刘山站在院外,一脸讨好的笑容呆呆的望着正在晾衣裳的女子,光看那熟练的动作还有寻常至极的衣着,俨然一位农妇。可没有农妇远观就能感受到一阵疏离和危险。